「呃……你們母子在打啥啞謎啊?」莫名其妙搔著一頭亂發,容小小被他們給搞胡涂了。
「打妳的聘金要下多少的啞謎。」眨眼逗笑。
「你又故意捉弄我,找死啊!」容小小羞惱嗔叫,馬上撲上去追打。
「哈哈哈……小叫化,這就叫打情罵俏,妳懂不懂啊?」轉身竄逃。
「要打還不簡單?你現在馬上站住,我打給你看……」她羞怒吼叫,窮凶惡極追殺。
登時,又是一陣追趕跑跳蹦,好一會兒後,兩人追累了,終于歇兵停戰,喘著大氣躺在如茵草地上仰望藍天,有一下、沒一下地閑聊起來。
「小叫化,妳有沒有爹娘啊?」以臂枕頭,他一派悠閑笑問,實則暗藏玄機。嘿嘿嘿!跋快打听一下她的身家背景、老家位在哪里、爹娘何方人士,然後趕緊偷偷下聘去,讓她連逃也沒得逃。
「誰沒爹娘?難道有人是從石頭蹦出來的嗎?」問這是啥白痴問題啊?容小小忍不住投以一記唾棄眼神,開始考慮要不要和他繼續混在一起,免得近墨者黑,跟著一起變笨。
「喂,妳懂我的意思,干啥存心挑語病啊?」斜睨一眼,花宦飛哼笑。
知道自己故意找碴被發現了,她噘著嘴瞪人,好一會兒後,在他含笑目光下,終于緩緩開口,「我爹死得早,在我小時就先上西天了,前兩年,我娘也過世了,所以……」聳聳肩,以下不言可喻。
「噢!」好抱歉地拍拍她小腦袋瓜,有意安慰。「原來妳真是孤兒,所以才去當乞丐啊!」
「誰告訴你我是孤兒了?」不高興被列為孤兒,她大聲反駁。「人家我還有個很疼我的小舅舅呢!至于扮成乞丐,是因為在外行走方便啦!」哼!這路痴真把她當乞丐不成?雖然她有時也會因為好玩而跟著真正的乞丐去乞討啦!
小舅舅?看來這個就是該巴結、下聘的對象了!
搓著下巴嘿嘿賊笑,花宦飛狀不經心又問︰「妳小舅舅呢?怎麼放心讓妳一個人在外到處亂跑?」
听他問起舅舅,容小小眸光驀地一黯。「小舅舅不見了,他以前每年過年都會來看我的,可是今年卻沒有……」消沉嗓音一頓,隨即又強振起精神。「不過我相信小舅舅沒事兒的!」
「娘還沒過世前,我曾听她說過,小舅舅這人自從二十年前開始,行蹤就時常飄忽不定的,時常過完年後就獨自上雪山,讓人找不到蹤影,一直到中秋過後,才又會突然出現呢!以前娘常笑說,小舅舅肯定是被雪山上的精怪給下了咒,所以每年都要回到雪山的精怪洞穴去,從人間消失個大半年的。」
呃……過完年後上雪山失蹤,中秋過後又出現?怎麼這麼巧?他剛好認識一個二十年來,每逢中秋過後離開雪山,過完年後便來到「鏡花宮」的人耶!
模模鼻子,花宦飛笑的有些古怪。「小叫化,我們第一次在雪山相遇,是因為妳上山找妳家小舅舅?」
「是啊!」點點頭,她不好意思笑了。「可是雪山這麼大,我並沒有找到人。我想,小舅舅一定是有啥事耽擱了,所以才沒去看我。」她不願去想象疼愛她的小舅舅可能出事了。
越听越覺頭皮發麻,花宦飛忍不住問︰「小叫化,妳家小舅舅叫啥啊?」
奇怪瞅他一眼,不知他問這個做啥,下過容小小還是回答了。「小舅舅復姓宇文,單名一個曜字。」
宇文曜?不會吧!
不自覺發出一連串干笑聲,花宦飛暗自咕噥,「怎麼認識的人全兜在一塊兒了?世上有這麼巧的事嗎……」
「你在說啥啊?」沒听清楚,她奇怪問道。這路痴在嘴里嘀咕些啥東西啊?
「沒,沒事!」搖搖頭,俊臉露出神秘笑意。「小叫化,三天後給妳個大驚喜!」以凝露珠吸毒,得需要三天的時間。三天後,小叫化看到宇文叔叔,肯定驚喜尖叫,呵呵呵……
「啥驚喜?」好奇心馬上被挑起。
「現在告訴妳,還叫作驚喜嗎?」睨覷一眼,直接擺明--問也是白問,還是甭問了!
「不說就不說,神氣啊!」俏鼻一皺,負氣撇過臉,表明自己也是有骨氣的。
見狀,花宦飛竊笑不已,飛快跳起來拉著她,企圖轉移話題︰「小叫化,走!本公子帶妳去看冰蠶吐絲。」
「你說的是當初你用來綁我、讓我怎麼也解不開的冰蠶絲?」果然,注意力馬上被轉移,眼兒發亮逼問。
點點頭,他笑得很逗人。「如何?有沒有興趣啊?」
「有!」好大聲應答,她一臉興匆匆,語帶威脅叫道︰「花大公子,等會兒冰蠶吐出來的絲,你知道該怎麼做了吧?聰明的就別要我明說!」哼哼!一定要拐過來據為已有,以後這路痴若太過分,她就可以如法炮制,用冰蠶絲將他綁起來,直接吊在柱子上鞭打。
哪會看不出她心中的報復想法,花宦飛嘿嘿笑了……小叫化想要冰蠶絲有啥問題!只不過冰蠶一年只吐那麼一丁點長的蠶絲,若她耐性夠,待二十年後,就會有一條勉強夠長的冰蠶絲讓她玩兒了!
呵呵……慢慢等吧!
三日後--
白玉掌心自男人背後緩緩收起,花靜波收功起身下榻,小心翼翼地扶著昏迷男人安躺在床榻上,隨即自男人嘴里取出原本雪白晶瑩,如今卻泛著紫黑之氣的凝露珠。
瞧著珠子上的絲絲紫黑色澤,她眼露滿意之色,將凝露珠放進床邊矮幾上盛著清澈淨水的玉缽里,好讓珠子能釋出所吸收的毒性,回復原來的潔白。
收拾好一切,她重新坐回床畔,水眸凝睇男人中毒後消瘦不少的清峻臉龐,靜靜等待著他的轉醒。
時間緩緩流逝,她一直未曾離開,就這麼靜靜坐著瞧他,也不知過了多久,忽地,男人隱隱勾笑的優美薄唇逸出極輕的申吟,緊閉的眼皮也微微顫動著,隨即,千斤重似的眼皮終于被主人給撐開了。
「靜……靜波……」由昏迷恍惚中漸漸轉醒,才睜開眼,她隱隱含憂的清麗臉龐就映入眼簾,宇文曜下意識地揚起笑,故意逗人。「我還沒死成,妳別急著給我哭喪啊!」
「又胡言亂語些什麼!」她斥罵繃臉,不高興听他說這種話。剛從鬼門關轉一圈回來,才清醒就死啊死的掛嘴上,這男人一點都不知她的擔心。
見她冷然板臉,宇文曜不禁微愣。怎麼了?以前這般說笑,也沒見她如此不悅啊!
心下不解,他想起身說話,卻發現身子僵硬得很,動作因而顯得遲緩、不自然。
將他方才的愕愣皆看在眼底,花靜波小心幫他扶坐起來,神情沉靜未起波動,可嘴里卻輕嘆了口氣,輕聲責難,「你嚇到我了。」
相識二十年,從未曾听過她如此明白的道出對自己的牽掛,宇文曜不禁一怔,隨即心口一熱,強忍激動玩笑道︰「能嚇到妳,我這二十年來也算有收獲了。」她性子淡然清冷,若非是心中極具分量之人,無人可以嚇到她、影響到她。
呵……自己終于也在她心中佔有一席之位了,是嗎?可喜可賀!真是可喜可賀啊!
深深瞅著他隱忍激動的玩笑俊臉,花靜波繃著的臉終于忍不住輕笑起來。「宇文,你真是塊狗皮膏藥!」一黏就黏了二十年啊!
「花宮主,妳能不能有好一點的形容?」嘆氣抗議,認為被形容為狗皮膏藥實在有損他美好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