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見本王?」眸光一斂,沉穩的嗓音有絲質疑。對方究竟是何人,又有何目的?為何一干屬下的反應會如此異常?
「是!」
「本王豈是說見就見?先關他個十天半個月再說!」冷笑,決定不理會一個拿喬的階下囚,朱定將赤紅寶馬交給下人牽去馬房,大步跨進王府。
「呃……那個……王爺,屬下覺得您還是去地牢見對方一面的好。」見狀,可憐的「年長」侍衛只好急忙追上去,盡最大的努力暗示著。
此言一出,朱定驀然頓足,目光深沉瞅著屬下越發古怪的表情與充滿暗示意味的言語,不禁疑心大增……
有問題!否則他一手訓練出來的精良侍衛不會極力暗示他得去地牢見人。
「王爺?」輕聲試探。
「我明白了。」若有似無淡聲道,朱定揮手讓屬下退去,邁步繼續往偌大的王府內行去……
哼!他倒要瞧瞧,地牢的階下囚究竟是何方神聖?
第四章
「這就是你說的刺激又好玩的事--來王府地牢做客?」環顧著以堅硬、森冷大石築成的堅固牢房,容小小悲憤指控,怨恨的目光若能殺人,早將某路痴給千刀萬剮了。
「是啊!不錯吧?」以臂枕頭,悠閑躺在干稻草堆上,花宦飛愜意的不像個階下囚,笑嘻嘻接腔,「沒多少人蹲過王府的地牢,我們卻難得有這機會,這不是很榮幸嗎?」
「榮幸個屁!」忍不住罵出粗話,容小小氣得跳坐在他身上,兩手使勁掐著他脖子猛搖,尖聲大叫,「你自己想不開要進來蹲苦牢,干啥連我也拖下水?竟然還卑鄙地偷襲點我穴道,讓我連逃的機會也沒,你根本就是故意的,對不對?對不對?」
嗚……好恨啊!原本以為這路痴戲耍一下王府侍衛後就會逃之夭夭,沒想到卻惡劣地偷襲點穴,直接拎著動彈不得的他進地牢!可惡?可惡、可惡!這路痴究竟在想啥啊?
沒料到他會氣到跳到自己身上又掐又搖的,花宦飛怕癢大笑不止,全身扭動得像只毛毛蟲。「小、小叫化……你快松手……哈哈……別呵我癢……」
「誰在呵你癢啊?大爺我在掐你!掐你,你懂不懂?」想掐死人的狠勁竟被誤以為呵癢,容小小氣得掄拳朝他腦袋打去,凶殘惡問︰「吃香的,喝辣的呢?在哪里?你要我啊!不要跟我說牢飯就是!」他娘的!若他敢說是,先給一頓滿頭包再說!這路痴簡直欠人教訓。
看出他眼底殘意,花宦飛笑得眼淚直流。「哈哈……當、當然不是……小叫化,你先別惱……我會給你吃香喝辣的……」
「花大公子,請問在地牢里,你要怎麼給我吃香喝辣的?」摩拳擦掌,朝空中揮舞著拳頭,笑得狠勁十足。
「我們會出去的。」抹著笑淚,回得好輕松。
「出去個鬼!你有同伙在外頭準備劫獄嗎?」氣得兜頭就給一記爆栗。
「有啊!」被敲的有些疼,卻還是忍不住直發笑。
「誰?」真有?不會吧?
「定北王爺!」
「……」無語瞪著他,深呼吸兩口,最後還是忍不住爆發出來。「你當我白痴在耍啊?給你死--」怒吼尖叫,一記鐵拳毫不留情轟去。
「哇--小叫化,你嫉妒我長得俊俏,打算毀了我一張俊臉嗎?」險險擋下雷霆萬鈞的鐵拳,花宦飛駭笑叫道。
「我嫉妒你比我白痴!」一拳沒打到,再補一拳。
急忙隔開、挺腰、翻身,就听一聲尖叫,天地翻轉,情勢異變,原本高坐在人家身上展威風的人,如今卻哇哇慘叫的被壓在偉岸身形和干稻草堆之間。
「姓花的,你還不快給我起來!」怒聲大罵,髒污小臉莫名飛來一抹可疑暈紅。
「小叫化,你剛剛壓了我那麼久,現在只不過調換一下位置而已,你叫啥啊?」差點沒被他的吼罵聲給震聾,花宦飛懶洋洋地掏耳嗤笑,為了以示公平,決定多賴一些時刻,不想那麼快放他一馬。
「我、我、我……我壓你可以,你壓我就是不行!」強詞奪理大叫,容小小漲紅了臉,心中後侮至極,眼底有絲窘然與慌張。
慘了!慘了!罷剛竟然氣昏頭,跳到這個路痴身上去亂來,便宜不都讓他給佔盡了?嗚……虧大了啦!
「哪有這種道理?小叫化,你惡霸轉世啊!」花宦飛瞠眼叫笑,一臉的啼笑皆非。
「對啦!大爺我就是惡霸轉世,怎樣?你再不起來,朋友就甭當了,咱們一刀兩斷啦!」瞪眼氣呼呼喝罵,想到自從認識這路痴後,淨被他給欺負要著玩,如今還被陷害進來蹲苦牢,容小小這不是真的慎重考慮著要不要和他絕交,老死不相往來,以免日後被害得更淒慘。
「喂,你不是認真的吧?」嘿笑怪叫。呿!這小叫化是怎回事?他壓別人沒關系,別人壓他就氣呼呼,未免太過分了吧!
「你再不起來,就會知道我是不是認真的了!」白牙燦燦,露出「你盡避試試看」的笑容。
「哪有這樣的?真不公平……」瞧出他眼底的認真,花宦飛咕噥抗議,卻也不敢真惹他翻臉,只能任人威脅,乖乖起身放人了。
「算你識相!」身上壓力一解除,容小小飛快跳了起來,一巴掌往某路痴腦袋瓜刮去,得到一道痛呼慘叫後,才稍稍解恨地叫罵,「你娘沒教你不能隨便亂壓人嗎?沒規矩!」
到底是誰沒規矩啊?做賊先喊抓賊,這小叫化夠了喔!
哭笑不得,花宦飛捂著發疼的腦袋回嘴,故意露出邪笑。「我娘只教我不能隨便亂壓女人!怎麼?你要跟我說你是女人嗎?」
聞言,藏在髒污黑煙下的小臉隱隱發紅,容小小眼神莫名地飄移不定,岔開話題,故意凶巴巴問話,「花大公子,閑話少說,大爺我有事問你,你最好老實回答!」
「請!」沒發現到隱藏在髒污下的窘紅,花宦飛兩手一攤,一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誠懇樣。
將整件事從頭到尾細想一遍,容小小瞇眼逼問︰「你根本是有意要來蹲王府的苦牢吧?」
「是!」嘴角上揚,大方承認。
丙然!點頭沉吟了下,思及先前侍衛們見到他時所喊的話,不由得朝他上上下下多瞄了好幾眼,質疑又問︰「為什麼?」
「因為我要見個人,懶得潛進王府慢慢找,干脆讓那個人自己主動來找我。」狡詐賊笑,花宦飛承認自己很懶。
「找誰?」好奇!
「當然是定北王爺!」投去一記「你好笨」的責難眼神。
直接當作沒看見那道很污辱人的眼光,听他提起定北王爺,容小小想到先前侍衛們在見到他時,驚愕地喊出「王爺」兩個字,不禁疑心大起。
「為什麼那些侍衛一看見你就大叫王爺啊?」眸光忍不住上上下下多瞄他好幾眼。
「唔……這個嘛……」目光穿越他肩後的鐵柱空隙,和某雙剛進地牢的深沉黑眸對上,花宦飛笑了。「這個問題,你只要一轉身,就會知道答案了!」
見他突然直勾勾瞅著自己身後瞧,彷佛在和什麼人對瞪,容小小飛快轉身,卻在看見牢門外的威嚴男子時,眼珠子差點嚇得掉了出來,只能左右擺動著腦袋瓜,來來回回瞪著牢房內外的兩個男人瞧……
「好了!我想我知道原因了。花大公子,你自己的家務事,自己處理,大爺我閃人。」嘴里含含糊糊咕噥著,自動的窩到角落去看好戲。
恍若沒听見容小小的恍然嘀咕聲,花宦飛瞧著那張排除年齡因素外,幾乎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龐,想到自己四十歲後就是那模樣,不禁扯開有趣笑容,率先舉手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