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方向感不好啊?真虧他好意思把自己的缺點賴到別人頭上!容小小怒瞪某路痴後背,第一次發現有人這麼不要臉!
再次揉了揉眼,總算看見他手中那細得讓人幾乎瞧不見的絲線,店小二不由得暗笑這麼細的線,走在路上,隨便一個人從中穿過就會扯斷,兩人還綁啥綁?不過那是人家的事,再說客人至上,他可沒那麼不識相出言嘲笑,當下連忙鞠躬哈腰,歉聲連連。
「哎呀!是小的不長眼,得罪了!得罪了……」使出四川變臉,對容小小的態度馬上不一樣。
見狀,容小小兩眼翻白,花宧飛僅是笑了笑,冰蠶絲暗暗一扯,拉著不甘不願的小乞丐往二樓去,尋了個視野良好的靠窗雅座坐了下來。
才坐下,尾隨在後的店小二馬上靠了過來,恭恭敬敬等候客人點菜。
哪知要付帳的大爺還沒出聲,吃白食的小乞丐倒先豪氣地拍起桌子來。「好吃的、好喝的,你們店里最貴、最上等的,全都送上來!先來個十大盤再說,大爺我肚子餓了!」
遲疑的眼光轉向那個可能付帳的人,小二哥默默征求同意。
「去吧!」絲毫沒被嚇到,不在意地揮了揮手,要店小二照他的要求去備菜。
「兩位客倌,馬上來!」得到應允,店小二馬上咧嘴而笑,一路吆喝著往廚房去了。
未久,熱騰騰、香噴噴的好菜一盤接著一盤被送了上來,然而卻都在某個小乞丐的風卷殘雲下,沒兩三下就被掃得精光,看得每送一道菜上來就得端一個空盤子下去的店小二簡直傻眼,而那位作東的冤大頭甚至連下箸吃上一口都還沒有。
直到第十二道的醬烤板鴨被吃光了一半後,容小小終于拍著鼓脹的肚子,心滿意足地笑了起來。「好飽!好飽!好久沒吃得這麼滿足了!」
「飽了?」冤大頭氣定神閑笑問。
「飽了!飽了!」用力點頭,滿足至極。
「總算輪到我吃了!」話落,閃電出手,恐怖的風卷殘雲再次出現,看得再次送菜上來的店小二瞠目結舌,終于可以理解眼前外型相差甚遠的兩人為何是朋友了。
唉……人家說物以類聚,還真是他女乃女乃的有道理呢!
店小二暗忖搖頭,趕緊又回廚房繼續端菜,同時也很好奇這兩位客倌究竟能吃下多少道菜?因為廚房已經開了賭盤呢!
好菜持續送上,一直到第二十五道菜被秋風掃落葉給掃光後,花宧飛終于饜足地對店小二吩咐,「再來壺好茶和幾盤甜點就行了。」
點點頭,店小二很快的送來好茶和點心,隨即興奮地下去,飛奔進廚房向下注的伙伴報告最後的結果。
至于早晾在一旁嗑瓜子的容小小,此刻卻開心地哈哈大笑了起來。「哈哈……大爺我第一次遇到和我有同樣食量的人,光這一點,我就欣賞你!」太妙了!沒想到竟有人和他一樣有著一個無底胃袋,真像找到知己。
「多謝賞識!」慢條斯理啜飲熱茶,花宧飛呵呵輕笑,也沒想到他這麼會吃。
「遇上和自己同樣的人,真有親切感。」搖頭晃腦,一臉感動。
「可不是!」搓著下巴,花宧飛斜睨賊笑。「所謂士為知己者死,看在我們同樣是無底胃袋的緣分上,就乖乖陪我上京城吧!」免得還要花心思防他月兌逃,真累人。
「呿!」猛搖著頭唾棄,容小小一臉惡笑。「套句你先前說的話,親切歸親切,帶路歸帶路,這是兩回事,不能混為一談。」這個路痴賊胚,以為這樣就能哄得他當帶路向導嗎?天底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聞言,花宧飛毫不意外,反倒笑開了。
「無所謂!反正你現在落在我手中,想重獲自由,你自然得乖乖領路。」故意扯了扯冰蠶絲,一臉得意。
被扯得腰上一緊,容小小窒言氣結,真沒見過有人這麼無賴加霸道的,只是從雪堆中挖到他,就硬纏上人家,要人家負責當他的帶路人。
「花大公子,你很過分喔!吧啥硬要纏上我啊?咱們當日一別都兩個月了,這段時間你怎就不找別人幫你帶路啊?」竟然只纏他一人,簡直莫名其妙!
被質問的愣了下,花宧飛這才想到這一路上確實只強迫過他一人為自己領路,當下心中也有些納悶,找不出理由回答,只好強詞奪理賊笑。「因為只有你挖到我,別人可沒有!」嘿嘿!扁憑這一點,就要賴定他。
乍听這種歪理,容小小臉都氣黑了,只可惜他臉上本來就髒黑一片,氣黑了臉也很難看得出來。
見他惱到說不出話,花宧飛樂得撫掌大笑,莫名愛逗弄這個很容易生氣的乞兒朋友。
「笑笑笑,笑死你啦!有病!」沒風度翻臉,抓了一把嗑過的瓜子殼朝咧嘴大笑的路痴臉上丟去。
微微偏首閃過,想到了啥似的,花宧飛突然笑問︰「小小,你上雪山干啥?那兒冰天雪地的,又沒半戶人家,你去那兒向誰討飯啊?」
「你管我!大爺我高興上哪兒就上哪兒,要你過問!」小臉一沉,水靈大眼起了防備。
敏銳察覺,花宧飛連忙舉手表示投降。「我只是隨口問問,沒有其它意思。」俊目眨呀眨的,滿是無辜。
冷冷哼了一聲,容小小筆意反問︰「那你呢?上京城去干啥?」哼!問他上雪山干啥,那他就反問這個路痴上京城干啥?想探人底細,誰不會啊!
知他心中還有氣,是以故意反問,花宧飛眼中沒有他那般的防備之色,反倒溫和輕笑起來。
「我上京城是要去取回一件信物。」
「啥信物?」這下是真好奇了。
「定情信物!」毫不害臊笑道,黑沉眸心卻迅速閃過一抹讓人察覺不到的詭譎光芒。
耶?這個路痴有互相意愛的姑娘啦?
不過定情信物既然送出,干啥又要取回?莫非……這家伙風流變心,想辜負人家姑娘?
沒察覺到他一閃而逝的奇異眸光,想到自己的推測,容小小頓時氣憤難消,一臉唾棄。
「還是不是男人啊你?大爺我生平最恨負心人了!想要我帶你去京城?到地獄去等著吧!」越說越氣,猛然起身,大腳一抬就要踹人。
「喂!你發啥性子?」飛快跳起,眼捷手快抓住踹來的飛腳,花宧飛哇哇大叫,不懂他突然在火什麼?
「見異思遷的負心色胚,人人得而誅之!」決定替天行道,痛毆負心漢。
「誰見異思遷了?」急忙擋住轟來的拳頭,听他口口聲聲「風流、負心」之類的言詞,心思一轉,登時明白他在火什麼,不由得連忙喊冤,「誤會了!你誤會了!那不是我的定情信物啊!」
「咦?」飆怒的身形瞬間定住,容小小見他一臉無辜,警覺自己真的可能弄錯了,當下滿心怒火轉為尷尬。「不是你?」
「當然不是!我是幫別人跑腿的。」白眼一瞪。
「哦!」搔著一頭亂發,嘿嘿干笑,這下糗大了。
「就只有『哦』?沒別的話要說?」譬如──對不起?莫名其妙被飆,又差點被毒打,花宧飛揚眉反問。
「當然有!」雖知他話中之意,容小小偏不如他願,嘿嘿賊笑道︰「你該放開我的腳了!雖然我金雞獨立的姿勢挺美,但我又不是江湖賣藝的,不想吸引眾人的注目。」飯館里,有一半以上的人都轉頭過來瞧他們奇怪的姿勢了呢!
顯然花宧飛也發現到了,就見他不甘不願地松手,讓容小小輕松愜意地收回腳,大大方方地再坐回桌前嗑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