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絲毫沒有內疚感。
「喔!」好吧!既然妹妹說不會,那就不會!
自小到大,奉妹妹之言為圭臬的杜映月,馬上舍去滿心的愧疚,正覺口渴想去倒杯水喝時,電話聲突然響起。
「喂?」開開心心地接起電話,不知電話線那頭的人說了些什麼,她滿臉笑的應答著。「嗯……是嗎……你等一下!」笑咪咪將話筒塞進低頭審視書單的妹妹手中。「找你的。」
疑惑接過話筒,杜映星才說了聲「喂」,隨即就听電話線那端極富磁性的好听男嗓,霹哩啪啦地說了一大堆,轟得她耳膜快破了。
「你要回來?」好不容易抓住對方換氣的空檔,她雙臂抱胸,口氣有些冷。
「你不歡迎?」電話那頭的聲音好委屈。
「回來作啥?整天躲著睡大覺在美國就可以了,不必浪費機票錢。」
「嗚……在美國見不到你嘛!人家一年不見你了,好想你……」可憐兮兮地撒嬌。
「噁心!」冷冷斥罵,杜映星非常現實。「食宿費呢?」
「我們是啥交情,你竟然還跟我要食宿費?」
「你不用回來了……」
「哇——我準備好了!你別真的不讓我回去啊……」
美國洛杉磯
巨星雲集的比佛利山莊內,某棟佔地廣大豪宅的起居室里,地上東一箱、西一包地亂成一團。而造成這番雜亂現象的始作俑者,正蹲在地板上忙碌地打包,嘴里則快樂地哼著歌兒,心情好得不得了。
「伊凡,你……你這是在作什麼?」棕發褐眼、挺著大號游泳圈的中年男人一走進起居室,馬上被眼前這一團混亂驚嚇到。
不要!千萬不要是他心想的那樣啊……
「嗨!萊德。」伊凡•林克斯——據說是如今叱 美國歌壇、風靡全球的當紅炸子雞——綻開他那無人能敵的迷人粲笑。「沒瞧見嗎?我在打包,準備去度假啊!」這幾箱可是他的食宿費,要小心打點才行。
丙然!最壞的預感成真,萊德——當紅炸子雞的可憐經紀人——顫抖地指著眼前擁有黑發、琥珀色眼眸的俊朗男人。
「你、你不要和我開玩笑!再三個月就要舉行演唱會了,這期間還得宣傳、拍照、接受訪問、拍攝音樂MV等等各種行程,哪還有時間讓你度假?」
「我不管!」抬起那一看就知是混血兒、融合東方柔和線條和西方立體五官的俊帥臉龐,伊凡伸展著修長、優美的身軀,打了個懶洋洋的呵欠。「你知道我一年一定得休一個月的長假的。」呵……為了回去見那每次都將他當雜草踐踏的小女王啊!
「等演唱會過後再休假也不遲!」萊德哇哇大叫,氣得想跳腳。
「不!」搖搖手指,懶得理會老男人的鬼叫。「我要去度假!明天就走。」憋了一年已經夠久了,他需要回去讓人潑醒這一年來被眾人捧得飄飄欲仙的腦袋瓜子。
「伊凡,你不能這麼任性!」
「萊德,我又不是今年才開始任性,你應該早習慣了。」面對經紀人的鬼吼鬼叫,伊凡反而樂得哈哈大笑。
「你……」萊德氣得差點腦充血,試圖以馬不停蹄的工作來激發他那少得可憐的責任感。「那些安排好的行程怎麼辦……」
「你手腕這麼高明,一定會有辦法的。」毫不愧疚,笑嘻嘻地截斷嘮叨。「這一個月的假,我是休定了!你很清楚,這幾年來,我都要你別在這個月安排工作給我,是你每次都听不進去的。」如果他得焦頭爛額地去取消行程和一大堆的訪問,那也得怪他自己啦!
眼看他心意已決,說什麼也不可能改變,萊德心知大勢已去,不禁苦著臉質問︰「又要回台灣?」這家伙自五年前踏入歌壇竄紅開始,每年都堅持要回台灣度一個月的假,完全不管忙碌的工作行程,真令人傷透腦筋。
「沒錯!」想到台灣的小女王,他忍不住傻笑。
沒救了!瞧他那可笑模樣,萊德不禁搖頭。「你每回都抱怨自己回去被踐踏,那干嘛還死要回去?」在美國當個眾人捧上天的巨星,不好嗎?
「我就喜歡讓我的小女王踐踏,不行嗎?」是啦!他承認自己有小小的被虐癥,而且只接受小女王的凌虐啦,怎樣?沒好氣地橫丟出兩顆白眼,伊凡懶得理他,低頭又快快樂樂地打包了。
頭痛地揉著額頭,萊德萬分悲哀……千萬不能讓別人發現,風靡全球的伊凡•林克斯原來是個變態被虐狂!
初夏的天氣有些熾熱,日復一日逐漸升高的溫度讓人心不免浮動,小書店內已有幾個高中女生在竊竊私語——
「是變態嗎?」
「很有可能!」
「肯定是啦!不然這種天氣,誰還會穿著長風衣,領子豎得高高地將臉給遮起一大半,頭上還戴著漁夫帽壓得老低,就連唯一該露出來的眼楮,也用墨鏡給遮住?這根本就是變態怪叔叔的標準打扮嘛!」
「哎呀,好噁心!你們看,他直直朝店里走進來了耶!懊不會是注意到我們年輕貌美,打算借機挨到我們身邊吃豆腐吧?」
一群小女生嘰嘰喳喳的討論飄進杜映星耳里,讓她不由得眉頭一皺……變態?她可不想讓一個心理不正常的怪人來影響店里的生意。
「怎麼辦?有變態耶!」一旁的杜映月低聲驚呼,可臉上卻淨是好奇,興匆匆地想看看小女生口中的變態,究竟長怎樣?
變態耶!她活了二十五年,長的也不算太差,甚至還常被人稱贊是秀麗小美人,可偏偏就從沒遇過變態騷擾,也真不知自己運氣好,還是變態的口味和一般人不一樣?
「沒關系,我來應付。」漫不經心敷衍雙胞胎姊姊略顯興奮的問話,杜映星心中轉著該怎麼應付死變態的同時抬眸就要找人,誰知一道黑影卻倏地竄到她眼皮子前……
「小星,是我。」彎腰趴在櫃台上,直湊到她臉前的「變態怪叔叔」咧開大大笑容、露出白牙燦燦,隨即又微微偏頭對滿臉驚訝的杜映月打招呼。「嗨,小月。」
是他!杜映星微微一愣,隨即馬上認出小女生口中的變態是何方神聖了。早該想到的!這家小書店經營十來年,從沒踫過啥變不變態的,唯有他回來這段時間,小書店才會有「變態」在出沒。
「啊!是伊——」同樣認出人來的杜映月沒心眼地開心大叫,卻被打橫斜來的一只手給捂住大嘴,讓她接下來的話全變成咿咿唔唔聲。
斜覷陰瞪一記,確定咿咿唔唔的人得到警告,心虛地自動「滅音」後,杜映星這才縴指一伸,毫不留情地將逼近到一寸前的大臉給戳開。
「上樓去,礙眼!」波瀾不興地冷聲斥責。
「嗚……好無情……」可憐兮兮地悲泣。
「戲子,你想暴露身分嗎?」冷冷截斷某人的戲癮,她覷了眼周遭投來的好奇眼光,低聲警告著。
戲子?嗚……她竟然叫他戲子?
「變態怪叔叔」悲涼地大退了好幾步,一手捂住心口,一手抓起大行李袋,一步一步地倒退著、往店後的樓梯而去。
「嗚……小心我哭濕你的床單!」話聲方落,頎高、修長的身軀擺出小女兒嬌弱樣地往樓上奔去,一下子就不見人影。
「噗!」杜映月忍俊不住地噴笑出來,似自語又不解地搖頭。「怎麼還是這麼三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