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找到小雪兒了,她沒事的,別怕!此刻正在房里熟睡著,有府里丫鬟在旁看顧,一切都很好……」輕喃撫慰,想起那可愛的小人兒,嘴角不禁漾起一抹柔笑。
「沒事就好……我就知道你會找到她的……」臉龐又是笑又是淚的。
瞧她梨花帶雨的清麗模樣,丁魁驀地心中情潮翻涌,忍不住心疼地出手拭去粉頰上的清淚。
「別哭!哭腫了眼可不好……」嗓音低柔醉人。
「丁大哥……」怔然瞅凝他深潭也似的溫柔眸光,柔女敕臉蛋不知為何染上一層櫻紅,心跳漸漸失序……
「這、這是怎回事啊?師兄人怎會在這兒?」瞧著向來沉穩的自家師兄,與慕沁愔旁若無人似的激切相擁,杵在一旁的邾喜兒不禁看傻了眼。「這慕姑娘和師兄是啥關系啊?我是不是撿回個未來得叫師嫂的姑娘了?」
「呵呵……只能說妳這回丟下公事繁忙的我,自個兒帶著兒子溜到江南游玩,總算還有些功勞!」接過兒子,單定遠似笑似諷地橫了愛妻一眼,頗有看在她還算有功的份上,打算放她一馬,不算老帳了。
聞言,嬌顏頓時干笑連連,裝作听不出語中的嘲諷,連忙轉移話題。「從未見過師兄對姑娘家這般的忘情失禮呢!真令人好奇他們的關系……」話兒微頓,眼尖地瞄見周遭已圍來不少好奇百姓,只好悄悄地以手肘輕頂夫婿肚月復。「定遠,你說咱們該不該去提醒他們?」
唉……他們安靖府邸門前的大街可不是啥偏僻小巷,人來人往可多著呢!師兄想這麼抱著美嬌娘一整天,她身為人家師妹是不會有啥意見啦,不過就伯有人激動過後、內斂性子一回,發現自己成了京城百姓指指點點的話題人物,恐會尷尬地十年之內不踏進京城一步。
「這種棒打鴛鴦的事兒,我可不干!」調侃取笑,又將叫人的事兒推回愛妻身上。
「唉……身為人家師妹,只好多擔待了!」好不委屈地輕嘆口氣,然而杏眼卻笑瞇成一條線,帶著調侃笑意眺上前。「呃……我說師兄,如果你願意繼續下去的話,那我也不介意拿銅鑼來敲打,收取些觀賞費啦!」瞧!她這師妹是很配合的。
「啊……」乍聞清脆調笑,慕沁愔從那深黝如潭的溫潤眸光中驀然回神,發現自己一時心緒激蕩,竟在大庭廣眾下毫不知羞地抱住男人,粉頰霎時羞赧通紅,慌得連忙松手、退開寬厚懷抱。
調笑聲同時喚回了丁魁保守、內斂的性情,發現自己果真成了眾人注目焦點,古銅臉龐亦抹上一層深紅,不解自己怎會如此失常。然而在她尷尬退開之際,一股深深的悵然若失卻襲涌上心……
嗚……師兄,對不住啊!壞了你懷抱美人兒的興致了!邾喜兒心下毫無悔意地懺悔,眉眼、嘴角卻淨是曖昧笑容。
「師兄,雖然我不知你怎會出現在這兒,也明白你此時心情很是激蕩。不過咱們能不能先進屋里去聊?等會兒隨你要抱到地老天荒,師妹我絕不會出聲干擾的。」哈哈……師兄臉紅的模樣好可愛哪!
「單夫人……」臉紅耳赤,羞得不知如何是好。
「喜兒!」丁魁窘然,不知該拿她怎麼辦?
「好了、好了!大伙兒先進屋里去吧!」見不慣頑皮精怪的愛妻欺負兩個老實人,單定遠笑著忙催促大家進里頭歇息去,有啥想問、想說的,待會兒可以一次解釋個清楚。
「慕姑娘,進去吧!小雪兒這會兒也該醒了,若她瞧見妳,肯定高興得很。」露出溫厚淺笑,丁魁雖然臉龐還有些紅,然而已恢復慣有的沉穩。
「嗯。」小雪兒啊……想到闊別多日的女兒,慕沁愔不由自主地綻放滿足柔笑,緊隨著他步伐欲跨進朱紅大門之際,驀地--
「沁愔?」一道冷然中飽含深情的低沉男嗓,驀然響起。
第七章
這聲音……這聲音……
渾身一顫,慕沁愔虛弱地抓住丁魁衣衫,幾乎要癱軟在地。為什麼?為什麼會踫見她最不願見的人?縱然知曉他人就住在京城,但怎會這麼湊巧?她真的很努力想避開……想避開啊……
咬著蒼白唇瓣,她遲遲不敢回頭,美眸盈滿清淚……不能哭!絕不能哭!她已說過,絕不再為他流任何一滴淚了!
「慕姑娘?」警覺到異樣,丁魁回身見她強忍自持的神情,抬眸朝聲音來源凝去,只見一名身形頤長、容貌俊逸,然而全身上下卻散發出嚴厲、森冷氣息的男人。他隨即明白這男人的身分了。
「沁愔,我找了妳好久、好久……這一年妳上哪兒去了?沁愔,妳不回頭嗎?不回頭瞧瞧我嗎?」東方清瘖啞著嗓音,強忍著心底想沖上前將她緊緊擁入懷中的沖動,不敢置信讓他費盡心力找了一年、卻遲遲沒有音訊的人兒,此刻真的就在他眼前。
老天!他和人談妥一筆生意,方才與對方拜別,出了茶樓準備離開,正奇怪安靖侯府前怎圍了一些人,是以留意地多看了一眼,沒想到卻瞧見了她!
靶謝蒼天!她平安無事哪……自她失蹤後,那顆擔憂、高懸的心此刻總算放下了……不過,她怎會識得安靖侯府的人?這一年來,她都藏在侯爺府邸里嗎?
听聞那曾經熟悉、如今卻略顯陌生的嗓音聲聲呼喚著她,慕沁愔忍淚搖著螓首,說什麼也不願回頭。
「沁愔!」霍地,他冷硬大喝,不願相信她連見他一面都不肯。「妳這是在怨我、惱我嗎?我說過,就算娶了妻,我的心還是妳的!」該死!她怎麼可以如此絕情,連見都不見他?
聞言,她不禁微微發顫,心底酸澀異常--為自己、也為那未曾謀面的古家千金……不!現在該是東方家的當家主母了。
「清哥……」戚然幽幽開口,她露出淒楚慘笑。「說話請三思,千萬別傷了令夫人的心,她是無辜的。既然當初決定娶她,就該將心放在她身上,至于我們……已經是過去了……」
話音未完,她像似再也承受不住,在眾人詫異目光下,跌跌撞撞地奔進侯爺府,從頭至尾不曾回頭瞧他一眼。
「沁愔--」東方清焦急喊人,不暇多思就要沖進去找人,然而卻在大門處,被一只健壯粗臂給攔了下來。
「別擋我!」怒目叱喝,對這魁梧、剛毅的男人充滿敵意。他不是沒瞧見先前沁愔緊抓著這男人衣衫時的信賴模樣,這讓他的心里非常不舒服。
「這位公子,慕姑娘現在的心緒肯定亂得很,你說什麼她都听不下的。若真想找她談,不如改日再來吧!」丁魁冷靜剖析,心底卻充斥著躁意。該死!為何他覺得自己非常言不由衷?他明明……明明就想帶著慕姑娘和小雪兒立即遠離京城,讓這男人永遠無法找到她們母女倆!
「改日?」冷厲的眼神來回掃了他好幾回,像是在懷疑他會連夜將慕沁愔給帶走。
「是的!澳日。」彷佛看出他的心思,丁魁不禁苦笑。「放心,她不會消失不見的。」逃避了一年的問題,也該徹底面對解決了,這對任何人都好!
沉吟了一會兒,東方清猛地轉身對佇立在旁看戲的單定遠要求保證。「侯爺,你保證?」曾在一些筵席上踫過單定遠,兩人算是點頭之交,心中清楚他一諾千金的性情,因而要他親口擔保。
「當然!」微笑地為丁魁作保,單定遠因為突然想起一件事而顯得很樂。呵呵……真是有趣!京城聞名的首富對上長白山上的獵戶,這佳人芳心究竟會落在誰家?這戲可有得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