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謝謝你!」她感動又歡喜地笑了。
原來那只狗是這對毒夫毒婦的!那麼,他們肯定早就發現憐兒被人給欺負,卻不快點出面,反而派了只無法辨識敵我的畜牲來救人!若那只畜牲傷了憐兒呢?他們誰負責啊?南靖璿得知實情後,當下臉色陰沉得可以和鬼魅義結金蘭、當八拜之交的好兄弟了。
只可惜沒人發現他山雨欲來風滿樓的陰霾之氣,甚至還兀自開心聊笑。
「星魂,讓‘黑將軍’回來吧!耳邊淨听到雞貓子鬼叫的哀嚎聲,實在讓人受不了!」夸張地捂著雙耳,陽艷歌搖頭嘆氣。
「也好!」點點頭,吹了聲響哨,就見「黑將軍」果真張開嘴放開快被它咬爛的,旋風似地奔回月星魂腳邊邀功,樂得他直拍著黑色大腦袋證美。「好兒子,你真乖!」
「汪!」「黑將軍」快樂地直搖尾巴。
「它瞧起來好嚇人……」莫憐兒有些害怕又難掩好奇地盯著「黑將軍」瞧。
「不會啦!‘黑將軍’很乖的!」陽艷歌拉著她的手伸到「黑將軍」鼻前。
「黑將軍」聞了聞後,像是終於決定接受她,黑色的鼻頭往柔女敕掌心蹭了蹭。
「呵……‘黑將軍’記住你了,你可以模模它了喔!」見狀,陽艷歌開心地宣布。
莫憐兒這時才敢緩緩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模著它黑亮毛皮,然後開心淺笑。「真的呢!它讓我踫它呢!」
「就是啊!我不是說‘黑將軍’很乖的嗎……」
這廂兩個女人高高興興地玩弄大黑狗、大談狗兒經,那廂甥舅關系的兩個男人卻大眼瞪小眼……
「喂!璿小子,這兩年咱們沒見面,小舅、我沒得罪你吧?干啥用那雙利眼瞪著我?」被他莫名火氣無辜燒到的月星魂,這下可真是丈二金剛模不著頭腦,搞不懂自己哪兒又被他看不順眼了?
哼哼!他這不良小舅竟不知悔改,還敢問哪兒得罪他?南靖璿冷笑,毫無預警地提起大腳猛然踹向尚不知改過的人,動作之凌厲狠毒,當真是毫不留情的。
「哇!」幸虧月星魂機警,飛快跳開避掉被人一腳踹飛的悲慘下場,嘴里哇哇大叫指責。「璿小子,我好歹是你的小舅,怎一見面就大腳伺候?太不懂規矩了吧!」
「規矩?我現在火氣正盛,你最好乖乖地讓我痛揍一頓!」滿臉猙獰地追殺上去。
「娘的!你這小子吃錯藥不成?」月星魂被追打得莫名其妙,亦不甘示弱地回敬幾招。
就這樣,兩個年紀相當的大男人,一前一後在大街小巷中追逐過招。
「啊!他們……」原本和狗兒玩得開心的莫憐兒听見爭吵,待轉頭瞧去時,兩人已打得難分難解,一下子就在街巷中消失了身影。
「別理他們甥舅倆!咱們先回府里去!」陽艷歌白眼一翻,懶得理會他們在耍啥把戲,手中拉著莫憐兒,嘴里吆喝著「黑將軍」,浩浩蕩蕩地朝定遠王府而去。
而現場,除了留下指指點點圍觀群眾的議論聲外,還有滿鮮血的朱少麟責罵嘍羅盡快抬他上馬車、回宰相府治療的喝罵聲。
「我招誰惹誰了我?」月星魂哇啦、哇啦大叫,向某個無端動粗之人的娘親不滿抱怨。「才進京城就被自己外甥追著打!姊,你教出來的孩子怎如此不懂敬老尊賢?」唉……天下沒比他更沒尊嚴的舅舅了!除了被追打還外加被指責只派了一只畜牲出面救人!
嗟!有沒有搞錯?說他兒子「黑將軍」不懂辨識敵我,可能會傷及憐兒?他、月星魂教出來的狗兒子可靈性得很,豈容璿小子這般誣蠛!真是太侮辱人……喔!不、不、不,是太侮辱狗了!
「呵呵……你本來就不比璿兒老,要他敬啥老、尊啥賢啊?」月芽兒嬌笑斜睨弟弟一眼,輕啜口好茶後,慢條斯理地回敬。
丙真有啥樣的娘就有啥樣的兒子!月星魂被堵了口,恨恨地猛灌茶解悶氣。唉……誰叫他確實是比璿小子晚兩個月出生,的確不比人家老啦!
「對了!」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她滿眼興味。「璿兒當時真有你說的驚慌、恐懼成那樣嗎?」
「可不是!璿小子可能以為憐兒要被‘黑將軍’給咬死了,那臉色……嘖!真不是我要說的,閻王老爺都沒那般可怖、白無常也沒他蒼白!」有趣一笑,月星魂萬萬也想不到自己竟能從那張萬年臭毛坑臉,看到失去冷靜的恐懼模樣。
「這樣啊……」抿嘴輕笑,她有些開心又免不了對弟弟抱怨。「唉!都是星魂你不好,當初作啥要憐兒丫頭視璿兒為主子去伺候他啊?」害得現在那丫頭完全不把兒子當男人,只當主子對待!
莫名其妙遭怨嘆,月星魂趕緊喊冤。「又怎麼了?當初沒地方安置她,只好把她丟給璿小子,隨便安排個活兒讓她能心安理得在這里生活。兩年了,若璿小子還真那麼討厭、不時擺個臭臉讓憐兒生受,那就別讓她待在他身邊服侍了。府里應該還有其他的活兒可安置她吧?」
「那可不成!」丟出兩顆白果眼,月芽兒詭譎一笑。「你如今若把憐兒調離璿兒身邊,我怕璿兒會找你拚命呢!」
听出語中玄機,月星魂黑眸乍亮,閃著晶亮光芒。「嘿嘿……姊,這是怎一回事?快快招來!」
「呵呵……話說咱們璿兒桃花開、紅鸞動,春風迎面輕撫來,」
「嗯……那朵小桃花該不會就是憐兒吧?」
「哎唷!真是聰明呢!不愧是我們月家人啊!」
「好啊!媒人禮該包給我和艷歌喔!」
「若真能成親,少不了你們那分的!不過還得你多幫幫忙,勸勸憐兒丫頭別那麼死心眼了!唉……什麼璿少爺永遠是璿少爺?再這麼下去,璿兒討不討得到老婆還真是個問題呢……」
「哈哈……想當初璿小子笑話我,如今可不就是現世報!報應!報應啊……喔!好痛!姊,你偷襲我!」
呵……某個猖狂小子在人家地盤上取笑、調侃,當然引來人家親娘的爆栗響伺候了!
是夜,玉兔高懸,清冷月光頤著窗欞爬進屋內,「清松軒」內充斥著靜謐的氣氛,只有燭火燃燒的「嘶嘶」聲為這黑夜增添幾許聲響。
男人習慣性的安座於用來處理公事的小矮幾前,視線不由自主地隨著房內另一道忙絡的窈窕身影而來回移動,嚴肅的俊容正陷入沉思中……
他不對勁了!大大的不對勁了!
經過今日下午的事件後,南靖璿心中清楚知道自己對莫憐兒的感覺變了!何時改變的他並不清楚,但可確定的是,她在他心底的分量遠超過他自己所預估的。
不知何時,她已然悄悄在他除了家人之外,不容任何人侵入的冷硬心靈中盤據了一塊角落,而那塊角落的勢力範圍還在持續擴大中。
老實說,他極為了解自己個性上的優缺點。除了親人外,不會為外人而心緒大亂、失了冷靜。但這一切在今日都被打破了……不!應該說在她第一次拒絕他時,他就為她打自心底不願與他有男女關系上的糾葛而勃然大怒,在那時他就已為她亂了理智、失去慣有的冷靜,只是當時他不去多想也不願承認。
但是,經過今日親眼目睹,以為她會慘遭凶犬攻擊的景況下,他竟然害怕了!怕得渾身發顫,怕她會命喪犬口下而離開他身邊。那種無邊的恐懼讓他無所適從而想發狂,甚至在確定她平安無事後,那股的驚恐還無法從心中抹除。是以在得知那黑色巨犬是小舅所派出的後,他才會想找小舅大干一架,發泄心中的驚怒,否則他將會無法獲得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