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不改色,默默的承受著他灼熱的目光。
那份平靜令他意外,也教他更仔細的梭巡她的反應。
沒過多久,她的呼吸微微凌亂,泄漏了她內心的波動,她的身體在他的踫觸下僵硬。
「有多少男人目睹過這樣的景色?」明知不該在當前計較,而且已察覺她的反應生澀,藍非還是忍不住追究,不想任何一個人搶先見識到這份與眾不同的風情。
「你以為呢?」蒼綠瞥他一眼,不冷不熱,沒有絲毫情感,好像在看待螻蟻。
她一點也不喜歡他,更沒有與他重歸于好的意思,然而卻可以毫不在乎的卸下衣服,邀請他歡愛一場。
她的心,藍非捉模不透,但眼下的情勢也不容他探索太多隱情。
「反正以後不會再有別的男人。」他立誓一般,低聲的說。
他輕輕的覆蓋在蒼綠的嬌軀上,溫熱的氣息徹底籠罩她。
她別開臉,不看他認真的神情。
「看著我。」他捏住她的下巴,親了下她的唇瓣。
她先是控制不住本性,瞪他一眼,隨即又恢復理性,朝他誘惑的笑了,笑得世故,但他發覺,這是虛假的鎮靜。
「你太僵硬了。」身下的人兒不自然的反應令藍非欣喜。
他熱情的吻她,她試著迎合,最終不能適應的退縮。他笑了,她越是故作冷靜想配合,越容易出錯,亂了步調,無法跟上他的節奏。
他敢斷定,蒼綠沒什麼經驗。
「第一次嗎?」藍非試探的問。
「你覺得?」她的態度仍然平穩自若,只是目光閃爍不定。
藍非開始有信心,掌握住蒼綠心思的脈動,她從小就不是一個放得開的孩子,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委身于人呢?
「為什麼選我?」他柔聲詢問。
兩人才重逢,還沒來得及敘舊,過往的記憶也不完全是美好的,她這麼迫不及待的自薦枕席,實在可疑。
藍非相信,她的誘惑一定暗藏著玄機,但又覺得彼此在對方的心里都是獨特的存在,他們應該親密。
他不排斥與她好,看她勉強自身配合他的笨拙舉動,他心軟了,渴望與她親熱,帶給她舒服愉快的感受,不過,若能再相處久一些,重溫年少時彼此有過的溫馨與歡笑,讓那年冬天的寒冷在記憶中融化,慢慢的,循序漸進的走到這一步,親熱時的感覺會更美好。
「蒼綠,我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現在離開還來得及。」藍非竭力克制沖動,違心的說出善意的勸告。
蒼綠柔媚的笑了,手指撫上他的臉龐,逐一體會他的五官輪廓在這些年的微妙變化。
「我想……忘了你。」她輕聲的說。
「和我睡過,就能忘記我?」藍非不能理解。
蒼綠又笑了,神秘而妖艷。
今夜過後,她會讓他知道,他將失去什麼。
多年來,放不下的怨,在今夜,她會討回公道,用她以往最不屑的方式。
「想什麼?」藍非輕輕囓咬她的脖子,控訴她的分心。
蒼綠翻身,換他躺在自己的下方,俯視他英俊的面容。
「你很快便會知道了。」
她保證,絕對讓他悔不當初──
第3章(1)
那一夜的經歷,成為兩個男人永遠忘不了的噩夢。
藍非清醒之後,蒼綠離去已久,而他渾身的力氣都被榨取殆盡。
一整夜,她如何勾引他、蠶食他的情景,不斷的重現他沉重的腦海里。
他撐起衰竭的身體,趕去找龍嘯天,原本打算若是遇見赤麗,再向她打听蒼綠的情況,沒想到房門敞開的廂房內,已不見赤麗影縱,只剩龍嘯天一人,而他的狀態更為慘烈。
藍非跌跌撞撞的走出廢棄的莊園,獨自走了很遠的路才見到路人,拿出身上所有的錢,請人幫忙把他和龍嘯天抬回府邸,這期間他幾乎不忍再看友人第二眼。
龍嘯天像是被「吸」干了,外表看起來老化了十多歲,來診治的大夫說,他精力枯竭,體質也衰弱得猶如六、七十歲的老人。
赤麗不知道施展了什麼手段,將一條龍折騰得化成蟲,昏迷不醒,日日衰老。
相比之下,蒼綠對他還算手下留情,網開一面……藍非感慨萬千,及時聯絡了龍嘯天在京城的家人。
數日後,龍家大公子趕到藍府。
可惜這位能力超群的男子,對弟弟日益惡化的狀況也束手無策。
「你說那個赤麗與嘯天結識已久,為何她延宕多日才向嘯天下手?」龍家大公子坐在床邊,看著昏睡的弟弟,時常微笑的臉龐顯得沉重。
藍非坐在一旁的躺椅上,搖搖頭,「那女子與嘯天有些交情,平時兩人相處融洽,我也想不到她會突然下此毒手。」
「你呢?怎麼也被拖累了?」
「不,把我弄成這樣的,是另一個女人,我和她是舊識。」藍非與龍家大公子在生意上常有往來,相互關照,算是可以談心的知己,他沒有隱瞞自己與蒼綠的過去,把那段恩怨簡短的說了一遍。
「她這麼對你,像是想出一口氣,再徹底的把你忘記。」
藍非苦笑,「雖然不明白她這是什麼心態,但是我永遠都忘不了她。再說,她想出氣,怎麼不狠一點,把我也弄得半死不活?」
「你的情況並沒有比我這個廢物弟弟好多少。」龍家大公子凝視著藍非,提醒道,「你的內力被榨取得涓滴不余,多年來的武學修為,雖不至于化為烏有,但也所剩無幾。」
「我欠她的,算是償還了。」
那一夜,明知蒼綠行為可疑,仍是順應她的邀請,在佔有她的同時,被她狠狠的掠奪,藍非並不氣憤,也不覺得吃虧,起碼他知道自己是她「奪取」的唯一一人,因此,他感覺到的只有欣喜。
他可以像個傻子,愚笨的說服自己,她會這麼對他,不就證明他在她心里是特別的嗎?
怨也好,恨也好,他終究是她在這個世上唯一另眼看待的男人!
「你的事,我不便插手,但是我家小弟的遭遇,我不能漠視。」龍家掌權的大公子在見到弟弟的慘狀之後,首次露出笑容。
他沒資格管蒼綠和藍非之間的糾葛,不過赤麗這個挑釁龍家威嚴的女人,他不能輕饒。
藍非點頭,「我明白。」
自從那一夜,被蒼綠采盡內力與陽氣之後,他躺在床上休養了七天,至今仍無法起身活動。
龍嘯天的情況就更慘了,不但昏迷不醒,即使依靠名貴藥材吊著命,身體還是漸漸衰弱。
龍家為此忙亂不已,怎麼可能放過害龍嘯天陷入危機的凶手?
藍非將他所知道的一切關于赤麗的事,告訴龍嘯天的兄長,順便也探听蒼綠的消息。
「她們這種采補之術,你可曾听過?知道有什麼門派或哪些江湖上的知名人物也懂得這些?
「听起來,是龍門的紫霞仙子那一邊的人。」龍家大公子見多識廣,立即推測出赤麗的師門背景。「我家小弟實在不知輕重,認識這樣的人物也不和家里通報一聲,若非你陪著,只怕他死在廢墟里都沒人曉得。」
「我也是自身難保。」如果不是蒼綠留了點精氣給他,他的情況不會比龍嘯天好多少。
這些年,蒼綠到底生活在怎樣的環境,居然學會了如此邪門的手段?
藍非提振起精神,向龍家大公子打听龍門的消息,「那是修道的門派嗎?」
「你可有听說過‘鯉魚躍龍門’的故事?龍門就是這個傳說的起點,那里聚集了許多修道的人,派系繁雜,各自為營,一旦長輩失了蹤影,後輩沒了管束,便無法無天。」
「這麼說,她們沒有師父,自由了?」在藍非的心中,蒼綠是被人從他手上搶走的,雖然他當時不知珍惜,卻沒有想過把她丟給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