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沒有什麼好好奇的。」推開椅子,嚴葳鵬匆忙告退,「我先走了。」
話一說完,她轉身快步離開,留下滿室朗朗的笑聲。
髒亂、破敗不堪的房子里,伴隨著呼呼作響的冰冷寒風,隱約地傳出男人的痛苦哀號。
「啊——求求你,不要打了……」嚴漢強彎曲著身體,趴跪在地上,任拳腳無情地落在背上。若仔細一看可以發現,他是為了保護身下同樣鼻青臉腫的年輕人。
無視于聲聲哀求,四名魁梧的壯漢繼續使力的蹋著,一旁還站了名雙手環抱胸前、一臉看戲的男人。
「不要……打了,求求你……」無力的聲音,顯示出傷者的虛弱與痛苦。
「可以了。」站在一旁看戲的男人伸出手臂,止住手下凶狠的踢打。
「多謝簡哥。」嚴漢強拉著兒子,一起朝著簡哥猛磕頭,「謝謝。」
被喚作簡哥的男子,臉上有一道從眉心斜過右眼,直劃到右邊下顎處的疤痕,渾濁的右眼看了就讓人惡心害怕。
「錢呢?」簡哥唯一能視物的左眼,凶殘無情的盯著嚴漢強。
罷才這頓打,只能算是利息,今天真正要討的是嚴漢強和他兒子嚴威立所欠下的三百萬。
「呃,簡哥……我能不能先還一點……」與兒子互相攙扶下,嚴漢強身子不穩的站起來,忍著痛的又是鞠躬哈腰,又是陪笑臉的。
「多少?」簡哥笑也不笑,早看透了他的意圖。
哼,早就知道今天不可能將三百萬全部討回,但只要不是差太多,都還可以商量。
吞咽著口水,嚴漢強不敢開口,只是顫抖的伸出一根手指頭。
「哦,一百萬啊?」
嚴漢強身體抖得更厲害了,「不是……是一……一萬。」
「一萬?」簡哥眯起左眼,吐了口唾液到他臉上。「哼,你敢講,我還不敢听呢。」
「兩個人都抓起來。」簡哥下令,「先剁一只手。」听到剁手,嚴漢強差點昏倒。
「爸,救我啊!」嚴威立哭喊著。他才二十歲,不要就這樣毀了一生!
他看著被架起來的兒子,再看看朝他走來的兩名大漢,不經大腦的話便月兌口而出,「我……我有錢可以還,我有三百萬可以還你。」
簡哥揚起手,阻止手下拿出刀子的動作。不過,嚴漢強還是被兩名壯漢架住。
「你說什麼?」就當听听痴人如何作夢,笑一笑吧。
「我……我有一個女兒,她男朋友是大公司的老板,很有錢。」
嚴漢強後來才發現,那天那個氣勢嚇人的男子,竟然是歐陽集團的總裁。
這麼有錢的人,根本不會把三、五百萬看在眼里,唉,都怪他那天嚇昏頭,沒有認出那人就是鼎鼎有名的歐陽靖,要不然他現在就不會這樣了,他為了這件事懊悔好久。「哼,你想錢想昏頭了。」嗤笑了聲,簡哥以眼神示意手下動手。
「是真的,我怎麼敢騙簡哥,不信你看——」突來的力量讓嚴漢強掙月兌束縛,沖到桌邊抓起放在上頭,一本污黑破爛的商業雜志。
迅速翻找到可以救命的那一頁,嚴漢強將他從垃圾堆里撿回來的雜志遞到簡哥面前。
「你看,嚴葳鵬!」他顫抖的手指著雜志上的彩色照片,「她就是我的女兒,她現在是歐陽集團總裁的女朋友,她有錢可以還你。」
其實,他也不知道兩個人是不是男女朋友,反正現在能救他逃過一劫就好了。
簡哥仔細看著雜志上,有關專訪歐陽集團總裁身邊的特別助理——嚴葳鵬的報導,狐疑的眼神瞥向嚴漢強。
「我沒听說過你有女兒。」嚴老頭說的如果是真的,那欠他的三百萬肯定不是問題。
「我有、我有女兒。」嚴漢強吞吞吐吐地開口,「她從小……就和我們失散……」
見簡哥不屑的撇撇嘴角動了一下,他緊抓著簡哥的衣袖,深怕他不相信自己所說的話,「可是我們已經相認了。」
「那錢呢?」
「她……她一下子籌不到這麼多錢,她要向她男朋友借。」嚴漢強努力拖延著。
冷哼了聲,簡哥目光炯炯地盯著他,「那麼有錢的男朋友,三百萬很困難嗎?」他才不信。
「呃,她需要一點時間和她男朋友說。」嚴漢強陪著笑,「你也知道,女孩子臉皮薄……簡哥,拜托你!再多給我幾天的時間好不好?拜托、拜托!」他跪了下來,不停地向簡哥磕頭。
看他說的跟真的一樣,就多給他幾天時間好了,相信他也不敢跑掉。
「好,三天後如果我還拿不到錢,你就等著缺手缺腳吧!」
簡哥使個眼色,手下便松開嚴威立,而嚴威立則是嚇得站不住腳,癱坐在地。
嚴漢強仿佛得到特赦似地,不斷向簡哥磕頭。「謝謝簡哥!謝謝簡哥!」
「嗯。」簡哥領著同樣滿臉凶惡的手下,離開這間破爛的屋子。
美食、華服,輕柔優美的音樂、金碧輝煌的裝飾,這里是商界大老的壽宴。
「開心點。」歐陽靖輕聲說著。
從踏出車子後,他的手臂就自動挽住她的手,這要她怎麼開心得起來?
吁!嚴葳鵬不滿的瞪了他一眼,手臂微微使力,努力想掙月兌箝制。
哦,她愈來愈不怕他了。
歐陽靖低頭看著她,「笑一個,嗯——」溫熱的氣息吐在她的耳際,引起她的一陣輕顫。」你……」在接觸到他炙人的眼神後,嚴葳鵬萬般無奈地吞下欲說出口的話,勉強扯出個笑容。
滿意地笑揚著嘴角,歐陽靖改勾為牽,大掌緊緊地與她的十指交握,緩緩步向今日的壽星。
「趙老,祝您福如束海,壽比南山。」歐陽靖恭敬地道賀。趙老與歐陽家的關系一向很好,就像他的爺爺般。
「阿靖,你爸媽剛才還在這里呢。」八十高齡的趙老,聲音仍如洪鐘。「咦,這是哪家的漂亮娃兒?」
「她是我的特助,嚴葳鵬。」歐陽靖簡單介紹著。
「趙老,您好。」嚴葳鵬有禮地微笑問好。
趙老銳利的眼神快速地打量著兩人,「不錯,你爸媽一定很高興。」然後便開心的放聲大笑。
洪亮笑聲引來了眾人注意的目光,歐陽靖臉上難得露出一絲靦腆,「謝謝趙老。」
她怎麼听不懂他們在打什麼啞謎?弄不清狀況的嚴葳鵬,疑問的雙眼直盯著歐陽靖。」小兩口自己去玩吧,別光顧著我這個老人家。」趙老揮著手趕人。
為趙老口中的「小兩口」而雙頰發燙、覺得尷尬,嚴葳鵬開口想解釋,「我們不是……」
.「我們先走了。」歐陽靖躬身告退,拉著她快步離開。
「喂,你到底在做什麼?」穿著長禮服,踩著為搭配禮服而比平常略高的鞋子,嚴葳鵬扯著他的手,「走慢一點。」
歐陽靖依言緩下腳步,「抱歉。」
罷冒出來的一丁點怒火,全被他的道歉澆熄了。唉,連想計較都沒心情,算了。
「你要去哪兒?」她不解的問著。
他沒頭沒腦地抓著她就走,讓她連向趙老解……倏地,嚴葳鵬覺得全身頓時被火包圍了起來。
「怎麼臉這麼紅?」歐陽靖看著她紅透的臉蛋,心底一根情弦又因為她而悸動著。
她低垂著眼,不自在地拉扯著披肩,「呃,有點熱……」
罷剛一直喊冷的人,現在居然會覺得熱?歐陽靖笑看著欲蓋彌彰的她。
包里在黑色削肩長禮服下的身子,完全顯現出她誘人的曲線,于外的藕臂,在黑亮綢緞披肩的襯托下,顯得雪白粉女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