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清楚她的涵義,注意力又被她接下來的話吸引住。
「晉兒,你會怪娘沒有好好把握住你的爹爹嗎?其實,娘好愛好愛他,可惜,他一點都不愛娘,他愛的是另一個人,不管娘多努力想要贏得他的心……」
她伸手抹去頰邊的淚,又繼續說道︰「娘還差點親手殺了他,還好……還好你的爹爹福氣大,沒被娘給害死……
「可是娘已經沒有臉見他了,所以才帶著你逃到這麼遠的地方來。」
季揚飛听得愣住了。
藍綾說的晉兒他爹可是——他?
他一動也不敢動,繼續的听她把話說完。
屋內,她的淚一滴一滴淌落在懷中孩兒的金裘上,她依舊低低地訴說著︰「如果有一天,晉兒遇到你的爹爹,一定要幫娘告訴他,說娘好愛好愛他,要他別恨娘好嗎?」
「晉兒,你听得懂娘的話嗎?你和你爹爹一樣,都有一雙好看的眼楮,他如果看到你,一定認得出你來,到時,你再將娘的話告訴他,好嗎?」
說到這,她的淚再也止不住賓落,在暈黃的燈光下,凝聚成一串中的晶瑩。
當愛和傷害同時存在,愛越深,傷害也就越大。
是她的感情種得太深,才會傷了自己也傷了他
她哭得柔腸寸斷,絲毫沒有發現一道人影已竄人屋內。
直到一只溫暖的大掌輕觸她的肩頭,她才在滂沱的淚水中抬起眼來。
她倒抽了一口氣。
季揚飛!
那張她以為一輩子都不會再見到的面孔。
他並沒有開口,只是不停地以手拭去她頰邊的淚滴,溫柔的觸踫,讓她在強烈的情緒起伏中慢慢地緩和下來。
「你……」藍綾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她是不是在做夢呵,季揚飛怎會這般真實的站在她的面前?
他仍然是兩年前的俊朗豪氣,他該過得很幸福吧!
季揚飛沿著床沿在她身旁坐下,輕聲地開口說︰「我終于找到你了。」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她帶著滿心的疑懼,瞪大雙眼盯著他。
他不回答,只是靜靜地望著她,像是瞧不夠她似的,眼神專注而溫柔。
良久,他才說︰「我想你欠我一個解釋。」
太久沒有面對她,他的一顆心如擂鼓般。
近看她,她是瘦了,但面孔依舊是美麗得讓人屏息,只是那兩泓潭子的瀲灩不再。
從方才她獨處的話听來,這兩年她想必不好過吧?
都是他害的。他深深的自責。
她仿若還沒從震驚中回復過來,傻愣愣地問︰「什麼解釋?」
「為什麼離開我?」
雖然剛剛才听她說了好多好多心里的話,但他仍想听到她再一次親口證實。
「你到了多久了?」她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緊張地問,突然想起自己方才的自言自語。
他該不會都听到了吧?
「夠久了。」他的眼里泛起邪焰,忽然想戲弄她一下。
「那你都听見了?」她的臉瞬間脹紅。
天啊!她方才都說了些什麼?
「該听的都听見了。」他意有所指。
眼光不自覺的投向她懷抱中未足兩歲的小男孩。
是他的孩子呵!他心下狂喜。
如此他便有理由鎖住她,永遠留在他的身旁。
藍綾順著他的眼光往下看,駭然的將懷中的嬰兒抱得死緊,他知道了嗎?
「我的兒子!」他說得肯定,沒有半絲猶豫。
「晉兒是我的孩子。」她堅決地否認。
他要帶走晉兒了嗎?晉兒是她的唯一,如果連他都被搶走了,那她這輩子就再沒有意義可言了。
「也是我的。」他聲音里的霸悍不容小覷。
「不是。」她驚恐地說。
「你不善于說謊。」他審視她,眼底蘊著難察的笑。
「你沒有證據。」
「你就別再隱瞞,事實已經擺在眼前。」
的確,這娃兒的眉眼間依稀有幾分肖似他,騙不得人的。
「你……那又怎樣?」她將晉兒輕放在床上,覆好被,細心的母愛在舉止中流露無遺。
「出去外頭說好嗎?」她愁眉蹙得死緊,不想多一刻讓他接近晉兒。
季揚飛頷首,沒有異議的跟著她走到外廳。
「說吧!你要怎麼樣?」她開門見山地問。
她直覺遲早這情形會出現,只是沒想到會來得這樣突然,讓她措手不及。
「我要孩子!」他篤定地說。
其實,他心底早有打算,他深知藍綾的個性一定不肯將孩子讓給他,那麼她只好跟著孩子回到他的身邊。
一切都將完美得無可挑剔。
錯就錯在他忽略了藍綾偶爾冒出的執拗與烈性子。
「你沒有權利。」她冷冷地瞪著他。
其實,她心底早就抖得快站不住腳了,但她逼著自己要堅強,絕不能讓他發現她的軟弱。
季揚飛的眼眯了起來。他的小女人可真頑固啊!
方才一個人時還口口聲聲說愛他,這會兒態度卻強硬得有如石頭一樣。
真不可愛!他在心里暗暗嘟嚷著。
「我是他爹,所以我要他。」他再度堅持己見。
藍綾霎時酸澀起來。
他要的只有晉兒,她,根本不在他的考量範圍之內。她的眼神呆怔,本以為早該沒有感覺的心此刻卻揪痛了她。他不在乎她,早知道的,但她就是傻過了頭。他不是有魏仙兒替他生的孩子嗎?為什麼?連她這僅有的幸福他都要加以剝奪?
她不能理解!
「你何苦為難我,你已經有妻小了不是嗎?」
她的淚蓄積在眼里,看起采楚楚可憐。
季揚飛強抑想上前親吻她的念頭,眼前還有更重要的事等他去解決。
「我有妻子,誰告訴你的?」他的聲音里有勃發的怒氣。
她那該死的小腦袋瓜在想什麼?他這輩子沒想過要娶第二個女人。
她瞪大雙眼,氣他還要騙她。偏過頭,不打算讓他看見她在流淚。
「你得說清楚。」他扣住她的手扳過她,卻發現她的臉蛋早已經濕潤。
「該死!」他低咒一聲,再也平息不了內心的騷動,低頭去輕觸她的嬌美,也把她的迭聲怒斥給吻了去。
漸漸的,她開始回憶起兩年前的熟悉,等到發現他的手正隔著薄布她逐漸發燙的軀體時,她這才意識到事情不妙。
她開始在他懷中扭動掙扎,卻不能撼動強健的他一絲一毫,索性張開口狠狠地咬了他一下。
「唉呀!」季揚飛痛得放開她,唇邊綻出血花。
「請你……放尊重。」她順了順氣,竟心疼起他唇畔的傷口。
「誰是我的妻子?」他不在意地抹去血,一步一步逼近她,將她圈在桌子和他之間。「告訴我?」
他的眼神極其魅惑溫柔,蠱動著她。
「魏仙兒。」藍綾心慌地吐露。
乍听到魏仙兒的名字,季揚飛的確不自在了一會兒,但隨即又恢復正常。
為什麼她會如此認為?此事不可能是空穴來風,他得好好的了解清楚。
「告訴我你知道的。」他的嗓音催眠般的讓她松懈防備。
一五一十的,她緩緩道出兩年前那段她生不如死的回憶。
小小的廳堂里,季揚飛隨著她的陳述臉色越見鐵青,眼光更凌厲得仿佛可以殺死人似的。
「可惡!」他的青筋突跳著,顯而易見他正強抑著自己的怒氣。
這背後的錯綜復雜讓他寒心,原來,魏仙兒竟瞞著他進行了這麼多不可告人的詭計。
「听我說,你有權利知道事情的真相。」他的眼神轉到她清麗悲傷的面容時,卻奇跡似的柔和起來。
他霸道地將她圈入懷中,娓娓述說他和魏仙兒的關系,包括藍家血案的詳情,自然也月兌不了季龍海和魏仙兒的下場。
「如此,你應該知道人不是我殺的吧!」他好懊惱當初沒和她解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