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有一位叔叔,突然跑到他就讀的幼稚園,交給他七、八本的日記,說是什麼信托來的,長大後,他才明白那是信托局,他媽媽把這些點點滴滴記載的不倫之戀委托信托局,讓他在六歲時可以得到。
當時,他不明就里的收下,也沒想太多,等他開始學寫字、學會中文,學會看成人世界的感情時,也學會了叛逆,更明白雙性戀的父親,因為不舍母親的難產而自殺身亡。
三年前,他仍沒想改變自己對甘培堅的態度,因為他恨他把自己的身分隱藏了起來,把他媽媽的故事扭曲,讓他父親永遠不見天日,所以他恨他,但商界上的悍者卻被他氣倒,當時,他才意識到,悍將也有倒閣的一天。
加上舅媽感慨的對他說了一句話︰不管他是誰,他仍是你血脈相通的親人,你為什麼一定要這麼惹惱他?
之後,甘尹聖改變了一切態度。
本來,他不想揭穿秘密,但從唐志堯的口里得知,三崎豐實在逼人太甚,他才會和他連夜討論出這個辦法。
如果真有所謂的證物,那麼肯定會藏在三崎豐代官山的老家,因為甘尹聖曾經看過一篇報導,是有關三崎豐對老家的眷戀,沒想到證物果真在那被唐志堯給找到了。
「沒用的,就算你們找到了證物,也無法阻止我說出去,這里是公共場所,要是我出了事,酒店的所有人都能作證是你們干的。」
笆尹聖不以為意的輕扯笑意,走上前後,用力的揮了幾下拳頭,三崎豐便嘴角泛血的倒在床上。
「你盡避去說吧,反正我手上也握有三崎芽鈴這幾年來墮胎的紀錄,以我甘家的權勢,要那些醫生出來作證也不是什麼難事。喔,對了,我差點忘了告訴你,就算現代的醫學再怎麼發達,只要找對人,還是可以做出跟我父親一模一樣的DNA出來。」
听到這些話時,三崎豐再也跩不起來了,他自以為萬無一失的計謀,到頭來還是一場空,要怪也只能怪女兒不知檢點了。
「還有一件事,我想我們兩家的婚約恐怕結不成了,麻煩你主動對我父親取消婚禮,還有,今天的事我不想讓我父親知道,要不然的話,三崎芽鈴的頭條將會刊個十天半載,我這個人說到做到,你不想讓我做人,我也不讓你女兒有臉見人。」
收到這些以牙還牙的警告後,三崎豐明白自己是徹底的輸了。
隨後,甘尹聖一行人走出了酒店,等到他們都上了車,李猶勁還興奮的想討論他那些高明的手段,唐志堯卻突然說了一聲抱歉。
「對不起,你想要的任何事我都能辦到,唯獨駱采亭的行蹤……抱歉。」
笆尹聖早就知道會如此了,既然她有心躲他,哪這麼容易讓人找到。
「不必說抱歉,我只希望她知道這件事已經不會再困擾我們了。」
「那老頭那方面?」唐志舜很想知道好友打算對他父親那頭怎麼交代。
「志堯,這就拜托你了,我不想讓他知道我已經知道這件秘密,老實說,這些年來,我太惹他傷心了,我希望他到死都以為這個秘密仍然保守著。」
其他人也都贊同,只是誰都沒想到李猶勁卻突然感性的說了句,「看到你的事,我想,我應該好好孝順我爸爸。」
「噢,你去死吧!」
四人接著又是一陣打鬧,半晌,車子啟動後--
「你打算怎麼辦?」唐志堯滿擔心好友的。
「應該繼續找她吧!我不會輕言放棄。」
「聖,既然你要找人,不如陪我一起參加極限運動世巡賽好了,邊找邊比賽,也許你們又有緣踫上了。」
李猶勁話一月兌口,一個用力的拍打聲隨即傳來。
「干麼打我?」
「你不要老是月兌線演出好嗎?人家就在心情不好了,你提那什麼鬼主意?」
「那有什麼不好?」
「就不好。」
唐志舜和李猶勁的打打鬧鬧,並沒有影響到甘尹聖,他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也明白最有利的作法是什麼,他唯一無法適應的是,沒有駱采亭的日子,他如何習慣?
第十章
七個月後
在四處尋覓不到駱采亭的情況下,甘尹聖終于灰心的離開南台灣,接受李猶勁的邀約,參加極限運動世巡賽,也因此奪下不少獎杯。
不過,他在澳洲站時,因為一個起跳不小心而跌斷了腿,經過幾番折騰住院,拆除石膏後的兩個星期,他重新回到了南台灣。
這里的風光依然明媚動人,天氣依舊舒爽宜人,但他的心境,遠比過去那些難以渡日的夏天,更是雪上加霜。
然而,就在他回到飯店的第一天,來了個意外的訪客。
「舅媽?!」
當駱采亭的舅媽出現在他門前時,甘尹聖真的嚇到了。
「回來也不來看我,你看看你,怎麼瘦那麼多?這胡子是怎麼搞的,亂到嚇人,堂堂一個總經理,怎麼能不修邊幅到這般地步?」
她一直以來都知道他的情況,只是沒想到已經隔了七個月,他居然還是這麼郁郁寡歡,俊臉上完全找不到昔日的神采飛揚,且眉間始終鎖上一層難以舒展的不快。
看到這情形,她很替他難過。
「不好意思,今天才剛上班,想說等時差調整好,精神也比較好時,才去拜訪您。這些日子過得好嗎?采亭,有跟您聯絡嗎?」
她輕綻微笑,不敢太刺激他,冷不防看到他頸上掛著套著戒指的項鏈時,突然覺得很過意不去。
「其實,采亭又不是最好的,你怎麼不……」
「舅媽,不談她,我請妳喝下午茶,最近飯店推出新的下午茶,口碑相當不錯。」
笆尹聖推著駱采亭的舅媽往外走,不想讓她有勸服自己去交別的女朋友的機會,然後,他們在餐廳外場,踫上了于霄群。
一見到甘尹聖,于霄群既是心疼又憐惜,這麼棒的男人竟被好友搞到三分不像人、七分不像鬼。
「嗨,好久不見。」
「是呀,有段時間不見了,采亭……還是沒跟妳聯絡嗎?」
「很抱歉,那個死丫頭還真狠心。」于霄群本想罵得更難听,但看到他眼里的落寞,就罵不下去了,「唉!找了那麼多地方、那麼久,也應該知道她是不想讓人找到的。」
笆尹聖點點頭,然後不自覺的嘆了氣。
「呃……我得去工作了,你和舅媽多聊聊,最重要是,別想太多。」
于霄群不忍看到他這副鬼德行,連忙找個理由跑開了。
而與他共渡一個下午茶的時間後,舅媽的心情更糟了。
瞧他那失魂落魄的模樣,雖極力想在她面前表現出沒事的樣子,卻仍掩不住內心的傷心欲絕,這讓她在回程的路上,決定改道搭車北上,來到了大興飯店。
「請問甘培堅先生在嗎?」
「您有預約嗎?」
「沒有,不過請妳告訴他,我是駱采亭的舅媽,他應該不會苛求要我預約。」
癟台服務人員將這席話傳達了上去,不過,她還是在大廳等了好一會兒,才被請了上去。
在金碧輝煌的環境包圍下,舅媽這才明白,駱采亭與甘尹聖的世界,差得有多遠,光是那一塊壁磚,就夠他們家吃上好一陣子的飯了。
「不好意思讓妳久等了,剛才在開會,請坐。」
說實話,她還真坐不下去,生怕這一坐出了什麼問題賠不起,不過,人家都坐下去了,她能就這麼站著嗎?
之後,在秘書小姐送上兩杯香味四溢的茶,他們終于正式進入談話。
「你見過你兒子嗎?」
她開門見山的說話方式,令甘培堅微楞了一下。他早听說他那個兒子被愛磨得不成人形,但他好久沒見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