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坐在床邊陪伴,她才漸漸平靜。
在看到她明明累得很想閉上眼楮卻又突然害怕張開的模樣,裴納修心疼的將她抱起,讓她看著自己,輕問了句,「發生了什麼事?」
涂蓓菁兩眼帶淚,嘴角微微顫抖,許久才怯怯的說︰「我跟朋友……去喝酒……醒來時才發現……自己被人強暴……」
听到這件事,裴納修驚訝的倒抽了口氣。
「你一直不理我,我心情不好,才會……才會……」
事情果然如他所想象的一樣糟。
「對方是誰?要不要去報警?」
「不要、不要……阿修,你娶我好嗎?我好害怕!爸爸若知道,一定會很難過的……我不要讓他難過……如果這件事被別人知道了……我也不想活了。」
听到那句不想活了,裴納修的心驚顫了一下。
詹家柔自殺的事一下躍入他的腦海。
就算他並不那麼喜歡她,但他絕不會讓她走上詹家柔的後路,他不想再看到年輕的生命因為一時想不開而消失。
但,若她硬要他娶她的話……負氣說要分手的梅芷黎,又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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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怎麼辦?反正我父親還算有錢,接手公司努力工作,然後看有沒有哪個女人願意嫁給我這個稍微有錢的跛腳男人……至少我是這麼想的。」
梅媽媽住院開刀期間傷勢復原良好,于是梅芷黎去醫院多半都去陪蕭正做復健。
他的腿傷其實不是很嚴重,不仔細看的話,並不會看出異狀。
那天看到他坐在輪椅上時,她還以為他完全不能走了,嚇得她心情不好,隔一天還跟裴納修吵架,嚷著要分手。
她的個性實在很差,一有什麼口角就吵著分手,萬一他真的不理她,該怎麼辦?
不過,這會兒想到他,她就有氣。
都幾天了,除了吵架那一天有到處找她,之後居然就對她完全不聞不問?
「對了,那天我看到裴納修……」
「你怎麼認識他?」
「噢,我爸爸和他阿姨都是同濟會的會員,對彼此的家世都很明白,他最近接手美樂樁的事業,听說做得不錯,連報章雜志都爭相報導呢。」
是嗎?
連雜志都有報導……她居然不知道他這麼紅,還一直怪他沒告訴自己真實的身份!
蕭正一說完,立刻拿出一份周刊給她,她接過手,看到的卻是裴納修與一個姓涂的女人的照片。
文章里更寫著,傳言兩人將企業聯姻,近期內會決定訂婚的日期。
看到報導,梅芷黎當場呆住,眼眶一下子就紅了。怎麼會這樣?
蕭正拿了手帕給她,迫使她抬起頭望著他。
「報導里寫的雖然是傳聞,但事實上,他們真的快訂婚了,涂蓓菁很愛裴納修的事,在上流社會里不是什麼新聞,她甚至從美國追來台灣,為的就是想和他結婚。再說,涂家在美樂樁汽車佔了滿大的股份,以涂伯父愛女心切的情況看來,他們會結婚的機率佔八九成。」
听完蕭正的話,梅芷黎不再假裝堅強,不一會兒就傷心得直掉淚水。
她不曉得這是吵架後第幾次哭泣了,以前從來不為男人哭的她,卻因為裴納修而傷心了好多次。
難怪吵架過後,他索性不來找她了。
原來,她只是他感情生活里的過客,不必負責任的某個意外。
「別難過了,就算沒有他,只要妳願意,我永遠都會陪在妳身邊。」
沒用的,就算蕭正的話說得再漂亮,也無法打動她的心。
她對裴納修所付出的感情,絕不是一下子就能忘記的。
這全得怪梅晨旭,如果沒有他的報到,她又怎麼會有破綻讓裴納修攻佔她的心?不過,說這些話都太慢了,是她自己提出分手的,又怎能怪他!
「想去兜兜風嗎?」
梅芷黎用蕭正的手帕擦擦淚水,然後點點頭。
這時候,她真的需要透口氣。
「可是我沒開車來,而且,你能離開醫院嗎?」
「當然可以,放心,我立刻叫司機過來。妳能等我一下嗎?我得換個衣眼。」
「好啊!」
她這會兒只想兜兜風,然後什麼事都不管,不在乎是誰陪在她身邊。
然而,就在梅芷黎站在窗邊讓風輕拂臉龐的同時,手機鈴聲響起。
她心跳加快的拿起手機,希望卻一下子破滅。
因為是小萬打來的。
「什麼事?去法國的時間提早?好……明天早上十點的飛機……好,我知道,你晚上把機票和文件先拿來給我好了,我明天直接去……嗯,再見。」
幣掉電話後,她先把手機調成震動,然後嘆了口氣。
沒想到裴納修那種喜歡自由的男人,竟能讓工作狂的她墜入情網。
「噢,你好了嗎?」
「嗯,走吧!」
梅芷黎此時只希望能去個什麼地方遠離煩人的一切,卻不曉得蕭正的接近,其實是另有企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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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法國?幾時?」
「明天。」
裴納修正在花盆子廣告公司的辦公室中。
他現在才知道梅芷黎要去法國監督拍攝的過程。
如果可以的話,他想在她出國之前見她一面,但沒人知道她現在在哪里,剛才打電話給她,她手機根本沒通。
「還是你想去她家等?」
「我又進不去。」
「我有鑰匙。」小萬笑咪咪的說。
他和其它人一樣,喜歡裴納修甚過梅芷黎,雖說老板不是他,但有眼楮的人都曉得,再過不久,裴納修一定可以成為花盆子廣告的新當家。
所以,他願意冒險。
「你不想活了啊?」
「反正她明天要去法國,根本沒時間罵我。」
「去多久?」
「最少要半個月吧,听說還有別的事……」
「別的什麼事?」
「私事,她也沒提。」
也對,以梅芷黎的個性,哪里會把自己的私事到處宣揚。
「謝啦,改天請你吃飯。」
拿走了鑰匙,裴納修回到了梅芷黎的家。
這里,有著許多哭鬧與甜蜜時光,想起過去的種種,他忍不住笑了,然後走進她的房間,把丟了一地的布女圭女圭重新擺好。
她是多久沒回來?
怎麼到處亂得就像他當天離開的樣子。
想到她生氣的離開、生氣的罵人、生氣的哭泣模樣,他心里很過意不去,于是他立刻打電話給花店,請人送來一千朵玫瑰花,在梅芷黎的客廳里擺滿了花,用這樣的氣氛來道歉,她肯定會好過些。
凌晨三點左右,裴納修已經等到睡著了,可是一覺醒來,梅芷黎卻仍然還沒返家。
難道,她連家都不回來嗎?
想于此,他立刻撥打電話給她,這一次,手機通了,但她沒接。
肯定還在生氣。
然後,裴納修只好耐心的又等了一個多小時。
在凌晨四點半的時候,門外傳來汽車煞車聲及打開車門的聲音。
「怎麼樣,心情好點了嗎?」
「嗯,謝謝你特別從醫院溜出來陪我,我的確好多了。」
從車子里走出來的梅芷黎,原來去了趟山林游,在那里她找到了往日的冷靜,芬多精讓她清醒多了,她決定在去法國前,找裴納修談談。
誰曉得車子在回程時突然拋錨,她才會延遲到這個時候才回到家。
「小黎……」
蕭正在喚了她一聲後,突然冷不防的上前親吻她。
梅芷黎被他的舉動嚇到,連忙退了一大步,沒想到他來不及反應,往前跌個踉蹌,不得已的情況下,她只好攬緊他。
看著他,她沉重的開口,「對不起,蕭正,就算我沒和別人在一起,也不會愛上你的,我很抱歉讓你這麼樣的痛心,痛得想了結自己,但你明白愛嗎?真正的愛,是雙向交流的,而愛一個人,不是為她死或為她瘋,而是替她保留美麗人生,為她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