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戒酒了,就別再胡思亂想了,我跟你爸是好朋友,有什麼事,盡避對我說,我會竭盡所能的為你開導一切。」
看來,爸是緊張過頭了,把他送去戒酒中心還情有可原,可這會兒連心理醫生都請來了,可見他的行為,讓大家都緊張得不得了。
自從戒酒中心出來後,他也回到公司上班。
不過,因為他只埋首于工作,雖然為公司創了新高業績,卻變得惜字如金,這樣的他,讓大夥兒全都為他擔心。
然而,心理醫生來了也沒用,老半天,他可是一個字也沒吭,這會兒走到落地窗邊,讓顏醫生心里抽緊得很。
「映田,別這樣,你爸很擔心你。」
「擔心什麼?」
「你是知道的,天下父母心,他擔心你……」
「想不開嗎?」
然後,何映田忽然轉過頭來看著他。
老實說,自從岳淳走的那一刻起,他的靈魂也一並被帶走了,剩下的軀殼,只是讓他繼續給別人安心的工具罷了。
可惜,他太痛苦了。
他從不知道失戀的滋味,遠比死還教人難過。
三天前的夜里,他鼓足勇氣傳了這些日子以來的第一封,可也許是最後一封簡訊給岳淳,並暗自發誓,如果三天內她回他簡訊或電話,那麼,他就繼續讓這副臭皮囊活著,教人安心,若是結果是既不理也不睬的話,那麼,他決定讓自己安心。
結果,他當然比誰都清楚。
這會見站在顏醫生位于摩天大樓的診所中,他十分滿意,在這里了結自己,成功率比較高。
「映田,你別嚇唬我,我年紀大了,就快退休了。」
只是,顏醫生似乎瞧出了他的心思,從辦公桌後站起來走向他,他的心跳已經在加速當中。
「您放心,所有的一切,我都將自己承擔,與你無關。」
「可是……映田……」
來不及了。
顏醫生才想上前,何映田突然往玻璃撞下去……這里可是有五十層樓高,而他居然就這麼……撞下去?
顏醫生的心髒病,當場就發作。
而在地球的另一頭……
「恭喜,是個漂亮的女孩。」
當醫生對著岳淳宣布小孩平安出世後,她就陷入一種疲憊的昏迷中,只知道醫生剛才有弄個皺巴巴像老太婆似的小孩給她瞧了一眼。
而這一睡,就足足睡了三天。
等她好不容易清醒了,看到醫院的設備,她才想起自己已經把小孩給帶到人世間了。
這會見看不到小孩,岳淳的心鬧著不安,不過,當小真和昆佑陸續的從育嬰室過來後,她的情緒就逐漸的好轉了。
「怎麼樣?」
「生龍活虎著呢!已經不用放在保溫室了。」
「對呀,而且皺巴巴的,說,那小孩真是你那個帥哥老公的種嗎?」
小真不客氣的開著玩笑,岳淳終于露出笑容,而且安心的松了口氣。
「不然,你以為我有多大本事去誘拐別的男人?」
「之前我可不敢說,不過看看你現在的模樣……」小真兩手叉腰,一臉嚴肅,那種專業減肥老師的嘴臉,又露出來,「嘖,唉!」
又是輕啐一句,又是哀嘆一聲,岳淳猜到那是什麼意思。
「沒辦法,小調皮鬼好吃得很,我也是千百個不願意。」
瞧她說的,好像自己的嘴饞全是小孩的錯。
明明是自己愛吃,還挺會找代罪羔羊的。
「說真的,你也太不小心了吧!怎麼會突然絆倒,害我差點心髒病發作。」
「對呀,觀眾全都嚇壞了。」
講到這個,岳淳覺得有點對不起大家,包括她的小孩。
「有人抱怨嗎?」
「沒有,大家全替你擔心呢,再說你的經紀人已經處理好一切,反正你還是得再拉一次。」
昆佑覺得很不可思議的看著小真,然後問著岳淳,「她講話一定要這麼簡潔有力嗎?」
然後,大夥兒全笑了出來。
這時候,房門外突然闖進了兩個慌張的身影……
「哇,寶貝,我的寶貝。」
「乖媳婦,我看見我的金孫了。」
岳淳才覺得眼熟,媽媽和婆婆就一擁而上,一下子病房里就哭成了一團。
而醫生也在這時候進來,「你可以出院了。」
嗄?才住三天就要出院,他有沒有搞錯?
台灣來的婆婆媽媽還想據理力爭,昆佑差點就阻擋不了。
然後,他們真的準備收拾東西離開。
只是,當岳媽跟著昆佑去辦出院手續時,何媽媽這個婆婆,忽然在岳淳沒有心理準備時,哭著跪在地上。
「媽,你這是在干嘛?」
「不,不要叫我起來,我是為映田跪的。」
狀況來得太急太快,岳淳完全無法反應。
「听我說,孩子,映田那個疑情種……」
不過,當何媽媽將何映田為了她連命都不要的事說出來時,岳淳的腦海里,突然一片空白。
難怪爸沒來,難怪公公沒來,難不成……他已經……
「滾出去。」
才一個星期而已,這間六○四已經成了護土奔相走告,最愛來的病房。
傳聞太多了,不過,疑情版本最受歡迎,再加上病人長得實在帥到不行,還一副酷酷的疑情樣,小護士有事沒事登門拜訪的情況,一再重演。
然而,一心想離開的何映田,卻被她們給煩死了。
他只想安靜,最好是哪個愚蠢的笨蛋還打錯針,讓他一命嗚呼哀哉,省得在這里像個十八銅人像,讓人偷瞧。
從五十樓往下跳是個難忘的經驗,不過掉在四十九樓的雨棚上,而且還摔斷了腿,這可令他更忘不掉。
為了預防疑情小生繼續戕害自己下去,何爸爸與岳爸輪番上陣,誰也沒敢在看著他的時候合眼。
然而,何映田以為他們愛顧他嗎?
錯,他們可是猜拳輸了,所以得留守台灣看著他,好讓他那條賤命繼續留著。
誰不想到波士頓去看剛出世的寶貝金孫呢?
可惜,拳頭不幫忙。
不過話說回來,幸好這個臭小子不想看電視,省得岳淳生產的事不小心給曝了光,他不知道,最好!
然後,剛才才叫護士滾出去的何映田,這會兒又感覺房門人給推了開來。
「我叫你滾……滾……」
「您確定嗎?是這樣的,這里有您的簡訊,有人叫我送這支手機進來,您不想看嗎?那我……」
「別走,拿過來。」
別說護士有點訝異何映田干麼突然這麼有活力,就連盯著他的岳爸也有點好奇的想看簡訊內容。可何映田那獨享的佔有表情,讓他卻步的揮揮手,並表明自己不會再前進的笑著不動。
何映田見丈人不再上前,這才急忙的打開那封簡訊。
然後,出現了奇怪的內容。
……去死吧,反正你本來就是個自私的男人……
雖然這幾句話很沒禮貌,可是看到這幾行字,何映田的眼眶紅了。
幸好他沒死,要不然,準被她恨死了。
「還有,岳醫生,何親家要你去一趟,他說他的心呀,不太舒服。」
心不太舒服?什麼東西呀!
岳爸覺得有點不對勁,不過,他被小護士硬是拖走,臨走前還不忘解釋,「不行呀,我得看著我女婿呢……」
然後,這房里終于只剩何映田一個人了。
被囚禁了這麼多天,他終于能夠呼吸點新鮮的空氣,而且是獨自一人。
要不是腳斷了,他恨不得立刻飛到她身邊,這會兒,她恐怕在波士頓吧!不、不對,應該轉往芝加哥……都怪那個狠心的經紀人,居然跟媒體簽定什麼不曝光合約,害得他根本無法從新聞里瞧見她的愛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