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回佛家。」
言湘優很想給他說不,但,她卻什麼也沒說,只是任由他抱緊自己,施展他那驚人的輕功,回到西門口,坐上她綁在樹干邊的馬上。
她似乎能感覺到身後的他的體溫,為此,她兩頰通紅,怎麼也消退不了。
只不過,佛尚琦的運氣並不好。
在言湘優不知少了哪根筋而順從他的時候,在西門口轉東的那條玉允街上,有頂轎子攔住了兩人的去向。
「尚琦,我找了你好久。」
下轎的人,是那千嬌百媚的馮翠荷。
她才下了轎,便連忙倚上前,拉緊佛尚琦的手,並且使計的小聲說︰「我有七王爺的下落。」
聞言後的佛尚琦當然立刻下馬,只是沒想到心機深重的馮翠荷,卻故意在他一下馬時,摟緊了他的脖子,然後冷不防的就是一吻。
沒預料會看到此情此景的言湘優,頓時怒火中燒。
她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但是,就是很生氣。
不顧扭傷的腳,她也躍下馬,然後走向佛尚琦的跟前,忍不住又給了他另一個巴掌,罵道︰「你去死吧!」
苞著,她便俐落的躍上馬,下管佛尚琦怎麼叫喚也不回頭。
馮翠荷先是一楞,跟著便不舍的握著佛尚琦的手,怒罵,「那個粗魯的姑娘是誰呀,怎麼亂打我心愛的男人呢?」
是呀,她怎麼又……二度打了他?
不過,這會兒無法問清楚她,他得先搞懂,馮翠荷所謂的七王爺下落,是怎麼回事。
「你剛說有七王爺的下落?」
「是呀,兩個時辰前,他上我哪兒去,我叫人去找你,不過卻都找不著你。你說,這下子他跑了,我怎麼給你交代呢?」
佛尚琦知道七王爺應該沒上她那兒,但她大概听說了湘優的事,所以才演出剛才那一出激情戲。
看來,她是有心跟湘優對上,問題是,他對湘優的眷戀,絕對勝過她。
不過,她這麼一鬧,正好讓他瞧見了湘優的真心。
湘優剛才那麼一跑,應該是醋勁大發吧!
佛尚琦因而不再怪罪馮翠荷。也許透過她,他能揣測出更多湘優的心事,湘優在京城沒有別的朋友,惱怒之余,大概會去找公孫寧。
他得忍著點不去找她,等忍到無法忍時,再到公孫府接她吧!
然而,被冷落的馮翠荷也別有心機。
這會兒的她可是盤算著,該怎麼讓七王爺迷上剛才那個刁蠻女。
如果她丑一點的話,還挺難辦的,好巧不巧,她美得讓身為女人的她,也為之心動,這下子,要鼓吹七王爺招惹她,就不是難事了!
不過,眼前的佛尚琦,似乎也迷上了他的小娘子。
扁是從他的那個眼神看來……她得好好的加把勁,否則,還沒設計七王爺去招惹言湘優,她的佛尚琦可能就再也下正眼看她了。
「尚琦,有件事,忘了跟你說呢!」
「什麼事?我得回去了。」
「我知道,不過……這件事,你非知道不可。」
「到底是什麼事?」她的吞吐,讓佛尚琦還真有點下耐煩。
如果不是七王爺的事,他真的不會再到醉紅樓找她。
「人家……懷有你的孩子了。」
佛尚琦的世界,頓時空白。
她的肚子,怎麼這麼會選時機?
第六章
鮑孫府。
鮑孫寧坐在房里,想的全是許久不見的言湘優。
扁听到梧桐幾次哭訴湘優的避不見面,他就知道,當初讓佛尚琦帶走她,是一個重大的錯誤。
問題是,當時她的傷勢,真的迫使他們不得不那麼做,只可惜,湘優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他們,這讓他想不出什麼對策來挽回他們的友誼。
他抓起桌上的一壺酒,不羅唆的便往嘴里灌。
但,酒若能澆愁,那世間哪還有失意人?
就在這時候……
「少爺,別喝了,你的言姑娘來了,這會兒在大廳等你。」
小汝在門外說的話,讓公孫寧高興的跳了起來,連忙走出房門,但,言湘優已經來到他面前了。
「湘優……」
她走進他的房內,一坐下,二話不說就抓起桌上的酒往嘴里灌。
「那是烈酒……」
鮑孫寧原想阻止她,但在她喝下大口大口的酒之後,他覺得來下及了,所以只好看著她沒命似的灌酒。
她是怎麼了?和他一樣,心情不好嗎?
「什麼時候來京城的?」
言湘優丟下酒壺,里頭一滴都不剩了。
這一整壺的酒,竟然讓她一口氣給灌光了?
「拿酒來。」
「湘優,酒喝多了會傷身……」
「那我去外面喝。」
她站起來要走,公孫寧只好投降。
「好、好,喝吧,你盡量的喝吧,小汝,再去拿酒來。」
這是上等的女兒紅,公孫寧偶爾會與她和趙梧桐小酌幾杯,但他從不知道她的酒量如此難測!
眼看著她一壺接一壺的喝光,到了第四壺,他再也無法坐視下管。
「好了,別喝了,既然知道不理梧桐這麼難受,干麼避不見她?」
言湘優一听公孫寧會錯意,忍下住睨了他一眼,輕輕的苦笑了起來,「我才不是為她呢!」
「那是為誰?」
鮑孫寧的追問,讓言湘優喝酒的動作,終於停了下來。
「想喝就喝,不必為誰。」
他才不相信她的話,然後便猜測著她來京城的目的。
「去而復返,為了誰?難不成,你去找過佛尚琦?」
听到佛尚琦的名字,言湘優又暍了幾口。
然後,她忍了很久,才在放下酒壺的同時,忍不住的問著,「你知道他和馮翠荷的事嗎?」
在來找他的途中,她打听出了那女人的姓名。
鮑孫寧楞了一下,然後僵硬的點點頭。
言湘優瞧了他一眼,很不是滋味的又問︰「他們在一起很久了?」
她果然是為佛尚琦的事在愁眉不展。
只是,什麼時候開始,湘優已經在意起那個人的事?
她一向把男人當哥兒們,就以他為例吧,她听說年前有人許意嫁他,立刻忙說恭禧,忙著湊合,怎麼這會兒知道佛尚琦與馮翠荷的事,竟會愀然變色,一臉心事重重的不開心模樣?
難道湘優待他與待佛尚琦,是兩碼子的事!
「最少有兩年以上了……」公孫寧突然嫉妒起那個家伙,「這些日子,你都跟他在一起嗎?」
「沒那回事,這件親事我壓根不承認,又怎麼會跟他在一起。」
「那你怎麼會知道馮翠荷的事?」
言湘優當下被問得啞口無言。
「我討厭他。」
鮑孫寧听完後,忍不住心碎。
她才不討厭佛尚琦呢,從她強烈的佔有口吻里,他听得出來。
湘優是個講義氣的女孩,但她可也是個佔有欲極強的姑娘。
從梧桐被打傷的那一次,對方就被她給閹了,以及有人欺負他妹妹公孫雅,卻被她吊在城門口的兩件事看來,她對於屬於她的朋友或東西,都會極為謹慎的保護著。
而今,她分明已經把佛尚琦視為她的男人了,還說什麼討厭他?
「他是個幸運的家伙。」公孫寧不禁苦笑著。自己的苦戀,該是徹底結束的時候了。
「才怪,他是個可恨的家伙。我的刀還在佛家,過幾天,我就去拿回來。」她憤恨的說著,又喝了一口酒。
「也許你去了,就走不掉了。」
「誰說的,我找他不在的時候去拿,誰說我走不掉。」
鮑孫寧有個感覺,一向機伶的言湘優,已經為情所困。
「梧桐的事……」
「我不想提她,也許,我也不該來找你,都是你們讓我走進佛尚琦的世界,才讓他有機會羞辱我。」
「我們是不該將你交給他,可是,你知道嗎?當時的你已經沒氣了,梧桐哭著跪在佛尚琦的面前,將你交給他,我們又何嘗願意這麼做?但,誰能眼睜睜看著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