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信任我,又何必叫我來呢?」言禎看透他的眼神,並走進屋里瀏覽這出色的室內設計,最後走到他跟前取走他手上的啤酒輕啜了口後還給他,「你搞清楚你的狀況了嗎?還是,已經跟妲鬧翻了?」她的指頭不安份的輕劃他的上身。
這個挑逗的動作讓江羿邦眯起雙眼,唇瓣微啟;對于性感尤物,他無法不在乎,雙臂很自然地摟住言禎的腰,自信滿滿的營造羅曼蒂克的氣氛,同時也深信她對于這樣的浪漫已不可自拔,當他更進一步的想挑啟她的唇時……
「當然,雇主守則第一條,無論受雇的我有多麼撩人的姿態,身為雇主的你,是不可以有與剛才相同的行為發生。」
她的槍正頂著他的太陽穴,而方才那陶醉的神情早成了冷酷的譏笑。
兩人貼得好近,但江羿邦卻沒法越雷池一步,只能凝著她不知道該怎麼反應。言禎卻忽然覆上一個香吻,然後銀鈴般的笑聲逸出唇瓣。
「你一定是魔鬼派來的使者。」
言禎神色自若,收起那把點三八手槍推離了他,轉身注視屋里的擺設。
「玻璃太多了,防彈嗎?」才問著,她又笑了起來。「開玩笑的啦,我知道這房子是租的,怎麼會防彈呢?不過,我有辦法。」
她的動作利落,江羿邦都還沒看清楚,那被他用心卷起高束的窗簾就這麼被她拋落蓋住四周的落地窗。「飛行俠之所以叫飛行俠,那是因為他有通天的本領,再怎麼高的房子,他都可以從天而降,從窗而入置你于死地。」
再度回到他面前,她的眼神認真而嚴肅。「費用不再算鐘點,以達成任務為主,我會二十四小時在你身邊,協助你完成工作、幫忙你出點子與調查,但對付妲的事,你得自己去做。菩薩組織的效力範圍,讀過沒?」
她的唇很美,像上過臘的隻果,紅里透著光澤,在啟闔間牽動江羿邦身處異鄉的寂寞。
「以你的財力,我想二十萬美金,算是合理的價錢吧!」
二十萬美金?那的確是江羿邦看不上眼的一筆金額,而且有這個銀鈴般笑聲的尤物作伴,才是他最主要的目的。
「還有,你發生的任何一件事,都得向我報備。」
他的神情看不出懂不懂,倒像要把她吞進肚子似的,這讓言禎退了一步,並把玩著手槍,笑著說︰「當然,我會預防我的客戶搞不清狀況。」
這樣說夠明白了吧。
「這樣的條件,你還沒答復我,要或不要呢!」
江羿邦牽動嘴角,點了點頭。
「在這之前,你還得先還我之前積欠的費用。」
他知道她錙銖必較,所以早把那筆費用開安了旅行支票。但在遞給她之前,他好奇的想知道,「你能幫我多少?」
言禎毫不考慮的將支票抽過來,核對金額無誤後,馬上回答,「全部。」
「那麼,菩薩組織曾失手過嗎?」
他在懷疑她嗎?嘿嘿,有意思。
「你說呢?當然沒有嘍!」機靈的轉了轉眼楮,言禎不禁好奇的問,「既然有所選擇,為何仍選擇我?我們似乎只見過幾次,都還沒有機會展現過我的本領呢!」
江羿邦也在猜,自己為何在五個人的抉擇中找上了她?
「笑聲吧,我喜歡你銀鈴般的笑聲。」才說著,他便走向房里惟一的大床,在倒下之前,他仍不忘的笑問︰「我可以睡了嗎?」
言禎對他的行徑感到莫名其妙,「睡吧,關于這種小事,你大可不用報備。」
「是嗎?」露出一口編貝般的白牙,他的笑容里有著年輕小伙子的純真,「那你呢?睡哪里?」
他關心的事,還真是無關痛癢。
「睡吧,你有時間睡我可沒有,我還得想想你被搶走的設計圖該怎麼解決?」
「設計圖?他搶走的只是一份草稿。」江羿邦不在意的回答,要一份草稿……應該沒用吧!
「我知道呀!」
「你知道?」
她回答的理所當然,江羿邦被嚇了一跳,當時她並不在場啊。
「是呀,我知道。你想不想喝咖啡,我很會煮呢!家里有沒有咖啡豆?我今晚要熬夜。」
他不管她轉移話題,連忙從床上爬起,正襟危坐的問︰「設計圖被搶時,你在場嗎?」
瀏覽咖啡豆種類的言禎仿佛听不懂似的,「當時?哪時?你咖啡豆放在哪里?」
「在廚房,忘記塞到哪了,」搞什麼,她竟答非所問?「我是說,你怎麼知道飛行俠拿的是一份草稿圖?」
「噢,」听到這里,言禎真的煩透了,他怎麼突然變得那麼愛追根究底呢?她忍不住抱怨了起來,「他把草稿撕了嘛,所以我才知道。」
她的回答把他弄啞了。
本欲走出門外的她,立刻又回過頭解釋,「我去飛行俠的家里搜過了,只獲到一堆草稿的垃圾,不過,我怕他預先曬過一份,所以得想點辦法。拜托你快點入睡好嗎?煩死了,問一堆問題。」
她的口吻真是令人難忘,習慣了女性的嬌柔與溫順,他覺得這女人很另類。
江羿邦平躺在床上,眼楮眨了眨,可能是傷勢的關系,他竟然真的有困倦之意,現在才十點。然而,就在他沉穩的差點問上眼時,那黑夜女神又撲到他的床,在他遐想之余,她已經搶先打消他的想象。
「唉,別亂想,我只是想在你睡死之前問問,藥吃了嗎?」
他索性拿個枕頭丟向她,然後將涼被蓋住頭沉沉地入眠;看著他沒有動靜,言禎等了一下子,才悄悄地把他的被打開,發現他竟然睡著了。
望著他恬靜而安詳的面容,言禎覺得這男人沉靜時有一種稚氣。他畢竟才二十九歲,年紀輕輕就擁有的成就,會促使他對生活做不一樣的妥協嗎?
吁口氣,緩緩地從床旁起身,看著這室內,他真的把小空間弄得有品味極了,那被她弄下來的窗簾,還真破壞了這屋里的美感。果腳走著那柔軟的地毯,言禎從沒住餅這麼舒服的房子呢!
當她走向窗邊,並稍稍地從簾縫往外瞧時,果不其然,飛行俠的車就停在樓下。
看了一下室內,覺得似乎並不安全。拿起手機,她撥了一通電話出去,真正的任務,從現在才開始呢!
飛行俠,一如他的名字,愛蕩在半空中。
現在的他,一襲緊身黑衣的懸在半空中,輕而易舉的鑽開玻璃,這棟樓的玻璃帷幕還難不倒他,只是他並不知道,他要進去的屋里,有個人在等著他。
鑽玻璃的聲音引起熟睡中江羿邦的注意,當他張開眼想看個究竟時,言禎的手靜俏地扶到他的肩上,而且,食指登于唇中,意味著要他安靜。
江羿邦不明就里,只是怔怔地望著她,而她卻露出一臉自信與安逸,然後在那個鑽玻璃的聲音告一個段落時,舉起她手上的槍裝上滅音器,不偏不倚的從窗簾射穿出去。那個距離很遠,更別提窗簾擋住視線,壓根看不見外面的動靜,但此時卻有個聲音傳來——
「天空彈,你該死……」
顯然地,外面的飛行俠正在往下墜。江羿邦有點不敢相信的奔向窗口,只見丁點大的物體正極速消失不見。言禎卻一點也不在乎的走進廚房,並悠閑地端出一杯熱騰騰的咖啡走向他。
「你殺了他?」江羿邦睜大眼,怎麼想也想不到,睡醒後竟目睹一件謀殺案。
他真的不明白,為什麼天空彈可以悠閑無所謂的在前一刻殺人,後一刻端坐喝咖啡?
「你不用這麼吃驚的看著我,你以為飛行俠會死嗎?放心,他隨身帶兩只降落傘,別為他擔心了,來,喝喝看我泡的咖啡,絕無僅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