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的話才月兌口,言禎便笑了起來。
是呀,她好像沒有什麼特殊身份。天空彈不過是個見不得光的秘密身份,她總不能吹噓自己是哪一個警務所的刑事警察吧!
不過,這兩個人的眼神——還真惹人厭。
「我就是我呀!你們得罪了我,小姐我不高興,所以要調查你們。」
「臭娘們!」
其中一個大漢怒氣沖沖的罵道,這讓言禎沖動的刮了他一巴掌,並在他還沒回過神時把隨身攜帶的利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對不起,女人的情緒,有時候連自己都搞不清呢!」
她掛在臉頰的笑意十足像個美麗的天使,不過兩名惡漢都被她利落的動作及惡狠的模樣嚇破膽。誰會料到美麗的女子有著與常人不一樣的膽識與肢體動作?
「說,還是不說呢?」言禎一肚子的火,正好發泄在這兩人身上。
兩名大漢被她的喝令給嚇著,對看了一眼,發現彼此眼中都有些惶恐,誰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但言禎卻等不及了。
她手上的利刀毫不客氣的加重力道,那名被脅持的大漢,已經感覺到血水在脖子滑落;一向都是他整人的,這會兒,被整的他嚇壞了。
「說,還是不說呢?」
「說,說,怎麼不說呢!」
言禎滿意的輕揚笑意,並等著他開口。
「有一個叫江羿邦的名設計師從法國回來,接了一件工程,我們只是受雇從江羿邦的手上奪來這份設計圖。」
言禎完全明白的點點頭。這案子不過是一起單純的財團爭奪利益戰,這情況不正是中國社會中最常發生的商業糾紛嗎?為了利益,什麼賄賂、骯髒的事都做得出來。
「那麼,圖奪到了,江羿邦人呢?」
兩名大漢又對看了一眼,這時周圍的人越來越多,言禎當然不想再這麼耗下去。
「在新開的路上,等死。」
听到了她想要的答案,言禎沒必要再待著,在走之前,她對兩人說︰「告訴你老板,到網路上找個叫天空彈的人買這份設計圖,你們就會沒事的。」
然後,她從容不迫地走回她的房車,準備去找那名未曾謀面的江羿邦。
組織里就數她最多管閑事。而這件事,也因為她一時興起的泄忿,間接地引來不可收拾的危險殺機。
是這里嗎?
放慢車速,言禎開始懷疑那兩個家伙有沒有說實話?
車燈明亮的點出一條又直又寬的道路,只可惜這道路仍在拓寬,所以該是閑人匆近,那個法國回來的家伙大概是嚇得一身冷汗,才會做出把自己塞入死胡同的蠢事吧!
法國名建築設計師江羿邦……她好像模模糊糊的有印象,但又好像沒听過。
言禎開始有些後悔自己的多事,想掉頭離去,但車子的燈光卻在此時投射到一個發生意外車禍的破碎車體上,而那個車體旁有具不知是死是活的軀體。
將車停下來,她故意不熄火,讓車燈照亮她的視線,然而甫下車,她的眉頭不由得一緊,因為那軀體上似乎有著撞擊與傷害,鮮紅的血已經凝干了,覆在白色襯衫上的是粉紅色的涂鴉。哪個小孩會這麼淘氣,畫髒了他白淨的衣服?
「喂!」她完全不溫柔的吼著他。
言禎的溫柔早因歐陽米亞的出現而隱藏起來,對于菩薩的那份感情,她願意把它化為無形,改以祝福送給他們,而心底的那份苦,就自己淺嘗吧!
「喂!」這一次,言禎更是沒有形象的大吼,她連手去撥弄不知是死是活的尸體都嫌惡,只肯用腳尖踢觸著江羿邦的身子。
「喂,再不吭聲,我要走了喲!」
言禎後悔極了,這淌渾水是不該膛的,要是讓海堤或其他人知道,那可不得了,一定會換來一頓罵。
「很好,不說話,那我走了,不過你放心,我會替你報警的,讓警察來辦事,比較正式。」
才說著,言禎拔腿要走,卻被一只手給攔住腳。說實話,她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大跳,整顆心七上八下的,差點沒跳出來。順勢居高往下看,才明白自己的腳踝被那個復活的尸體給捉著了。
討厭,把血都沾上了她的腳,她直覺地將腳用力一震,試圖把那只手給甩掉,但江羿邦的傷勢似乎沒有想象中的嚴重,他還挺難纏的,居然沒被她的粗魯給甩開手。
「嗨,你忍心丟下我嗎?」
听到這句話有氣無力的說完時,言禎忽然對這件事感到興趣,不再急著想擺月兌他。她站在他的正上方,賺惡地搖著頭,很不客氣的取笑他,「你還沒死呀?」
「是呀,我沒被閻王給收了呢!」江羿邦直覺身體被撕裂般的疼痛,要不是有個人聲,他真的懶得再呼吸。
「喂,怎麼不說話了?」
「要說什麼呢?吃一堆泥巴。」
他的話讓言禎笑了出來。什麼嘛,吃什麼泥巴,這道路干淨的很,哪來的泥巴呀!定是吃了地上的灰塵,把它當泥巴了。
「那不會翻過來嗎?」
听到這話,江羿邦又好笑又好氣,要是他有氣力翻身,不早就翻了?何必等她來。
「換成平常,那倒容易,現在的話,恐怕比烏龜還難了。」
噢,原來如此,言禎差點忘了他身負重傷。
「你能幫我個忙嗎?」
「可以呀!」
她的爽快答案教江羿邦有點安心,台灣果然是個人情濃厚的國家。只是,他等了半天,仍沒見言禎對他進行任何幫忙。
「你不是要幫我嗎?要等到什麼時候?」
呵呵,言禎的「起毛基」被他一問,變得不爽了。哪有人求助的態度這麼地不屑?他把她當成什麼了?又不是欠他。
「是,我是要幫你,但,要錢。」
要錢?江羿邦感到哭笑不得,既然是幫,為何還要金錢交易呢?不過他的狀況並不樂觀,給點錢算了。
「多少?」
「我會寄賬單給你。」
言禎的如意算盤可算精了,她不會這麼草草了事,也許可以在他身上撈個什麼任務,這樣對海堤也比較有個交代。
然後,她嫌惡的將他整個趴著的身體不溫柔的翻了過來;江羿邦痛哀了一下,然後,他看到了高高在上的言禎正拿條手巾,拭淨手上被他沾到的血。
就在此時,言禎也俯望他的雙眼,愕然發現這家伙全身都沾滿了血,怎麼獨獨那張臉完全沒事?而且從法國歸返的高傲設計師,好像有張不太像努力過的臉。
這令言禎感到非常困惑。
「怎麼?還在算計要怎麼獅子大開口嗎?」
哦,這家伙也未免太驕縱了吧,言禎真想一腳踩住他的傷,讓他痛死算了,「既然嘴皮子動的這麼厲害,何不自己站起來?」
她的語氣帶有嘲笑的意味,而神情,江羿邦看不清楚,但他知道兩人好像不怎麼投機。
「我也想站起來,不過,真的很難;我的身體像被大卸了八塊,你能拉我一把嗎?美麗的小姐。」江羿邦說了謊,他根本看不清楚言禎的臉,再說背光的她有張像七夜怪談的神秘五官,雖沒貞子可怕,但也離之不遠了,說她是魔鬼派來的女妖,也不足為奇。
「可以呀,只不過美麗的我是按件計酬,嗯,拉你起來是可以,只是,索費較昂貴啦!」
索費再怎麼昂貴,他也得認栽。江羿邦不情願的嘆口氣,「我知道,你都把它記在賬單上好了,我不會殺價的。」
他的爽快倒讓言禎頗有好感,反正一張設計圖,他就賺得天翻地覆了,更別說以他知名的程度。
「那好吧,我會幫到底的。」
言禎一得意,便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當這笑聲傳散開來時,卻挑起江羿邦回到時空記憶的數年前;那個曾經佇守在身邊的女子,不也經常發出銀鈴般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