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就是歐陽米亞。」
她先是一愣,跟著便以堅決的搖頭來否認他所說的事實。
「菩薩見過你的照片,雖然你現在的樣子不像……」
理個平頭的廠長有著動人的雙眸,然而,他卻沒把前因後果說清楚,只是站起身,然後推著海堤離開了房間,在將門關上前,他只是輕綻笑容,小聲的說︰「你休息一下吧!」
歐陽米亞的淚水不曾終止過,但她未曾想去擦拭,直到她的視線又回到電腦螢幕上,她的淚水停住了,而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撫觸著電腦,本以為那可以透露歐陽血案的詳情,沒想到當她的手才踫到電腦,電腦屏幕上便出現幾個斗大的字︰菩薩特務組織!
接著,屏幕上出現五個不同顏色的文字畫面,菩薩、廠長、海堤、壯士及天空彈,歐陽米亞愣了一下,難不成……剛才那長鬈發男子所說的全是真的?
不由自主地,她挑上菩薩,這是她目前最需要的一個救世主,于是,她的手在屏幕上的菩薩按了一下……屏幕上馬上出現︰需要幫助你,需要一個勇士。
然後,畫面又跳開,跳回一個有小精靈游戲的畫面。那仿似戴著面罩的黃色小精靈令歐陽米亞愕然!
「需要幫忙嗎?」
說話的聲音在窗戶的那一頭響起,歐陽米亞半信半疑的將頭轉過去,心里有幾分忐忑與不安。「我不想再拖下去了,你昏迷了三個月,外面已經鬧得不可開交。不管你信或不信,我們不是那幫歹徒,我之所以請海堤救你,主要是因為這個……」
男子從窗邊的位置走近歐陽米亞,她甚至不知道他從哪里進來的,而他已經在她的跟前了,而且正丟了不知是什麼過來……她低頭一瞧,這是歐陽俊德最愛的一只鐵達時名表……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男人的手里?
「去年九月,有個叫歐陽俊德的曾來找我,當時我們所談的交易對象,就是你。」
歐陽米亞的心髒就要沖口而出,這件事情變得好詭異,她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你若再不開口,我恐怕要找人送你去警局了!」
嚴肅的他沒有任何說情的余地,才這麼恫喝著她,外面的門便被人打開,而那個走進來的男人,有一張好冷竣的面孔,歐陽米亞來不及看清他,手臂上點滴的針便被粗魯的拔開,而身子也被他騰空抱起,並往外走去。
眼看自己就要被拋出這個房門外,歐陽米亞沙啞的喊,「我要……」
那聲音小到她自己都無法相信,于是,她開始惶惶不安的掙扎,就在房門要被關上之前,她奮力大叫,「我要……」
她陷入另一種驚惶的失神狀態,但菩薩並不讓她借故昏倒,當她的身子被冷酷嚴肅的壯士給拖進屋時,菩薩不甚憐惜的拍打她的頸,並用條冰濕毛巾拭著她的臉。
歐陽米亞被強迫弄醒,張開眼,便瞧見菩薩眉心上的那顆紅痣,忽地,她不夠清醒的喊著,「菩薩?」
壯士冷漠的臉上出現一絲從容,將歐陽米亞整個交給菩薩,「她選了你,自己照顧她吧!」
菩薩接過歐陽米亞孱弱的身子,走向床邊,在她的注視下,將她輕放于床上。
良久,沉默的他才輕露口風,「事隔一年,歐陽俊德顯然知道有人覬覦著德亞集團,所以才想把你交給我。現在你得好好的休養身體,待體力恢復後,我想,我們得開始有所行動。」
歐陽米亞瞅著他,他凝視自己的溫柔神情……令她心跳加速。而那種感覺,讓她忽然忘卻,她其實身負著血海深仇。
「只不過在行動前,你得支付這筆費用。」
費用?歐陽米亞的疑惑,在菩薩那雙溫柔的眼神里,迷失了方向,望著他手上長長密集的費用明細表,她的疲累終究在未能厘清一切事情前,令她昏睡于另一個不再恐懼的安全網中。
「醒了嗎?」
「很難,醫生已經宣布,他成了植物人。」
說話的是德亞集團代理主席賴仰帝,他一臉佯然的神情,令集團的工作伙伴們紛紛擔憂,集團的主席歐陽俊德已經成了植物人,董事長與夫人又雙雙身亡,僅存的歐陽米亞又失蹤,剩下賴仰帝這個與歐陽俊德亦友亦師的知己,支撐著整個德亞集團。
看他一臉憔悴的樣子,身為總務經理的泰金不得不勸說,「賴總,我想,您應該振作精神,好好打理德亞才對;樂觀點想,歐陽小姐應該不會出事才對。」
賴仰帝被這句話給敲醒一般,倏地臉孔立刻板了起來,而泰金見狀連忙低聲抱歉,「對不起,我多話了!」
「不,我只是擔心……米亞小姐的安危,你的話我會記在心里頭。」
賴仰帝的話令泰金露出安慰的神情,放心的走出辦公室,而才一出門,歐陽米亞的堂哥歐陽堂立刻倚上前,輕問︰「怎麼樣?」
泰金搖搖頭,然後一臉茫然的說︰「他很難過,也沒有小姐的下落。」
歐陽堂失望的嘆了口氣。身為刑警的他,該做的都做了,但一點進展也沒有。難道,歐陽米亞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之前,歐陽俊德又為何處心積慮的不讓米亞曝光呢?難道,他早預測到這一切了嗎?
「一切的原因,只有哥知道!」
已經將繃帶拆開的歐陽米亞,面對菩薩的細心檢視,她有種被呵護的感受,這與歐陽俊德所賦予的命令式關懷,是不一樣的。
「想知道原因嗎?」菩薩停止檢視,將視線與她直視。
「你知道真相?」歐陽米亞有點吃驚的問,慣性的將手攬緊自己的臂膀。
菩薩看了她握緊的手一眼,隨即便反握緊她,眼楮看了地上一眼,而歐陽米亞卻在此時看見他眼瞼上的長睫毛溫柔長翹地撼動著她。
而當他的眼楮再度仰起,歐陽米亞的臉染上一層飛霞,並慌張地將視線轉移。
「他是愛你的,而波比鑽石……」
他的話題引起歐陽米亞的再度凝視,這是她第三次听到這個鑽石的名字。
「那幫歹徒,要的也是波比鑽石,對不對!」
點點頭,歐陽米亞已經進退無路,她選擇相信眼前這個名為菩薩的男人,而他似乎也準備當她的椅靠。
站起身來,他拿了面鏡子,然後將它放在歐陽米亞的眼前。
歐陽米亞初見鏡子里被毆打得鼻青臉腫的面容時,她以為那是別人,但隨即意識到那女人分明就是自己,她不太能接受的呼吸緊促,跟著氣喘開始發作,不到三十秒,她已經沒法呼吸,昏眩緊接而至。
菩薩見狀,立即掏出口袋里的藥,並試著讓她吞下去,但幾次都因阻塞而無法順行,于是他含了口桌上的水,直接以喂食的方式將藥灌進她的嘴里。
當他的唇離開她時,他見到歐陽米亞的眼角泛著淚,一股不曾有的憐憫竟環伺于心底。幾年下來,他沒有對任何客戶動過感情,但臉部傷痕累累的歐陽米亞,卻令他心軟。
這情形讓從門外走進來的海堤給發現,他輕掠過菩薩的身邊,「放著成群的美女不愛,卻對個富家女動情,豈不傻氣?」
菩薩毫不動氣的依舊冷著臉,海堤只好笑著離開,這個案子已經是菩薩的,組織里的其他人不能干涉他。
「歐陽小姐……歐陽小姐……」房里只剩他們兩人時,菩薩開始叫醒她。
「叫我米亞,並……抱緊我,好嗎?我想知道這是不是真實的,還是,我一直都在做噩夢……如果是噩夢,那麼,想辦法讓我清醒,我好累……波比鑽石都拿去好了,我不要了……嗚……嗚……」她醒了,但眼楮卻閑得好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