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誰敢阻攔我?」
「可是,老爺,我听里面的人說……」
「說什麼?」吞吞吐吐,真快把急性子的卓泰英給急壞了。
「你倒是出個聲音呀!」
「是……十三少的房間在下層,而下層的人說沒見著他,會不會……」
「你們全給我死進去找,就算是死尸,我也要見到十三少。」
卓素英十分愕然整個失控的情況,這艘船不該這麼容易起火才是,怎麼會突然燒了起來?除了氣憤之外,心焦的他,開始為心愛的兒子擔起心來。
趙深君哀勒欲絕的叫喚著,「洛兒……洛兒……」
這場意外的火是熄了,不過,听說有兩個人沒逃出來,這消息讓一直在家守候的趙原君也趕來。
「深君,別過去,快把夫人給拉住。」
這場火難最後出現的人,竟是貝行止,只見他冷靜的拉住趙深君。
得到消息的卓甫樣匆忙的趕到岸邊,「爹,找到了什麼嗎?」
他指了指不遠處,「嗯……哪里…」
卓泰英平常的權勢威風全然不見,剩下的,只是祈求一絲希望。他盼望著那雙黃金鞋與項鏈,全是別人的東西,而不是但當卓甫樣走上前時,他的反應讓在場必心的人全都紅了眼眶,雖會比他更清楚他自制的黃金鞋。
卓泰英有些不相信的走上前,輕間︰「那是不是……」
卓甫樣深吸了好幾口氣才點點頭,卓泰英的身體差點傾倒而下,而貝行止則手忙腳亂的抱住因承受不住打擊而昏過去的愛妻。
卓泰英悲傷的大嚷,「我不相信,我要進去看!」
「爹,您別進去。」卓甫樣紅著眼眶拉住他。
「不,我一定要進去。」
「不行,里面的電路全部燒焦了,現在進去會有危險。」
「有什麼危險?我要進去看看。」
卓甫樣急忙喚道︰「不行,快來人,快阻止老爺進去!」
卓家的壯丁紛紛阻止卓泰英,而他的蠻力在不勝眾人壓制下作罷,但老淚縱橫的模樣教旁人看了為之心酸。
這時,趙深君慢慢清醒過來,一反淚流滿面的樣子,直望著貝行止,她不禁想問,為什麼老爺要阻止他們?
然而,再多的埋怨。又能喚回什麼?
「回去吧,我們…管不住他們,就……讓他們去吧!」
貝行止的鎮定讓趙深君感到更心痛、為什麼事情一定要變成這樣才能休止兩家的恩怨呢?
當回行止要離去時,他經過癱坐于地的卓泰英,卓泰英已被打擊得驚惶失措,見貝行止經過眼前,他啥也不顧的斥罵,「這都怪你……」
望著卓泰英失魂落魄的怒罵,貝行止已不想反駁,而趙深君只是以無限感嘆的口氣說︰「怪誰都一樣,誰也換不回他們。」
是這樣嗎?卓泰英幾乎要發瘋的們心自問,他真的做錯了嗎?
「扶我爹回去。」卓甫祥兩行淚水不止的望著卓泰英,望著被火燻黑的船,傷心的淚一直流個不停。
「我不要回去……不要回去……我要等甫瑞,我的兒子……」
卓泰英真的崩潰了,他的胡言亂語教旁人紅了眼眶,貝行止見他有著深深的悔恨。心里反而有些過意不去,但轉念一想,這樣也好,也許過些日子再將真相告訴他。
是得讓他烙下些沉痛,否則他又怎會輕易的原諒卓甫瑞呢?
「你真是殘忍,女兒出事了,你卻滿淚未掉。」見到卓泰英的瘋狂,趙深君反而不能諒解貝行止的鎮定反應。
一路上,她不發一語,怪罪的心情可想而知。
貝行止並不怪她,這件事只有他最清楚,只因他是所有人當中,最後見到卓甫瑞與貝青洛的,但此後他三緘其口,什麼都未曾提起過。
而這件海上失火遇難的事,儼然成了上海當時最有名的……仙履奇緣。
第十章
二OO二年上海
「各位,這里就是虹橋國際機場,請各位跟著我,我們先坐游覽車,待會兒再帶各位流覽這個美麗的傳奇地區。「
一下飛機,田雅各便背著重重的行李,張望著導游嘴里的虹橋國際機場。
這里的大廳十分寬敞,新穎而氣派,而更教田雅各有些吃驚的是,這些「共產黨」看起來很平常嘛!
「好,別走丟了,請往這邊來。」導游耐心的引領著大眾。
田雅各聞聲跟著大伙隨著導游走,昨天才為了來不來上海而考慮很久的她,這會兒卻一眼便愛上了上海。
從機場一直到飯店的路途上,田雅各見識了上海姑娘的美麗,也瞧見了與課本上不符的貧窮與落後,映人眼簾的,全是摩登的都市與新潮的建築物。舉凡百貨商店或是精品名店,這一切與她想像中落後的上海有著嚴重的落差。
當她抵達飯店的時候,竟有種重游舊地的感覺。
「我們已經到了飯店,請各位下車,並拿好行李,先回房休息。」
導游的聲音似乎離她很遠,反而有一種悠美的音樂聲仿
佛在她的耳邊貿繞著,但卻听得模模糊糊,隱隱約約。
「我們約半個小時後,在這個大廳集合,然後我會帶各位到上海的夜總會逛逛,想要休息的人,也可以不參加……」
田雅各想細听音樂來源時卻被導游打斷,她在一種難以抗拒的念頭下舉起手高喊,「我不去。」
說完之後,田雅各沒再理會導游的一臉不耐煩,徑自回到已準備好的三o八號房。
「這里看來好舊喲!」
與田雅各同房的女孩看起來土土肥肥的,但她的可愛眼眸很快的博得田雅各的好感。
「你好漂亮,好像清末時,上海的上流名門之女。」
她一說,田雅各差點沒笑得跌倒,上海的上流名門?自己一身T恤、牛仔褲,像嗎?
田雅各抿唇一笑,「謝謝你的贊美,我想,不用這些贊美的話,我們仍然可以處得很好。」
「真的,我說的是真的,我好喜歡清末時的上海,很詭異的中西交流,讓人好想生在那個時代。」
「是嗎?那麼,你可以坐個時光機回去呀!」
「哈哈,如果可以的話…對了,你怎麼一個人來?」
提到這個問題,田雅各整理衣裳的動作停了下來,該死的杰洛米,說好要一起來這里,卻臨時變卦的跑回英國,害她一個人獨自前來人生地不熟的上海。
「說起來話長,本來我是想到其他國家的,不過我的一個好朋友杰洛米說他喜歡上海,堅持要我陪著來,結果他卻有要事得回英國,最後我就一個人來了。」
「哈哈,原來是這樣,杰洛米是……」
田雅各繼續整理衣裳,「哦,他是英國人。」
「你男朋友嗎?」
「不,不,別誤會,是純粹的好朋友。」
見她似乎不太相信的眼神,田雅各在心里感到有點好笑。
「你呢?怎麼自己一個人?」
「我呀,沒辦法!」她聳聳肩。
「怎麼樣?」
「被人給逼來。」
「誰?
「我死去的爸爸。」
死去的爸爸叫她來上海?多麼詭異的一種說詞;還挺嚇人的,田雅各一臉驚異。
「你別誤會,還不是為了雙高跟鞋。」
田雅各疑惑的望著她,「一雙高跟鞋??
「是呀,清末年代的一個淒美愛情…算了,我是听我爸講了幾百次,從第一次的感動一直到最後的麻木,反正我是來帶回一雙高跟鞋的。」
「高跟鞋?」田雅各仍是不解。
「嗯,不過反正我都要來了,索性找個旅行團一起來玩玩,有人陪著我,何樂而不為?你說對不對?」
她點點頭,「也對一我就是這幾天要陪你的人,我叫田雅各。」
「我叫福妹。我爺爺老說我長得很像他爺爺,他爺爺就叫阿福,所以我變了福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