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甫瑞才不管她是說真的還是借口,他的臉逐漸的靠近她,只想采擷她柔軟的芳唇。
貝青洛只覺得一股熱氣逼近,她想掙扎但手卻仍被他牢牢地捉住。
在外面守著的如森,發現錢素謹的身影緩緩走近,他急忙一個箭步踏進三O八號房,然眼前的情景,讓他瞪大眼楮,差點嚇呆了。
房里卓甫瑞正與貝青洛熱烈的擁吻著。
天呀,無論是什麼神,請拉他們一把吧!
如森由衷地祈求著,一個姓卓,一個姓貝,連他才十多歲的年紀都清楚這兩家的仇恨多麼濃厚,他們如何相戀?
「十三少……」
如森輕喚著卓甫瑞,卻未見他有任何反應,如森再看了看貝青洛,不由得急得直打轉,冰山美人被十三少給解凍了,怎麼辦?怎麼辦?
惟今之計,便是把房門給關上,至于錢素謹……如森露出一臉好笑,隨即匆忙走出房間,順帶把門關上,一轉身便見錢素謹己來到他面前,「錢姑娘,您來了呀!」
錢素謹高傲的糾正他,「別叫我姑娘,要叫小姐。」
「是是是,如森愚笨,小姐見諒。」
「別在那兒羅哩羅唆,十三少呢?」
眼見她篤定的站在三O八號房前,如森機靈的腦袋瓜立刻聯想起東窗事發的嚴重程度。
「十三少久候不見您來,氣呼呼的甩身離去。」
錢素謹惱怒的斥道︰「他敢?」
「十三少有事……」
「他能有什麼事?還不是又去找其他女人!」
門外傳來的吵鬧聲讓房內兩人的神志忽然清醒,而錢素謹所說的話正好完完全全的落人貝青洛的耳里。
她突地推開他,「外面的女人是誰?」
凝視著卓甫瑞,貝青洛直覺自己所面對的是個大情聖,她冷峻著臉色,不悅的噘起小嘴。
卓甫瑞一時征然,此刻他痛恨起自己過往的多情。
「她是你的女人嗎?」
貝青洛冷眼一睨,如果真是如此,那麼她可以等,等到外頭那個女人自動離開然後才離開,同時,她也可以從此忘了今天所發生的事。
「你不明白……」他想解釋卻不知從何解釋起。
「我怎會不明白?別把所有女人都當成笨蛋。」
「你不是所有女人!
貝青洛哈哼一聲,「但卻是你所有女人中的一個。」
「這麼說不公平。」卓甫瑞深情的望著她,「我要是早早認識你。就不會有其他女人。」
好個花心男人的甜言蜜語,但她可不是花痴。「狡辯。」
「你太嚴苛了,」他柔聲輕喚,「青洛。」
「別直呼我的名字。」貝青洛杏眼瞪向他。
卓甫瑞不自覺的滑頭起來。「難道叫你別的?」
「你敢!」
「有何不敢?」撩撥著貝青洛額前散落的一絡發絲,卓甫瑞深信不疑自己的魅力。「小心肝……」
因為他甜膩的叫喚,貝青洛一腳踏上卓甫瑞的皮鞋,待他痛得松開手時,他又拱起手臂,往上一提——一撞。
如森被這一聲哀號聲惹得好奇的打開三O八號房的門,往里探頭望去,只見貝青洛撩起長裙,抬頭挺胸自他眼前離去。
卓甫瑞望著她的背影在心里暗嘆,這個美人胚子不止美呆了,還美得很辣……
他忘情的舉步想追上前,但他的腳真的好痛……就在他慢慢移動步伐走出房間時,如森的聲音適時響起,吸引了他的注意。
「十三少。」如森意欲提醒他自己身旁還有個錢素謹。
「你回去吧!都怪你不好!」卓甫瑞皺起眉,「要不我也不會錯失一個美人兒。」
錢素謹一听,原本惱怒的心情又增添一抹羞憤,氣沖沖的離去。
第二章
「有何不同?還不是跟過去沒兩樣?」
貝行止坐在老爺座上,氣呼呼的直把昨天沒消的氣出在愛妻身上。
「既然這樣,昨兒個怎麼不告訴洛兒呢?」趙深君對自己丈夫疼女兒疼到女兒有錯卻敢怒不敢言深覺好笑。
「你又不是沒看到,昨天客人那麼多,要如何告訴她。」
坐在被古董花瓶裝飾得美輪美央的客廳,貝行止一直在想自已心頭的願望為什麼一直不能實現?為什麼別人嫁女兒這麼容易,他嫁女兒卻是件苦差事?非但得受氣,偶爾還得受辱!「都怪你送她去英國,什麼開放、什麼女權、什麼束縛……這都是你造成的。「
趙深君的口氣並不很嚴苛,她就是故意要這麼說好氣氣丈夫,讓他知道平時當慣了出氣筒的妻子不是好欺負的。
「老爺,有訪客。」奴僕知道老爺正在大發脾氣,不敢怠慢的上前報告。
「誰?
「是卓家的十三少。」
貝行止一怔,「十三少?卓甫瑞?」
「是。」奴僕連答腔的聲音都帶有一絲顫抖。
「他敢上門來?攆出去。」貝行止正處氣頭上,失去理智,二話不說地便叫僕人趕他出去。
「老爺,這樣好嗎?」趙深君對于丈夫剛強的脾氣,簡直無可奈何。‘有什麼不好,我們是世仇。「
趙深君有些不贊同的說︰「卓家十三少突然來訪,一定有什麼事。」
「誰管他家死了誰,想必是來報喪的。」
「老爺!」白了他一眼,趙深君快受不了這個男人為了爭奪商業利益而出言不遜,簡直一點風度也沒有。
「趕他出去。」貝行止再度喝令奴僕。
「不,別這樣做。」趙深君對著奴僕喝止,立刻制止貝行止的沖動,「您先進去歇著吧!昨兒個的事,可別掛在心上了。」
「深君……」
「去吧!我會處理的。」
拗不過愛妻的規勸,貝行止只好拂袖而去。
「請他進來吧!」趙深君當然清楚夫婿對卓家人有多嫌惡,衡量之余,她心中自然有所定奪。
卓甫瑞相當意外自己竟會這麼快就站在貝家的廳堂上,依常理來說,沒拜訪個五次以上,他應該是不會見到貝家任何人的,但是一今天他居然才第一次拜訪就被請進來了。
趙深君清清喉嚨,「卓先生嗎?」
現今流行叫男人先生,叫女人小姐,自從洋人進駐上海後,整個民情已變得不復中國古社會的男尊女卑。
「呃,是的,您是……」
聞名不如見面,從眼前婦人美麗的輪廓看來,卓甫瑞深信,她是貝青洛的娘。倒是她的裝扮,樸實得很,沒有一般富有人家夫人的珠光寶氣。
「我是貝行止的妻子,想必你就是鼎鼎有名的十三少吧!」
她客套的說。其實早就听聞卓甫瑞這聲名遠播的名號。
「不敢不敢,鼎鼎有名不敢當,但我確實是十三少。」
「那麼,請坐。」
她可是叫他坐嗎?卓甫瑞愕然的瞄了趙深君一眼。
「怎麼?難道有什麼問題嗎?」
「怎麼會。」恭敬不如從命,卓甫瑞順勢坐在一張暗褐原木椅上,並大致流覽了貝宅的廳堂,然後才將視線轉向趙深君。
趙深君坐定後,馬上將話切人重點,「今日十三少特地光臨寒舍,是來談商事的嗎……應該不會吧!我貝家與你卓家一向視如敵對,十三少撥空前來,想必是有什麼其他重要的事才對。」听到這里,卓甫瑞真是替自己感到汗顏。
這地方的確是他不該來的地方,但自從與青洛小姐在英利飯店一別後,他發現自己變得成日魂不守舍心事重重也無心工作。而惟一能讓他精神振奮的,卻是想起貝青洛那張明澤如水的眸子。
輾轉的相思讓他顧不得與貝家的恩怨而登門拜訪,如今他卻不知該從哪一句說起。
見面沉默,趙深君試探的開口,「該不是為了數月前的那筆商務……」
「不、不、不,當然不是。」
「不是?這就奇怪了,既然不是為了貝家取得的生意而來,那麼,恕我無禮的問一句,十三少的來意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