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勤今天是怎麼了?很少看到她這麼暴躁。」
今天只要是進過她辦公室的人,幾乎都感受到那一絲絲的不對勁,雖然說柳悅勤還是很有理智的辦公上課,可是大家都看得出來她有些不一樣。
「我就是不知道才站在外面不敢進去啊!」三個人認識這麼久,小勤發怒的次數屈指可數,而且對象大多是外人,更何況最近明明就沒什麼事發生,她怎麼會這麼異常?
「不管了,反正下午茶本來就是例行活動,取消的話才奇怪。」梅若彤不想再繼續站在門外猜測,徑自打開門,反正小勤那個人就算心情不好,也不會將脾氣發在別人身上,只是會很悶而已。
「小勤,下午茶時間到了,休息吧!」
梅若彤大刺刺的往沙發一坐。
「你們吃。」柳悅勤沒離開座位。
現在的她,滿腦子都是昨晚的不愉快,一點食欲也沒有。
「小勤,今天是你最喜歡的手工餅干喔。」單心羽戰戰兢兢的提醒她。
「我有事要忙,你們先吃,不用等我。」
柳悅勤仍是不為所動。
「忙什麼?最近的事不是昨天開會前全解決了。」梅若彤好整以暇的享用下午茶,但是她也沒閑著的繼續發問。
柳悅勤的回答是沉默。
「小勤,大家都這麼熟了,有事就說出來嘛!」單心羽向來不擅藏話,忍不住的直接問出口。「你這樣板著個臉嚇人也不是辦法啊!」
「我沒有。」柳悅勤倏地抬頭。「你們想說什麼?」
「心羽不是都說了嗎?」梅若彤吞下餅干。「又不是不了解你,別想說服我們你沒事,很難讓人相信。」
「好,的確是有事。」柳悅勤也不否認,反正就如她所說的,三個人感情這麼好、認識這麼久了,自己這樣反常的情緒反應的確瞞不過她們,但是……「可是我不想談,所以請你們也別問。」
絕招!
梅若彤和單心羽對看一眼,兩人的眼中都有些惋惜。
柳悅勤這樣明說,的確是讓她們只能乖乖照辦。
可是明明知道有事卻不能問,這樣讓人很不舒服耶!
尤其她們兩個又好奇得要命,雙雙盯著柳悅勤,兩人的眼里都有著祈求。
「別這樣看我,我真的不想談。」
她再度聲明不想談,逼得單心羽跟梅若彤連忙調回現線。
「不談不要緊,下午茶也不吃了嗎?」梅若彤換個話題。
柳悅勤看著桌上的點心,再看看一臉好奇的兩人,忍不住嘆了口氣。
「我今天不想吃,你們要不要換個地點,我想一個人安靜一下」
大絕招!
梅若彤餅干咬了一半,單心羽茶杯才剛踫到唇瓣,兩人都停下了動作。
「小勤……」
這太太太不給人機會了嘛!
「抱歉。」柳悅勤扯了扯嘴角。
還說抱歉,這不是擺明了叫她們快快帶著點心滾出去嗎?
兩人再對看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底的無奈。
單心羽收拾起用到一半的點心,事到如今也只有走人了。
「我留一份給你,你如果心情好點就吃一點吧!」單心羽拉起梅若彤。「我們出去了。」
「嗯,謝謝。」她扯扯嘴角。
梅若彤跟單心羽還能說什麼,只好一起離開辦公室。
必上辦公室的門,單心羽並沒有立即另覓下午茶地點,反而整個人貼在木門上。
「你在搞什麼?」梅若彤受不了的拉拉她。「沒受到這麼大的刺激吧?」
「哎呀,我這是在感應。」單心羽掙開她的手,又貼回去。
「感應?你也昏頭了嗎?」梅若彤翻了個白眼。
「小梅,你沒感應到嗎?」貼著門,單心羽睜大眼楮看著一副很想扁她的梅若彤。
「有!」梅若彤沒好氣的伸手拍向她。「我感應到你瘋了。」
「不是,我感應到戀情降臨。」單心羽的表情相當認真。
「你愛上這道門了?」
「你說到哪兒去了。」這下換單心羽翻白眼了。「是小勤啦!」
「你說小勤愛上這道門?你當心被她听見砍了你。」
「你怎麼那麼笨啦。」單心羽忍不住開罵。「我的意思是,小勤的不對勁是因為她戀、愛、了。」
「不會吧?」梅若彤真的被她的話嚇到。
「不然還有什麼原因能讓她如此反常?」單心羽反問她。「而且,你不覺得她這個癥狀很眼熟嗎?我,還有半年前的你,不都曾經這樣過嗎?」
當初她們各自遇到另一半的時候,還不是都變得怪里怪氣的。
「會這樣嗎?你的意思是是說小勤跟那個韓允文嗎?」梅若彤努力的消化這個可能。
「當然,不然還會有誰。」單心羽可驕傲了。「你們當初還說我想太多,看看現在還不是發生了。」
對于自己的鐵口直斷,單心羽不得不佩服自己。
「走吧,去我那里繼續下午茶吧!」
整理了一下因為剛才貼在門上而微亂的儀容,單心羽優雅的端著盤子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就這樣?」梅若彤有些意外。「
「放心啦,依照我們兩個的例子來看,不會有事的。」單心羽回頭。「走了啦,小梅,你真是不機伶耶!」
不機伶?她不機伶?
梅若彤忍不住朝她的背影做了個不屑的表情。
她自己又好到哪里去,超極不機伶者——單心羽!
不管,吃餅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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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戰。
兩個人避不見面的情況一直持續著,其實要維持這種情況並不難,畢竟韓允文向來早出晚歸,柳悅勤只要把自己關在房內,韓允文實在很信「踫巧」遇上她。
回想起那天的爭吵,韓允文明白是目己有錯在先,他的口氣是差了點,但是……當時的他就是無法控制自己的脾氣。
可是現在呢,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打破僵局。這種情況是他從來沒遇過的,他缺乏這類危機處理的能力。
找她談嗎?可是現在根本連她的人都見不到,怎麼談?
看著一旁緊閉的門扉,韓允文第一次感覺到什麼叫束手無策。但是他也很明白,如果再不做點什麼的話,只會讓情況繼續惡化。
他沒有辦法忍受這樣的情況,想起之前兩人雖然稱不上親近,但是起碼維持著平淡的友好關系。
他……有些意外自己竟然有點想念她的笑容。
蹦起勇氣,他敲了下那扇門,希望能化解現在的僵局。
房內的柳悅勤听見敲門聲,心里是百感交集,不知道是喜是悲。
等了一個星期,他終于想到要跟她談了嗎?
還是……因為有著其他的理由,他不得不來找她這個「共犯」和解,只為了讓這場戲順利的繼續演下去?
這個猜測讓她的情緒更加低落,這一個星期來她不斷的自省,不明白自己那天為什麼會那樣輕易動怒,更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總是對他有種難以言喻的期待,他們之間的關系只因為一紙合約啊!
是她逾越了界限嗎?可是要怎樣做才能制止自己浮亂的心緒呢?
「悅勤,開門好嗎?」久侯半天,回應的卻是無止境的沉寂,韓允文只好開口了,總不能隔著門對談吧!
柳悅勤抬頭看向厚重的木門,再看看手上的戒指,似乎明白了些什麼。
她,是不是在奢求著不可能實現的美夢?是不是在不知不覺間,遺忘了這整件事只建築在令人啼笑皆非的交易上?
這樣下去,會有什麼樣的結果?
「悅勤?」韓允文半靠著牆,有絲無力。她真的這麼生氣嗎?自己那晚說了什麼很惡劣的話嗎?
她不是應該很能體諒別人、很識大體,不太會生氣的人嗎?韓允文突地一愣,對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他有了解過她嗎?他認識真正的柳悅勤嗎?他憑什麼對她的個性下定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