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會把我的房子交給你們兩個照顧。」認識這麼久,她們兩人有幾斤幾兩她會不知道嗎?「我只是問一下你們有沒有什麼別的辦法。順便提醒你們,以後要找我的話得換個地方。」
單心羽和梅若彤對看一眼,只有聳聳肩。
「你又不想給來路不明的清潔婦進去負責整理,我們兩個又不專業,你自己又沒辦法的話,我們也只有祝你幸福了。」單心羽手一攤,表示沒辦法。
「我看到最後,你一定還是會想辦法挪出時間回去整理的。」梅若彤說出她的看法。
「我想也是。」柳悅勤嘆口氣,同意她的說法。問題是,她該怎麼跟韓允文提,自己可能每隔三五天就要回家做鐘點女工?真的跟他說了,他大概只是很阿沙力的幫她請個女佣專職打掃吧。
真是的,越來越覺得麻煩了。
看著兩名好友的表情變得更奇怪,柳悅勤也只有微笑以對。算了,辦法是人想出來的,只好看著辦呢。
******
難得在晚上八點回到自己的住所,韓允文卻在開門後停下腳步,遲疑的看著屋內的擺設,想著自己走錯房子的可能性。
那個可能性是零,畢竟自己都進門了不是嗎?
月兌下鞋,他拎著公事包與手提電腦往屋內走,看到了廚房那抹閑適的背影。
「你在做什麼?」
韓允文的聲音還算冷靜,但他不太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咦?你今天怎麼會這麼早回來?」柳悅勤轉過身,難掩在這個時間看到他的訝異。
搬進來快一個星期,兩人的交集可說是零,有時候她甚至有種自己依然是獨居的錯覺。
「回答我的問題,你在做什麼?」韓允文仍然盯著她不放。
柳悅勤奇怪的看著他,再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圍裙與手上的鍋鏟。
「我在炒青菜,需要更詳細的動作解說嗎?」她打趣的道。
她都這副打扮站在廚房了,他大少爺還問這種問題?
「我不是有請個人來負責整理房子跟準備你的伙食嗎?」以前只有他一個人時,屋內從來沒有過飯萊香味,只因為這里不過是他睡覺的地方罷了。但是因為她搬過來同住,他請整理房子的鐘點女佣跟她研究一下,看哪幾天她是正常下班,就替她準備晚餐。
可是,怎麼變成她自己下廚了?
「我下班時間不一定,鐘點女佣很難準備,不如我自己動手。」還有一點,就是她並不喜歡把食物熱過再吃,不過柳悅勤覺得自身的喜好沒有必要跟他說。「我可以繼續了嗎?」
微微一笑,柳悅勤沒等他回答便轉過身,繼續翻動鍋中的萊,再說下去菜就焦了。
「你吃過了嗎?」柳悅勤頭也不回的問著,舀起已滾沸的湯,試著味道。
看著她的背形,韓允文只覺得怪異。
雖說他跟她只是一紙合約的維系,就連現在住在一塊兒也只是為了讓這場交易能平順進行下去的一項附加條約;但是看著自己的房子站著一個不甚熟悉的女人,而那女人還穿著圍裙在煮飯,這種畫面真的是……讓他有點難以反應過來。
「想這麼久?」將青萊盛盤,柳悅勤關掉了火,看他不回答,她微微聳肩。
「我有多準備一些,你如果還沒吃就一起吃,如果另有計劃的話也不要緊,我無所謂。」
韓允文不自覺地動了,他放下手上的東西,跟著她來到飯廳—一—直以來都被他拿來養蚊子的地方。
「你會做萊?」看著桌上的幾盤家常小菜,韓允文有絲意外。他以為像她這樣的新女性,是不下廚的。
柳悅勤只是看他一眼,不語。
「你真是標準的好媳婦人選。」韓允文只能這麼說。想來父母對她一定會相當的滿意。「不過你不用這樣麻煩,我母親開出的條件中,正好沒有廚藝這項,因為我母親自己也不進廚房,連煎蛋都不會。」
柳悅勤解下圍裙,徑自盛了飯坐下。
「我只是做我平常在做的事,過我平常的生活,倒不是配合你什麼。」柳悅勤一邊夾著菜,一邊說道。「這里就我們兩個人,我沒必要刻意做些什麼,你自己也別想太多。」
這男人真的是太死腦筋了。
「要吃的話自己盛飯,菜冷了就不好吃,我先行開動了。」意思意思的客套說完,柳悅勤不再理會他的開始吃著。反正他這麼大的一個人了,不會餓到的,更何況他餓到了也不關她的事。
看她不理自己真的吃起飯來,韓允文有絲錯愕。
吃了半碗飯,柳悅勤一抬頭才發現他就這樣呆呆站在那兒看著自己吃飯。
「韓先生,這里是你家,你是這兒的主人,有必要這麼拘束嗎?」柳悅勤被他的舉止給搞糊涂了,原以為他不是另行覓食就是回書房,沒想到他就站在那兒一動也不動。「還是你怕我吃了自己煮的萊之後中毒,所以站在旁邊等著送我去急救?」
「不好笑。」韓允文動了,不過是尋找著碗打算盛飯,他也還沒吃晚餐,原本打算回來梳洗一下再出門找吃的;但既然有現成的,他省事多了。
好笑的是,他找不到自己家里的飯鍋是放在哪兒。
「在右邊。」柳悅勤好笑的提示,「看得出來你沒有在自己家里吃過飯。」
韓允文笑笑,找到了電子鍋。「不僅這樣,我也沒自己盛過飯。」
柳悅勤一愣,這會不會太夸張了?「我承認,你說的笑話比較好笑。」她只能這麼表示。
韓允文看她一眼,端著他的飯坐下開動。
「我從以前,吃飯時間一到,東西就已經擺好在餐桌上,要不然,也是叫人準備好送來,當然沒盛過飯。」吃進一口,韓允文覺得她煮的菜雖然比不上名廚,但卻相當對味。
對于餐廳那些太過精致的美食,他的確是厭煩了。
「果然是天生少爺命。」柳悅勤好奇的問︰「那搬出來住之後呢?如果你半夜肚子餓了,不用自己想辦法嗎?」
他每天回來就是關在書房里打拼,可想而知就寢時間也相當晚,熬夜最容易餓肚子,他這兒又沒有佣人住下,他要怎麼辦?
「很少有這情形。」韓允文聳聳肩。「就算真的很俄,外頭多的是吃的,餓不死人的。」
「這倒也是。」柳悅勤吹著湯。「不過對我而言,滿難以想像就是了。」
「我會自己泡咖啡。」像是要證明什麼似的,韓允文放下碗,相當認真的對她說。
「這樣很了不起嗎?」柳悅勤啼笑皆非的看著他的認真表情。「每個人的命都不相同,你出身嬌貴很多事都有旁人代辦,不是什麼錯啊。」
「但是你的表情……」韓允文敢說,她並不認同他自小的生活模式。
「我的表情對你而言很重要嗎?」柳悅勤拿他先前說過的話堵他。「我的一切對你而言都不重要不是嗎?」
這並不是控訴,柳悅勤只是很平淡的說出他的觀點,而她也不覺得自己應該覺得受傷或是受辱,反正她也不見得需要他的了解。
韓允文沉默,感覺得出來她的排拒。
但是為什麼呢?
他應該為此感到如釋重負才對,但為什麼心里卻輕松不起來,反而有如壓著大石般的令人想嘆息。
柳悅勤喝完湯,打量著他的表情,不明白他現在的神情代表著什麼。
他這樣說不是正合他的意嗎?
可是這個觀念是他所張揚的不是嗎?她只是很樂意的配合他啊。
「我說錯什麼了嗎?」她忍不住的問。
「不,你沒說錯什麼。」韓允文在第一時間搖頭,否定她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