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能相信誰?
他還能如何冷靜?
可是為什麼在他如此確信花石竹與秦易揚之間一定有鬼後,心底深處卻總有那麼一絲絲反對的聲音?
他甩甩頭,似乎想甩去那個細微卻刺耳的聲響,不希望自己的心情再受到干擾。
他需要的是平靜。
但他越是這樣希冀,那細微的聲響卻越是清晰,那強烈的要求更是在催促著他的腳步——
問她!親口再問她一這!
有什麼好問的,事實不早擺在眼前了嗎?還要問些什麼?
問了也只是听她為自己辯解。
或是用更多的謊話來堆積出令人反感的假象!
但她說了一切是誤會,而且秦易揚……居然向他道歉了,這些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也許就如她所解釋的,兩個人只是在討論事情。
他重重的一拳捶向桌面,拿不定主意。
既想相信她,卻又忍不住懷疑這是背叛!
煩躁的掃著桌上的各式物品,歐石楠的一顆心浮得連他自己都無法控制,終于忍不住拿起了電話。
(不好意思,總經理目前休長假中,請問需要留言嗎?)
電話那頭傳來「溫泉鄉」的總機甜美卻公式化的回答,歐石楠摔上電話,腦子里亂成一團。
休長假?
事先完全沒听她提過,怎麼這麼突然?
歐石楠忍不住猜想著花石竹的動向,但越猜他的心情就越沉重!
一個星期,她沒消沒息的一個星期是上哪兒去了?
想起以前,她有事沒事就會拎著東西往自己這兒跑,就算是自己趕她走,沒兩天她就會當成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似的又來他面前晃。
那這次的長假,意謂著什麼?
歐石楠越想是越坐不住。
他無法控制自己心底涌起的不安,但是他又無法確切的知道,自己那翻騰的情緒是為了什麼。
在四方空間中踱著步,歐石楠終是忍不住的拎起車鑰匙,開了門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沖出去。
在這迷惘的時候,他決定不再多想,依憑著自己的直覺去行動了。
以最快的速度飆到了「溫泉鄉」,他旁若無人的直接往花石竹的辦公室走去,想確定她的「長假」是躲避自己的借口還是事實。
助理在後頭追著他,卻不敢太過阻攔。
「先生,我們總經理真的不在……」被他的驚人氣勢嚇到,助理雖然跟在他身後,但開口的聲音依然太過怯懦。
這位先生看起來好可怕喔!為什麼明明長得那麼好看的臉,卻要擺上那麼嚇人的表情?
推開門,看著偌大的辦公室,歐石楠不知道自己那一瞬間的感受是高興抑或是失望。
花石竹是真的不在。
「先生,需要幫你留話嗎?」助理怕怕的問。
「她什麼時候會來?」
原本已轉身的他突然改變主意,往內走了幾步,看著那大辦公桌上幾乎多到要掉下來的資料夾。
是這女人不擅整理,還是她的工作量真有這麼大?
他隨意的打量這間辦公室,發現與花石竹一點也無法聯想在一起。原以為像她那樣的花瓶,辦公室必定是布置得美輪美奐,畢竟沒有實際工作的人唯一的氣力大概就只能花在擺設上了。
沒想到這間辦公室大是大,但是樸實得很,一些裝飾品是有,卻與他想像的落差極大。
這樣看上去,的確像是一間大公司的總經理室,而不是某個大企業家情人的休息室。
這就是差別。
「總經理沒有交代,如果你有事,我可以代為留話。」看著這陌生男子居然翻動總經理桌上的文件,助理倒抽了一口氣。
天啊,如果他是商業間諜怎麼辦?
「先生……」
想出聲制止,助理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做。叫警衛嗎?可是看著男人的氣勢,她卻不敢讓警衛進來「請」他出去。
萬一他是什麼大人物的話就糟了。
歐石楠沒理會身後傳來的細微話聲,只是看著桌面上似乎用心整理也擺不整齊的文件,而後舉步就走。
「先生,你要不要留個話?總經理……」助理慌慌張張的追上去,卻自動的把未說完的話消音。
很明顯的,這位先生並不想留話。
他究竟是誰啊?
開車離開「溫泉鄉」,一路上歐石楠的心上像是被放置了什麼,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一直以來的認知似乎漸漸在崩解,紛亂的情緒不知道該怎麼安撫。
他只知道他想立刻找到花石竹,狠狠的抓牢她,問清楚這一切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拿出行動電話,他撥了一組號碼。
(趙東雲。)
听到趙東雲的聲音,歐石楠也不浪費時間的直接說出目的︰
「我要花家的地址。」
(石楠?)趙東雲考慮了一會兒,也沒提醒他制刃盟里有,就直接將地址報上去了。
據他側面了解,這兩個人最近鬧得有點凶,談談也好。
(我只有一個要求。)趙東雲想起一件事。(請收斂一下脾氣,別再對人、尤其是無辜的女人動手了。)
花家可是有自己的未婚妻在那兒,這個要先說清楚。
歐石楠不予回應。
「我還有一件事要問你。」
(說吧!)
「花石竹在制刃盟的特權來源,真的只是因為她在草創時期的居中幫忙?」對于花石竹的說辭,他雖然漸漸由一開始的不信任到現在的半信半疑,但他需要更有力的聲音來讓自己去相信。
(她跟你說了?)趙東雲的聲音像是有一些意外。(如果她都跟你坦白了,那你何須再來問我?)
「我需要確定。」歐石楠對他,也對自己這麼說。
(她說的是事實。)趙東雲想嘆氣了。(你必須試著去相信。另外還有一點,若不是重視你的感受想法,石竹不會跟你說這件事,這是我與她之間的秘密。)
畢竟若讓花少東知道了,可是麻煩事一樁。
「我盡量。」歐石村楠能這樣承諾。
幣上了電話,他加速往花家飆去。他相信唯有見了花石竹,自己這一連串的疑問才會獲得解答。
jjwxcjjwxcjjwxc
來到花家,歐石楠忍不住皺眉。
在他才說出「花石竹在嗎」五個字後,花石竹已經被那名臉上滿是笑容的老人給拉了下來,推到自己面前。而樓梯轉角處也突然冒出四顆頭,一個個的滴溜大眼一眨也不眨的看著他。
這家人是有什麼問題?
「爸,你可以回去泡你的茶了。櫻、茴香,你們把番紅給我帶回書房顧好,別躲在那兒了。」
花石竹不當一回事的安排妥當,然後看了一眼父親口中的貴客,表情平靜的往外走。
「歐盟主,請往花園移駕。」在屋子里有那票人在,想好好談談是不可能的。
歐石楠沒異議的隨著她往外走,可是一出門口他就忍不住拉住她,眯眼瞧著她臉上的那片淡青色痕跡。
「自己施的力都忘了嗎?」花石竹沒好氣的哼了一聲,對于他的表情相當不以為然。
歐石楠沒說話,他從不知道自己不經意的一掌就能讓女人受這麼大的傷。
「我沒忘。」即使過了一星期,他依然記得當天擊上她軟女敕的臉頰時那一股熱,以及詫異。
「沒忘的話就別擺出那副表情,活像我作假要誆你似的。」花石竹撩撩頭發,真的受夠了他的猜疑。
她那日回到辦公室後才發現,這男人真的一點也不懂得傳香惜玉。看著自己紅腫的臉頰,她什麼耐性、包容全沒了。
這個死男人,教她怎麼出去見人啊?
誆他,她才沒有那種好心情咧!
歐石楠被她搶白得啞口無言,畢竟她微腫的臉在在的顯示了自己的罪行。
「你來有什麼事?不會是特地來看我還有沒有在呼吸吧?」站在自己跟前就這麼動也不動的,當雕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