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駕照不等于會開車!」耿火炎被她那聲輕哼給激出了小小的火氣。「真是沒看過像妳這麼不識好歹的人,本人願意這樣大方接送是妳的福氣,居然還有膽子嫌,妳才是標準的不講道理吧?」
花薊惡狠狠的瞪向他。「我再說一次,我的事用不著你管,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別出現在我眼前礙我的眼!」
「老子偏是愛出現在妳面前,妳能拿我怎樣?」耿火炎滿不在乎的應聲,一派啥也不怕的樣子。
花薊氣得牙癢癢。
「你這個蠻子!」她花薊長到二十五歲,第一次見識到什麼叫作未開化民族,這個男人蠻到不可理喻!
「妳也好不到哪里去吧,花小姐!」耿火炎樂得看她一副快氣瘋的模樣。他就是愛看她氣息不穩,偏又拿自己沒轍的模樣。
花菖蒲撐著下巴,事不關己的看著眼一剛吵得不亦樂乎的兩人,回想著這個妹妹有幾年沒在自己面前和個「不相干」的人吼得面紅耳赤了?
?嗯……似乎是許久許久了。
這結論是否意謂著,這男人應該會帶來一場風暴?
看著猶在激戰的兩人,花菖蒲起身著上外套,決定離開現場。自己繼續待下去,也只是在看一場沒營養的口舌之爭。
離開了辦公室,她招來店內經理。
「替二小姐和客人準備餐點,我到『春天』去,不再過來了。」
「那……二小姐……」經理一愣,二小姐不是來找大小姐的嗎?怎麼大小姐反而要出門?
「叫她要走前幫我把辦公室門鎖上就好。」
花菖蒲相信,此時此刻二妹早已忘了她跑來這兒找自己的目的。
「先這樣吧!」不再多說明,她拎起包包走人,留下兩人在辦公室內繼續唇槍舌劍。
當然,對于她的離開,辯得難分難舍的兩人自然沒注意到。
相當沒營養、沒內容的舌戰,依然繼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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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大少爺……你終于來了啊!」方善堂看著三催四請、五邀六喚,終于出現在自己辦公室的人,感動得差點沒淌下男兒淚。
「你是在鬼叫什麼?想趕我走嗎?」耿火炎看著他的淒慘樣,只差沒一拳揍過去。大男人的,那是什麼樣子?
跋他走?他方善堂有那麼「好膽」嗎?
「沒沒沒,這一定是誤會!」方善堂連忙陪笑,「我只是看到你太高興了!」
他大少爺也不想想,自己幾天一剛開始狂打電話找他,他老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嘔得他開始怪罪起自己,沒事找耿火炎辦什麼展覽?累得自己追著他跑,重點是還追不到人!
「不用那麼高興,我人來了,有什麼事給我用最快的時間解釋清楚,不要浪費我的時間。」耿火炎往沙發上一坐,伸手接過助理遞來的咖啡。
呃……最快的時間?
蚌展的詳細內容,就算以最快的速度討論,也要花上不少時間……
思及此,冷汗流下了方善堂的背脊。
偏偏耿火炎這個男人,又不是擅長妥協或能夠充分授權旁人決定有關他作品的一切事宜的……
天啊,他怎麼會給自己惹上這種麻煩?
都是耿火炎啦!要不是他的作品真的這麼吸引自己、這麼獲得大眾的肯定,他方善堂會沒事搬塊石頭來阻礙自己美好的生活?
如果耿火炎再溫和一點--他的要求真的不多,只要一點,他一定會感謝上蒼有好生之德。
「你在發什麼呆?」耿火炎擰起眉,看著獨自想得出神的方善堂。「沒有事的話就別叫我來!」
「有事、有事,當然有事!」方善堂速速回神,飛快的從辦公桌上抽出這次展覽的企劃內容,決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握住這難得的機會,能討論多少算多少,天知道他大少爺下次再造訪自己這塊小地方,會是民國幾年的事了!
雹火炎輕哼一聲,倒也算配合的開始翻起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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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薊姐!薊姐!」小田喚了二聲,終于喚回了花薊的注意力,卻掩不住自己驚訝的神色。
薊姐今天是怎麼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可小田雖然好奇,卻不敢問出口。
「嗯?」花薊悠然回神,一副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模樣。
薊姐……小田在心里打上兩個大大的問號,真不明白自己精明干練的頂頭上司今天是哪根筋不對了?
終于還是忍不住,小田開口詢問--
「薊姐,妳哪兒不舒服嗎?」怎麼會失常成這樣?
「我……」花薊原想搖頭,卻怔了怔。
看著小田,她發覺自己根本無法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或者是公事上。今天的她……似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這是怎麼回事?
「薊姐,不舒服的話,就先回去休息吧!」
小田不是不知道這位上司責任感有多重,以往就算病了,也都是當沒事的來店里坐鎮,可是今天的她看起來比以往都不對勁,人都傻了呢!
「我會待在店里看著的,有事馬上電話聯絡。」小田猶勸道,就是怕她的硬脾氣發作,明明就已經病重了還不休息。
花薊沉默半晌,瞪著桌面的報價單好一會兒,終于是點了點頭。
「那就交給你了。」
今日的自己的確是有些怪異,為了避免造成無可挽回的重大錯誤,也許暫時休息是最好的方法。
「啊?」听見她答應了,小田反而一愣。「好的、好的。」他忙不迭的應聲,就算再意外也只能往心里擱。
天要下紅雨了嗎?眼前的人真的是花家二小姐嗎?
小田不由得認真思索了起來。
「我先走了,有事打手機找我。」花薊拎起皮包、外套,沒有太多遲疑的準備離開。
「是……」小田看著她俐落的動作,心里真是疑雲滿布。這真的不像薊姐,撤防得太快速了吧?
唯一的解釋,就是大老板她今天相當的怪,怪到和平常大不相同!
可憐的薊姐,一定是病得不輕……
「好好休息啊,薊姐,別太逞強了。」思及此,小田不禁殷殷叮嚀,忘了她向來討厭別人的千涉。
但是花薊沒發火,只是胡亂點了點頭,便頭也沒回的走出店門。
看著灰蒙蒙的天色,花薊不自覺的皺起眉。
還是沒出現嗎?
這個問題一出現在腦海中,花薊自己反而怔住了。
一整夜的坐立難安、心難靜,難不成是為了那個野蠻人?
才不是!
花薊飛快的推翻了腦子里的可笑念頭,她怎麼會這樣想?他不來對她而言是一大福音,她巴不得他再也別出現在自己面前。
有他在,自己才真的沒辦法做事!
輕輕的甩了甩頭,花薊告訴自己,沒必要覺得怪。就算自己今天表現怪異,也是因為近來被耿火炎整得神智有些渙散罷了,是該找一天好好的休息休息,省得讓他逼瘋!
她低著頭,像要擺月兌什麼似的快步行走,滿腦子思緒混亂、心神不寧的結果,就是忽的被一股蠻力推倒在地。
花薊一愣,猛然抬頭,就看見面前出現了一票人。
「就是她?」說話的男子露出不屑的笑容。「我還以為有多了不起咧,看來也不過是被捧著的千金大小姐嘛!」
「可不是?大哥你就沒見過她在店里那副囂張的嘴臉,讓人看了簡直倒足胃口。」
花薊盯著眼前的人,眸中燒著火。
她原本就已煩躁不堪的心情,在遇到這等混帳事後,更是大為光火。
也好,看看「運動」過後,自己會不會好點。
她冷冷的丟開皮包,站起身來才想舒筋活脈一番,然後好好的發泄近來過大的壓力,卻發現眼前一暗,一個高壯的身背影不知何時來到她與那群人中間,擋在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