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就讓她走,並保證以後不會再有這種事情發生。」方館長戰戰兢兢的提出他的做法,就怕幫人不成,自己反而被拖累了。
「這倒不必。」康得選一笑。
想到自己先前的計劃還未實行,現在更有理由那麼做了。想到這里,康得選包開心了。
「你去找她進來,先和她解釋一下,我有件事要交代她去辦。」
方館長雖然听得迷糊,但還是依言找了宇菁進來。
康得選看著眼前恨不得將頭埋進地底的女孩,也想起下午的畫面。好不容易強自忍住笑,他還有正事要辦呢!
而且,若無差錯,以後將有更多笑話可看。
「宇小姐,既然你已經進了我得久藝館,我也不好趕人。」看著宇菁驚訝的樣子,康得選一笑。「但是,我對員工的要求向來很嚴格,為了不讓人說話,你必須努力充實你自己這方面的知識。」
宇菁一愣。知識?什麼意思?
「我給你一樣工作,你若完成了,那我就當你通過試驗。」康得選仍是笑,但卻是笑得非常賊,讓人非常不舒服的那種。
「什麼工作?」宇菁不疑有他,呆呆的問。
「我已經答應給‘藝文專刊’一篇關于我們這次‘放嵐之刻’的報導和袁放嵐的專訪,我打算交給你做,沒問題吧?」
「啊?」宇菁又愣住。
不會吧?放嵐之刻的報導?她跟那堆石頭不熟耶!
不會吧!袁放嵐的專訪?她現在听到這三個字就想找洞鑽。
可不可以……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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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宇菁沒有說不的權利。
所以,她那親愛的姑丈館長十分好心的給了她一疊這次放嵐之刻個展的資料,順便也附上袁放嵐的簡介。
只是,雖然名為簡介,但也真是夠多的了。
宇菁看完了一段簡介,卻是有看沒有懂。
「朔風集團?七彩?那是什麼東西?」宇菁忍不住的喃喃自語,但也只能繼續讀下去。
總之,那應該是個了不起的家族吧!
此時,她也終于明白袁放嵐並不是普通有名,而是非常的有名。
他成名得非常早,二十三歲時便以新人之姿異軍突起,在二十五歲時就已經在雕刻界中佔有一席之地,而他今年也不過二十七歲。
二十七歲?宇菁回想著昨天的那抹亮影,下了個結論。
他一點也不像二十七歲。
要說他是二十七歲,還不如說他永遠像是二十四歲般,散發著源源不絕的活力與光亮,尤其是他的笑容,更是燦爛奪目。
搖搖頭,宇菁繼續看了下去。
「作品如其人,毫不做作,豪邁中帶著細膩……這是天方夜譚嗎?什麼豪邁中帶著細膩,那到底是粗獷豪氣還是溫柔細膩啊?」宇菁忍不住的抱怨,因為她發現這些東西根本就語焉不詳,連想照抄都很危險。
萬一她做出來的報導牛頭不對馬嘴,後果一定會很慘。
看來,還是只有找本人了。
可是好丟臉,只要一想起當時的事,她就想干脆躲起來算了。
她還是先把關于雕刻的資料看完吧!免得到時候訪問袁放嵐時,又說出什麼不得體的話,那可就糟糕了。
于是,宇菁便開始認真的研究起這次個展的作品。這才發現,其實袁放嵐的作品真的是有其吸引人的特質,這就讓她懷疑起那匹「特別的馬」到底是不是出于他之手了。
因為不像,真的不像。
咦?這真的好奇怪。
丙然,是只不平凡又相當特別的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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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嵐之刻開展當天,宇菁才見識到所謂的「名氣」。
樓館雖然不大,卻也不小。但此刻卻人潮洶涌,只差沒滿到外頭去了,而整個館內,只听見一聲聲的贊美,包括對那匹四不像的馬。
宇菁呆了,她真的不了解藝術這種東西。
丙然,藝術是沒有絕對的。
同時,她也咋舌于那些鑒賞者出手的大方。一件件的作品,沒多久就陸續掛上「已售出」的牌子,今天才第一天耶!
她真的嚇到了,想來是她接觸得不夠多,所以才會感到意外吧!其他人則是好象早就料到似的,臉色變也沒變。
也許,她一點也不適合這份工作。
忍不住的,她再度站在那匹三十公分高的馬前面,實在很好奇,是不是真的有人會拿出那麼多錢買下它。
「你不會又在罵我了吧?」
遠遠的就看見她又站在那禁忌的櫥窗前,袁放嵐想也沒想的就舉步接近,總覺得她一定會認為自己說話不算話,那天明明說好要把這匹可愛的馬給換下來,結果開幕了,東西還好好的在里頭。
「袁先生?」宇菁嚇了一大跳,一個轉身差點把袁放嵐手上的飲料給撞翻了。
「啊!對不起。」
「沒事。」袁放嵐呼出一口氣,幸虧自己反應快。
「對了,我一定要先聲明,我是真的有向康得選說要把這東西換下來,可是我好說歹說他就是不肯,連我說這筆錢我出,他都不肯放過我。」很自然的,袁放嵐就這麼解釋了起來。「結果,我不但被他削了一筆,目的仍未達成。」
「袁先生。」宇菁覺得有絲好笑。「您沒必要和我解釋的,而且我也說了,其實這件作品也沒什麼不好,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看法嘛!」
對,尤其是今天來的人,每個人的看法都和她相反。她才站在這沒多久,就听到一大堆的人說這件作品多特別,什麼雕工、刻風與他之前的完全不同啦、真是一項大突破啦、讓人動容的鉅作啦……听得她都有點想昏倒。
怎麼會差那麼多?她怎麼看,都覺得這是一匹骨折的變種馬!
「你就別說好話了,我自己都承認這是失敗作了。」袁放嵐的笑容很真誠,看不出一絲絲被冒犯的不悅。
宇菁有絲訝異,遲疑的開口︰「那天的事,你不生氣嗎?」
她都把他說成搶匪了,真的沒關系嗎?
「有什麼好生氣的?」袁放嵐一呆。
宇菁笑了,這個人真的很有趣。
「嵐!」
袁放嵐朝聲音的來處看去,是熟人。
「那天的事真的沒什麼,你也別放在心上了,反而是我不對在先,我該先表明身份的。」帶著微笑,袁放嵐朝一堆剛到的朋友走去。
「真是個好人。」宇菁看著他的背影,也笑了。
江如虹走進得久藝館,轉個彎直接朝樓館走去。心里則念著五兒子袁放嵐。
好小子,不接電話就算了,連工作室也找不到人,他以為這樣就能躲過她的追蹤了嗎?
哪有那麼簡單。她只要一通電話,就查到他在這里辦個展,隨即二話不說的前來逮他,看他還能跑到哪里去?
江如虹頗閑適的逛呀逛的,欣賞著兒子最近的作品;接著,她的目光很自然的停在了一個三十公分高的不明物體前。
「這是什麼鬼東西?」
她記得沒錯的話,兒子的作品向來簡單利落,以寫實為主呀!怎麼會突然跑個莫名其妙的不名物體來?
「這是馬。」雖然不負責會場的解說,但是一听見這句話,一旁的宇菁仍心有戚戚焉、忍不住就隨口回答了。
「馬?」江如虹嗤笑,看來兒子是越混越回去了。「我看這根本就是四不像,騙錢也不是這麼騙法吧!嵐是腦袋不清楚還是手廢了?一匹好好的馬被他弄成這副模樣。」
即使是自己的兒子,江如虹還是罵得挺帶勁的。
「你也這麼覺得?」听見貴婦人的這一番話,宇菁仿佛有種覓到知音人的感動。「我當初第一眼看到這個東西的時候,也是這麼覺得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