炳,還想跟她耍英雄?「不行,你是病人,更何況在大海飄浮的那幾天,都是你在照顧我,說什麼也該輪到我了吧?」管他三七二十一,使出吃女乃之力後,硬拖動著洛克往樹洞里鑽。
「想都別想!你……」被予琴猛拉了一把,洛克重心不穩,結果兩人雙雙的往樹洞中跌了進去。
「噢!」痛叫了一聲,洛克跌在予琴嬌小的身體上,「啊!」兩人皆發出了驚呼聲。
在他堅實的胸膛下,壓住的是兩團玲瓏的渾圓,仿佛像是兩朵精致剛冒初芽的小花在他的胸口,洛克輕輕的吐氣,惟恐再大點力就會澈底毀掉她似的。
靜止不動的兩人,首先是他撐起自己的上半身,望著身下有些傲顫的身體……
「予琴,你怎?」望著她有些驚駭的眼,洛克窒住了。
照理說,兩個都是成年的男女,在生理上或多或少的都會有些需要,這很正常,假使沒有,那才違背自然。
而,身為許多男人們「哥兒們」的她,應該更懂他身體所透露出的訊息,表現的也應該是自然的接受他,但絕不是現在這樣吧?原本迷人慧黠的大眼,蒙上了些許的駭然與慌張,嬌小的身軀不但沒有柔軟,還變得更為僵硬,甚至還打著冷顫。
基于作家的敏感天性,他解讀出了她身體所散發的訊息——她正在害怕。
懊不會是他們所在的這個樹洞中,藏了些什麼莫名其妙的小動物,正要對他們展開攻擊吧?一想到此,他隨即機靈的放眼一望……
一個天然形成的樹洞中,陽光不會直射進來,空氣也很自然的流動著,沒有蛇,沒有鼠,更不用說有其他更大,更具威脅性的動物了,那麼,她是害怕些什麼呢?
頭轉回來時,他發覺她正在看他,用一種很探索的目光望著他。
「你還好吧,予琴?」他不確定的審視著她,「發生什麼事了?」雖然他腿上被鯊魚攻擊過的傷口仍讓他炙痛,但他還是撐起了自己,準備檢視著她。
「踫!」突如其來的一推,他就這麼地被予琴給推成了仰躺狀。
「放開我,放開我!」小臉煞白地對他吼著,接著便靈巧的鑽出樹洞。
「予琴,予琴……」洛克掙扎不起,對著樹洞外奔離的身影喊著。太奇怪了,她是怎麼了?難道她害怕的是他,是個身為男人的他嗎?
這沒道理呀,她不是有成堆哥兒們的男性朋友,為什麼又還會害怕男人?是害怕他?還是……
咦?他腳上的鞋正被某個力量剝著。洛克中斷了心中的猜測,撐起自己一看。
原來是去而復反的予琴正在月兌他的鞋,「洛克,你別跟來,我去找水,鞋子我借走了。」快速月兌下他鞋,再套人她赤果的足踝後,便隨即離去。
「要小心!」來不及阻止,他只能對著那嬌小的身影提醒著。
看她縴細的小腳穿著他的大鞋,那畫面讓他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甜蜜,那種甜蜜讓他有了歸屬感。以前只有在寫作中,他才能找到的安全歸屬空間,居然也出現在那位玲瓏剔透的女人身上。
「好像小孩穿大鞋……」洛克有些失神的望著那抹遠去的背影。
還好有洛克沒有掉的這雙鞋,讓予琴行走在這無人的荒島時,能格外的順利。
雖然以前讀初中的時候,童軍課幾乎都被老師借來做小考,並沒有認真的上過課,但初小曾參加過幼童軍,及上了女中後就三不五十的在寒暑假參加救國團的活動,因此多少對于大自然還有些起碼的認識。
譬如剛才,她不小心撥動了一片樹葉,正好驚動了在樹干上做窩的蜂群,一開始她有些害怕而準備拔腿就跑,但後來,她想到對付被驚嚇的蜜蜂最好的方式就是讓自己也變成一棵樹,她就站在原地不動,不敢呼吸的等著蜜蜂飛離,然後便往小徑上繼續前行。
在撥開樹叢後,看到一片野生的鳳梨,釋迦,笆蕉與甘蔗時,她幾乎要喜極而泣,立即蹲在風梨旁,拿起她剛才撿來保護自己的枯干,撥弄了一下鳳梨四周的葉子及草叢,在確定了沒有蛇鼠後,她興奮的摘下鳳梨。
「哈利路亞!」結實的風梨就在懷中,她忍不住就歡呼了起來。
但,這鳳梨皮……
「嘖。」她好渴喔,這鳳梨皮這麼厚……
啊,有了!予琴靈機一動,將鳳梨高舉過頭,「喝——呀!」然後。咚」的一聲,把鳳梨用力的往地面砸下。
「哇,真棒!」看著被她摔成一團泥似的鳳梨時,她的口水幾乎要淌下。蹲下去,就像餓了好久的餓鬼一樣,開始大快朵頤。
吃完了鳳梨她又接著吃樹上的笆蕉,這些在台灣常見的水果,口感與味道上,雖然讓她吃起來有些怪,但是對于劫後余生的人來說,全是美味。
嗝!滿肚子的水果,但,總算是止渴又飽足了。
予琴癱在地上,心滿意足的四處望著,忘了一切。良久後,直到再次瞥向天空……「啊,糟糕!」這時她才驚覺太陽已經偏西了,「洛克還傷重著呢。」
一股腦兒的,她就從地上爬了起來,拿起充當她手杖的枯樹干,往前再繼續去找水了。
撥開了層層的笆蕉葉後,予琴發現了泥地上居然有些潮濕,「咦?那是什麼聲音?」她停了下來,傾听了片刻……
水聲,是淙淙的水聲。立即地,她像發了瘋似的就往前奔去。
爬過了一處丘陵之後,就在一顆睜嶸的巨石後面,予琴發現了一池的水。
「哇,水,水,水!」像個神經病的歡呼完之後,予琴朝水池奔了過去。
在樹洞里的洛克,明明全身發熱也累極了,但就是不容易入睡,一閉上眼後,海上驚魂逃生的畫面,栩栩如生的在他眼前,澎湃的幾乎快叫他窒息。
張著眼卻又疲憊不堪,如此輾轉反側許久,他才朦朧的睡去,夢里濤天的巨浪將予琴擊向食人鯊的血盆大口時,「予琴——」他發出了一聲讓他自己也被嚇醒的尖叫聲。
「這里是……」他有些茫然的望著頭頂有些怪異紋路的天花板,「哇,老天!」他以為他在鯊魚的肚中,一股腦兒的坐起後,就要往有光亮處沖……
「咚」的一聲,前額結實的撞向那恐怖漆黑的東西後,「啊!」慘叫了一聲,他立即跌了回去。不,不是鯊魚,他是在哪里?
心懷恐懼中,他強忍著痛與焦躁,強逼自己冷靜的一邊回想一邊觀察……「天,是樹洞。」
搖搖頭,洛克好笑的彎身走出樹洞,「這就是所謂的‘創傷後壓力癥侯群’嗎?」一覺醒來後,錯把馮京當馬涼,撫著被撞出了個腫包的額頭,他真是越想越好笑。
笑完了之後,他才發覺天色已黑,「咦?這小妮子……」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舉起手腕習慣性的看表,「啐,表掉啦?」真是該死,什麼東西都沒有,連時間也不知道。
但,最重要的是予琴,他還記得兩人分開的時候日正當中,可是現在?太陽早就落到了海的那邊了,恐怕已經過了七點了吧?
這一驚,讓他又全身緊繃了起來,。予琴,予琴——」邊喊著的同時他往予琴離去的方向,跛足而去。
天色已晚,這個島上到底有些什麼動物都還不清楚,也就遑論猜測有什麼危險了。洛克冷汗直淌的往前趕著,他真的會急死,到底她發生什麼事了呢?是迷路了,還是遭遇到什麼危險?
「但願是前者……」喃喃地,一個不留心,只穿了襪子的腳踩進了一團軟綿綿的東西里,突然一股水果的味道撲鼻而來,他蹲下去一看,借著滿天的星光,他看到了一堆破碎掉的野生鳳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