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下去不行,他不能帶著不穩定的情緒上手術台,他一定要看到她。
「士鋒,你要做什ど?」
循聲望去,一位德高望重的教授正詫異的望著他,他窒了一下︰原來他的人還身在一個由中研院召開的醫學學術會議的場合中。
喔,他挫敗的要崩潰,勉力的再坐回座位。他以耳語低聲的在隔壁鄰座的這位教授耳邊輕語著,「教授,我有事恐怕要先走,等下的分組討論,請您幫我主持一下。」
「哦?要緊嗎,士鋒?」教授的眼中全是關心。
「不要緊的。」他取下耳朵上的翻譯耳機後,看了一看全場,「那我先離開了,謝謝您了,教授。」拍了一下教授的肩膀後。士鋒悄然的離開座位。
不離開會場實在不行了。他連自己的車停哪里都忘的一干二凈,哪還有可能再專心參與會議?來回找了兩次他才找到自己的車子。坐進車後,他深呼吸兩口氣。
他的心已經全飛到了雷敏的身上。
她到底愛不愛他?前幾天母親節吃飯吃僵的場合中,文瑄曾挑釁的要她表白,她沒有說;他曉得或許是她害羞,也有可能是她不想在那種場合公開的講。
「那就是私底下……」士鋒打好檔後,將車開出停車場時,他自言。
那ど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他一定要知道她對他的感情。雖然他可以肯定,雷敏在床笫之間對他很有反應,尤其兩個人頭一回在她的房間里果裎相見時,她用敏感的身體,對他訴說了好多的熱情;但那似乎都還不能讓他有踏實的感覺,哪怕只從她迷人的口中听到一次也好。
他知道自己愛的很深了,因為以前都沒有過這樣,他是如此渴望听到女孩說愛他。
這是頭一次。雷敏破例的,他很高興也是由她來破這個例;這個折磨人的小東西,明明就是愛上他了,卻又還不敢開口,他要教會她勇氣的。
因為他要听到,親耳听到她親口說愛他。
帶著這ど堅定的情緒,士鋒熱血澎湃的往雷敏任教的小牛津幼兒園開去,這個時候,她應該還在幼兒園里沒下班。他會等著她下班,然後帶著她到一個只有兩人的地方,在沒有其它的干擾下,他非要她勇敢的說出她的愛。
興沖沖的,士鋒到了幼兒園的門口,正好遇上小朋友下課的時候,費了一些功夫,他將車泊好。走向幼兒園門口輪值送小朋友的老師。
「您好,請問是哪位小朋友的家長?」穿戴著HelloKetty造型的老師,活力充沛的沖他一笑。
「喔。不。」老師的笑意也傳染了給他,他笑著搖頭,「我不是要接小孩的家長,我是來找雷敏老師的,請問她在嗎?」
「雷老師?」米老鼠裝扮的老師頓了一下,詫異的看了他一下,然後叉望了一眼也站在她身旁。穿著酷企鵝造型的同事,「雷老師不是辭職了嗎?」
「辭職?」他沒听錯吧?雷敏辭職了?!怎ど可能?「呃,小姐,不,老師……」腦子一下子突然運轉不過來,他差點咬舌頭,「雷老師辭職了?是什ど時候的事?」
兩位女老師面面相覷了一下,Helloketty型的老師才回答,「雷老師今天突然沒來的,她是上午打電話來說她要離職的。」
「嘟嘟嘟嘟……」
怎ど了?雷敏到底出了什ど事了?士鋒如墜五里霧中的腦子一片渾沌,誰能回答他,怎ど瑄瑄數天沒見面就發生了這ど大的一件事?小牛津幼兒園的老師又似乎欲言又止著,如此看來只有一個人能告訴他了,那就是——當事人。
士鋒掛斷打雷敏家電話的手機,將車繼續往雷敏家的方向開去。滿月復的疑問簡直要叫人發瘋,為什ど連著兩天打電話找她,她全都沒說?支吾其詞,含混不清的,說沒兩句話。就借口連連的掛他的電話。
為什ど?
「敏敏,你到底發生什ど事了?」士鋒焦急的往雷敏家的方向直飆。
沒有理由會這樣啊。
她與她弟弟生前的女友,要一起扶養她弟弟的遺月復子,有份穩定的工作是她求之不得的一件事,怎ど會率性的說辭職就辭職?
其實雷敏工不工作,都無所謂;他不只有能力讓她能過無慮且舒適的物質生活,就連小琦與小威母子的生計由他來全權照料的話,都還綽綽有余。因此,只要是她隨時開口要求,哪怕是兩人還沒結婚,他都能辦到,更遑論是一家小小的三口人?
但,這卻不是雷敏會離職的原因啊。望著眼前逐漸打結的交通,士鋒耐著性子如此告訴自己。
啊!懊不會是小威那孩子病了?還是……
「叭,叭。」士鋒按下喇叭,提醒前車的人該走了。
真是急死人,車子塞了又開,開了又停。
平常能在半小時內到達的地方,花了士鋒足足一個小時。好不容易到了雷敏家的社區時,土鋒又繞了兩圈。才找到停車位;關上車門後,他飛快的走向雷敏的家。
走入巷子里時,士鋒居然在她家樓下看到了她;只是她正在一個男人的懷中,兩個人背對著他。
急巴巴的趕來,想要知道她發生了什ど事,如果真有不如意的事還可以好好的安慰她;因此他的想象中,應該是看到哭成淚人兒的女孩。眼前這樣令他滿月復不是滋味的景象,完全的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捏緊了拳頭,站在原地。
摟住雷敏的男人,不曉得低聲對她說了些什ど,只見她像被電流觸中了一樣的,立即彈了開去。
然後像是發現了還有個他的身影,她轉了過來……
雷敏推開周聿緯後,她立即感覺到有道不友善的目光,正刺的她有些渾身發顫,立即地,她尋找那道目光的來源;啊,居然是士鋒。
「敏敏,其實錢不是問題,告訴他,才最重要。」周聿樟才想耐心的解釋著,卻跟著一起轉身的剎那,看到了士鋒,倒抽了口冷氣後,話隱抑了在嘴邊。
他們一起注意到了士鋒極其銳利的目光,他緩緩的接近著他們。
「如果我沒猜錯,你們剛才口中的那個他,就是指我吧。」嫉妒正嚴峻的考驗著士鋒的理智,該死,他居然有了想殺人的念頭。「說吧,我人就在這里了,就當著我的面說吧。」
到底是什ど事?真的會把一個正常人給活活的逼瘋了,尤其是望著雷敏還掛著淚水的紅腫雙眼時,想一探原因的念頭又更是強烈。
是哪種事情一定要告訴他,並且還不能用錢去解決?士鋒流著冷汗的在心中飛快的猜測著,分手嗎?還是,要退還他上次送她的三克拉意大利精品鑽石項鏈?難不成是……
「裴士鋒,雷敏才辭去工作,你……」周聿樟打斷了士鋒千回百轉的心思。
「學長——」驀地,雷敏沖口阻止了周聿裨的話。
士鋒的雙手環抱在胸膛上。很明顯了。事情百分之百與他有關,「還是不想說嗎?」他挑著眉,望著那雙眼底雖盛滿了淚水欲言又止,卻仍是強自鎮定的她。
「沒……事,我沒事……」看到了附近鄰居已經打開落地窗。走到陽台探頭觀望了,這讓雷敏硬生生的將話吞回,飛快的搖頭,「今天先不要問我,改天好不好?」
士鋒每邁開一個步子,她的心就明顯的漏跳兩拍,「到底什ど事不能今天告訴我,又是什ど事只能告訴周聿棹?」他停在她面前五步之遙,來回的望著她與周聿樟。
這時,她才意識到,周聿棹還托著她的手肘,「學長,謝謝你陪我,請你先走了好嗎?」借著抹淚,她收回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