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的話,再看他臉上的表情,婕兒連忙澄清的對他道︰「哎呀!誰說我對你的設計是需要適應來著?只是我沒想到,你會把自己的家,也搞得和你的設計一樣,如此怪異,所以我才……」
她的話沒再往下沉因為他眼里又出現她熟悉的嘲笑眼神,然後她才猛然驚覺,她真是愈解釋,愈說不清,她這樣不是一樣在說,她無法適應嗎?
只是很奇怪,雖然他的設計有些怪異,但卻又奇異的吸引著每個人的視線。
好似他設計的東西,都有一種無形的魁惑力,緊緊的吸引著他人,讓他人移不開視線。
同時,在看到的人心底,又造成一股不小的震撼,而那種震撼,則是起源于原始的生命力量。
「好啦,人家不和你多說啦,免得你又要嘲笑我。
只是……我認識你之後,才發現我從作品里所了解到的你,和真實的你,是相符的呢!」
「幄?怎麼說?」龍天雲挑眉看她,和她交往後,他也才明白,生命里,有一個真心關愛自己的人,其實是一件挺幸福的事。
「因為你的每一項作品里,不論是怎樣的設計風格,都蘊藏著熱情與生命力。
這種深具力量的震撼力,常常令我感動,也讓我猜測,龍天雲一定是個十分熱愛生命又充滿熱情的男人。」
「呵呵……結果,你看到我後,卻大失所望吧?」「不!我剛剛不是說過嗎?真實的你和我在作品上看到的那個你,是相符的。
而且和你相處過後,我發現,你確實有旺盛的生命力和驚人的熱情,只是你把它隱藏起來而已。」
他的心一震,對她能如此看穿自己,感到不可思議。
他一直以為,在經過父母的失和之後,他的生命力與熱情都消失不見了,只有借由設計,才能重拾一些。
可她的出現,卻喚醒了他內心最柔軟、最澎湃的熱情。
「你真的這麼認為嗎?」
「我不只這麼想,我還深深的相信,因為他們都不知道,其實你的冷酷只是你自我防備的一個表象罷了!」
「小傻瓜!其實我並沒有你想像的這麼好,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不過是個人人厭惡、甚至害怕的撒旦!」
他語重心長的話,觸動了婕兒的心,讓她忍不住真情流露的對他道︰「不會的。在我心底,你永遠都是最好的。」
她的話,輕易的取悅了他,或許在戀人的心里,都希望對方能將他看成是最好的吧!
「別說這些了,我們進去吧!」他牽起她的手,走進屋內。
當大門無聲無息的開啟時,突然冒出一道蒼老又嚴謹的聲音,讓婕兒嚇了一大跳。
「少爺,晚飯已經準備好了,請到餐廳來用飯。」
順著毫無起伏的冰冷聲調看過去,婕兒的臉頓時變得蒼白,她緊緊的抓著天雲的手臂,幾乎要掐進他的肉里去了。
「啊!」她驚聲尖叫。
不能怪她!
她相信,每個人只要看到站在門邊那個高壯猶如巨人般的老人時,都會和她一樣驚聲尖叫!
除了他說話的聲音,冷寒得宛如北極來的外,還有他那絲毫沒有一點生氣的老臉,看起來陰森森的,也令人望之生畏。
而且,最最令婕兒感到渾身發顫的是,他臉上那駭人的傷疤、一好像是被烈火灼燒過般,扭曲、皺褶,她相信,每個看到他臉孔的人,都會嚇得半死!
可是,婕兒並不是被他的長相給嚇到,而是被他所散發的氣息給嚇到,若不是有天雲站在她身邊,而那個老人是和天雲說話的人,她會當真以為,這個老人是從地獄來的!
「別怕,婕兒,他是從小苞在我身邊,並將我扶養長大的老管家福伯。」他對婕兒介紹著,然後他轉而對福伯道︰「福伯,她就是我所說的婕兒,希望你會喜歡她。」
天雲的語氣和眼神,都深富意味,為的是希望福伯能接納捷兒。
當初,福伯一听到他和婕兒交往時,就露出不以為然的表情,他知道,那是因為舒伯恩的關系,可是他卻無法自拔的對婕兒動了心。
埃怕沒有說話,只是轉身離去。
天雲則牽著婕兒的手到餐廳去,並對她道︰「婕兒,福伯他一向對女人沒什麼好感,你千萬別介意。」
「為什麼啊?難道他曾被女人騙過嗎?還是……他愛的女人和別的男人跑了?還是說,他根本就是……」
「你不要亂猜,根本不是你所說的那樣。」天雲沒好氣的打斷她的話。
真是佩服她滿腦子亂七八糟的想法,他有些無奈的搖搖頭,對她道︰「其實福伯會這樣,和我有很大的關系。是我父母的不合與離異,讓他看清我母親的無情與冷血,也因此,他才會對女人產生敵意。」這是他第一次向她傾訴有關他自己的事情,讓她有些意外;再听到他父母從小離異,和福伯如此敵視女人的情況看來,天雲小時候,一定因為這件事情而受到不小的傷害。
她忍不住靶到心疼,為著當年那個小男孩。
‘那你父親呢?」
「早就去世了,在我十八歲那年,因為嚴重的憂郁癥而割腕自殺,那天我剛好睡不著,想起來看看他,誰知,卻親眼目睹他血流不止的模樣。」
他的話,讓婕兒停下腳步,轉過身去緊緊抱著他的身子,不顧自己的身材比他還嬌小,執意把他的頭接到胸前撫慰著。
埋在她的胸前,天雲感到自己一顆受傷的心,竟奇異的被安撫,並感到不再那麼孤單了。
這全都是因為她的關系!
他緊擁住懷里嬌小的身軀,回想起當初,父親在與母親相處時,時常處于易怒及恐懼不安的狀態。父親會有這樣的反應,全是因為不想要他所愛的女人,有一天會離他而去。
而當母親狠心的丟下他們父子,打算投向別的男人懷抱時,他就成了父親留住母親的唯一工具。
但可笑的是,當他這個該在重要時刻發生效用的工具,並沒有發揮該有的作用時,他立刻就如選人遺棄的女圭女圭般,被丟棄在一旁,連看一眼都嫌麻煩。
他記得後來,失去理智的父親,把想投奔情人懷抱的母親給關了起來。
而母親為了能夠離開,也把他當成一個可利用的工具。
他不明所以的替母親開了門,卻惹來父親的狂視怒火。
兩個大人于是激烈的爭執,未能留住母親的父親,在萌生同歸于盡的念頭之下,竟瘋狂的想要引火自焚。
可這把火沒燒死他們,卻波及無辜的他,若非福伯拼了命的救了他,他不可能還存活在這世上,當然也無法完好的站在她眼前。
听完他的故事,婕兒只感覺自己的心難受得像要死掉般。
她不知他為何能如此平靜的訴說著那一段往事?好像這和他一點關系都沒有?
連眨了好幾次眼楮,才硬把眼眶里的淚水給逼了回去,但卻沒成功的讓她的眼楮不泛紅。
她便咽道︰「那你的母親呢?她就這樣狠心的離去?」
「是啊!那把大火,正好稱了她的意,讓她順利的逃走,與她的情人私奔,她根本就不在乎躺在醫院病床上的我,和受了輕傷的父親。」
「什麼!?你……你也受傷了!?」婕兒大驚,連忙抬起他的頭,想要問清楚。
她驚慌失措、為他擔心的模樣,就這樣溫暖的印在他的心版一上,留下了抹不去的痕跡。
「小寶貝,你不必擔心,我沒事,否則我現在又怎麼能站在這里?倒是我希望,你能和我一樣,對福伯好一些,多多關心他,他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