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勇慌亂地想抓住必關的手,卻被溫君庭一掌揮開。
「你沒有資格踫她!你忘了嗎?她是被你害死的!」溫君庭撫著關關的臉,不想讓別人打擾他們。
「我沒有……我……我沒有……」阿勇驚惶地退了一步,捂著耳朵不願承認自己是間接殺害關關的凶手。「我那麼愛她……怎麼會傷害她……要不是她反抗,把我關在車外……我也不會……也不會……」
不想再听他廢話,溫君庭抱著關關起身,往自己的車子走去。
他需要一個安靜的空間和她獨處,趁著她靈魂的意識猶在,他要把內心的話全部告訴她。
「你……你要把小姐帶去哪里?」阿勇回過神來,見溫君庭抱走關關,立刻追了上去︰「不準你帶走小姐!」他拉住溫君庭的手,想搶下關關。
「讓開……別妨礙我!」溫君庭低聲斥喝,目光始終不曾稍離關關的容顏。
他摯愛的人啊!
他低頭摩挲著她的頰,無限依戀地吻著那漸涼的唇瓣,纏綿地掠取她僅存的一絲溫暖。
溫君庭的舉動讓阿勇看得紅了眼,怒瞠的黝目霎時漫起一片風暴。
就是他!就是這個卑鄙的偽君子奪走了小姐的清白!
是他用卑劣的手段欺騙善良的小姐!
是他陷他于痛苦中無法自拔,才會做出這麼瘋狂的事!
一切都是因為他!
阿勇面色猙獰地走到溫君庭身邊,掏出身上預藏的小刀,猛地朝他的肩背刺下──
冷不防地被阿勇由後方偷襲,尖銳的疼痛由溫君庭的右肩漫開。
「啊!」他手一軟,差點失去平衡的讓關關摔到地上。
他歪歪斜斜地坐倒在地上,以手撐著石子地,保護關關的身體。
「你想干什麼?」溫君庭緊緊地環住必關,即使受傷也不願放開她。
「我不想怎麼樣,只是要你付出代價……」阿勇冷然一笑,逐漸瘋狂的眼神顯得特別晶亮。
溫君庭望著阿勇,卻沒有絲毫的懼意。
「想怎麼樣就來吧!我不會反抗的!」他凝望懷里的關關,死絕的心只剩下這張愛戀的容顏。
必關死了,他對人生也毫無眷戀了!他不在乎阿勇會用何種手段對付他,也不管阿勇是否會受到法律的制裁,總之沒有了關關,一切的一切都變得毫無意義!
「我不會讓你輕易死去的!我要在你身上劃個十刀、八刀,讓你體內的鮮血流呀流的,慢慢流盡,我要用你的血來祭小姐!」阿勇卸頭哈哈大笑,嘴角揚起嗜血的弧度。
「隨便你了……」溫君庭根本不想理會阿勇,兀自用手指爬梳關關的亂發,在她耳畔輕聲低語,「我就要來陪你了,關關……」
倏地,關關的手指蠕動了一下……
「納命來吧!」阿勇走到溫君庭的身邊,凶狠地將刀尖刺入溫君庭的胸膛!
「唔……」溫君庭悶哼一聲,瞪大眼看著沒入自己胸膛的刀,浸染出一片殷紅。
阿勇抽出刀子,大笑地看著溫君庭的血滴在關關臉上,一滴、兩滴、三滴……漸漸染紅了關關半邊的雪顏。
「我替你報仇了!必關……我終于替你執仇了……」他傾身想從溫君庭的懷中抱走關關。
「別……別踫……她……她是我……」溫君庭使出全身的力氣緊擁住必關。
「你!懊死!你跟那個女人一樣該死!」阿勇失控地狂喊,拚命踢著溫君庭的腰側,「你跟那個賤貨一樣該死!你們除了會愚弄關關之外還會干什麼?你們不但騙了我心愛的女人,還糟蹋她,你該死!懊死!懊死!」
「你說……說什麼?」溫君庭抬起頭,震驚于阿勇話中的含義。「什麼……女人……」他說的女人該不會是──
「就是你那個賤人拍檔慕容盼盼!」阿勇張狂地仰頭大笑,眼中浮是得意的神采。
是誰……
是誰在談論盼盼……
蒙朧中,關關听見遠方的聲音……
「你以為你跟那個賤人的計畫天衣無縫嗎?別作夢了!你們騙得了關關,騙不了我!」
必關……是在叫她嗎……
「你串通那個賤人,要關關去做她的替身,好讓你能名正言順的誘拐關關、糟蹋關關!等她愛你愛到不可自拔的時候,你跟那個賤人再來看她的笑話,是不?!」
是這樣的嗎?
真的是這樣嗎……
「你胡說……我是深愛著關關的……」
深愛著她?!
這聲音好熟……
是誰?是誰在對她告白?
「不過,你們再也沒有機會騙人了!」阿勇狂笑兩聲,「因為我把她弄死了……像踩死一只螞蟻一樣把她弄死了……哈……哈……」
誰?!他說他弄死誰了?!
「原來……原來是你做的……盼盼是你害死的……」待溫君庭恍然大悟時已經太遲了,流血過多讓他全身虛軟無力,根本沒有力量去制伏阿勇。
看他掙扎、悔恨的模樣,阿勇既得意又開心,「怎麼?想報仇?還是想抓我?沒那麼容易!那些笨蛋警察就算查一輩子也不會查到我頭上來!」他蹲下來,睨著溫君庭血色畫失的俊臉,「想不想知道我會讓你怎麼死?」他拍拍他的臉,目露凶光,「我會把你綁在車上,再切斷煞車線,然後加足油門,讓你這麼──一路跌下山谷,最後再轟的一聲,讓大火把你燒成灰燼……這種死法很過癮吧?」
阿勇繪聲繪影地描述著,瘋狂得喪失了心智!
「你……你也是這麼對盼盼的?」溫君庭問道。
「是又怎樣?」阿勇挑挑眉,「不過,我對她比對你好多了,起碼我就沒機會在她身上捅個幾刀,你說是不是?」
說完,阿勇冷笑地朝溫君庭一步步逼近,手中高舉的刀子在陽光下射出一道冷凝的光芒。
溫君庭全身癱軟,動彈不得,很後悔剛才沒先抓了他,再追隨關關而去。
他閉上眼,絕望地等著黑暗來臨……
「為什麼要害死我?」
沒有等到致命的刀刃,耳邊一陣幽怨的聲音霎時剌激了溫君庭全身的細胞。
溫君庭驀地睜大眼,看見阿勇也同樣震驚地望著攔住他持刀之手的關關。
「為什麼要害死我?我從來不曾跟你結怨,為什麼你要因為關關那個白痴而害死我?!」
本來倒在溫君庭懷中的關關倏地清醒,她不知打哪兒來的蠻力,一手打掉阿勇手中的刀子,另一手則精準地扣住他的喉嚨。
必關的傷看起來不礙事,但說出口的話卻是怪異無比。
溫君庭看見關關掐著阿勇慢慢起身,滿臉怨恨地逼著他後退,口里喃喃低語著猶如索命的奪魂咒──
「我死得好慘……找不到手……找不到腳……你幫我找好不好……」她踏著虛浮的腳步,將阿勇逼退至燃燒的鐵皮屋邊。
「妳、妳、妳是二小姐?!不、不可能……我明明看到……看到你……」阿勇驚愕得無法說完,步伐也跟著不斷後退……
「看到我掉下山崖了,對不對……」她勾起一抹虛無的笑容,眼神詭魅得令人膽戰心驚。
「不、不可能……這不是真的!」阿勇已經分不清眼前的人究竟是關關或盼盼了。
「關關……別亂來……」溫君庭見兩人越走越接近火場,拚命揚聲呼喚。
他一向不相信鬼神之說,更不認為關關是被盼盼附了身,他只知道在關關的潛意識棗,強烈地想替盼盼報仇。
即使和阿勇同歸于盡……
醒悟到關關的想法,溫君庭撐著一口氣往前爬去。
「關關,你別做傻事啊!」他高聲呼喊,不認為自己能再次承受失去她的痛苦。
听到溫君庭的呼喊,關關渾身一震,她緩緩地轉過頭,發現他正匐匍著朝自己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