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美哩!」
「我不美,只是帥而已。」
「你真是超自戀的!不過看你已經能跟我斗嘴,應該就是沒事了吧?」
「如果我有事你會怎麼樣?」他故意問她。
「不怎麼樣!」
「是嗎?也不曉得是誰一看我受傷就哭得像孟姜女那麼慘,還一直緊抓著我的手不放?」
呂薇心抿抿唇,酡紅著雙腮,不否認也不承認,靜默地替他將床頭搖斑一些,喂他喝水。
「還好你沒受傷……」
她才把拿來當茶杯用的水瓶瓶蓋洗好,重新旋上,耳邊便傳來成力諾安心的自語。
「如果不是你的保護,開刀的人就是我了。」
她幽幽地說,明白自己已經欠了他一個難還的人情,跟他之間的愛怨更加牽扯不清了。
「你不用覺得有任何歉疚,當是彌補先前我在那封信里帶給你的傷害吧。」
她在床邊坐下,故意做出慎重思考的模樣。
「好吧,勉強讓你將功抵過一些。」
「才一些?」他露出不滿表情。「救命之恩應該是要以身相許的,既然只能抵一些‘過’,那我不要抵了,先欠著,還是你以身相許好了,等我出院你就跟我結婚吧!」
「你這個人實在是……」
呂薇心實在不曉得該怎麼說他。
都差點流血過多死翹翹了,他竟然還能一醒來就只想著要佔她「便宜」,一點病懨懨的模樣也沒有,真是「天賦異稟」!
不過,這就代表她在他心里真的很重要吧?
「你在笑什麼?」成力諾瞧見她唇邊忽然綻放溫柔笑顏。
「笑你神經太大條啦!」
她在他胸口輕捶一記,唇邊笑意盈繞,因為太難一見竟讓他看傻了。
「不過……還好你沒事。」她決定給他點「報答」。「看在你‘英雄救美’的分上,除了‘以身相許’和‘結婚’之外,你可以向我提出一個在我能力範圍內的要求。」
「熱吻一個!」
「啊?」
成力諾笑瞅著她錯愕又羞赧的可愛神情。「這絕對在你的能力範圍內,別想耍賴!」
「我……我又沒說不行……」她羞紅著臉,連說話都結巴。「吻就吻,你把眼楮閉起來。」
成力諾先「提醒」她︰「要‘熱吻’,至少三分鐘以上的那種,不能敷衍了事想踫一下就——」
「你再嗦就連‘蜻蜒點水’都沒有!」
呂薇心一說,他立刻乖乖閉上眼。為了「說話算話」,呂薇心也真的在一次深呼吸後,俯身覆上了他略顯蒼白的唇片……
「力諾,我幫你買了——」
床上已經熱吻纏綿近兩分鐘的人兒霎時分開,不過「該看」的早已全落入呂修泰眼簾。
「真不愧是年輕人,剛開完刀就能這麼‘玩’!」呂修泰爽朗一笑,開通地說︰「你們繼續‘聯絡感情’,我再去買點東西好了。」
「爸!」
呂薇心想解釋,但呂修泰「閃」得更快,說完就真的又離開了,令她脹紅著臉,真想有個地洞好鑽啊!
第九章
請假去當了成力諾一個星期的「特別護士」後,一回醫院上班,呂薇心就成了「風雲人物」。
因為忙著照顧成力諾,所以她這幾天都沒心情去看電視,回醫院才知道鄰居開瓦斯自殺的新聞在社會版佔的版面竟然還沒有碩望集團少東在其未婚妻家遭波及送醫急救的版面大。
可惡的是,她老爸在媒體采訪時還大肆吹噓成力諾是如何的「英雄救美」,好像當時若非他在場,她肯定會死翹翹一樣,然後卻守口如瓶,壓根兒沒告訴她他上電視說過這些「陷害」她的話。
所以一回醫院,所有人都知道她是碩望集團少東的未婚妻,麻雀變鳳凰的「奇跡」,還「听說」她那個未婚夫為了救她不惜犧牲自己,差點毀容啦、沒命啦,反正就是愛死她就對了。
「讓我死了吧!」
她特地「躲」到醫院頂樓透口氣。一整天都被一些羨慕又嫉妒的眼神「來殺」,走到哪都有人追問她和成力諾的「戀愛史」,真是快把她搞到「花轟」!
好像一夕之間,她就成了人人稱羨的「灰姑娘」了。
包令她傷腦筋的是……
「如果我不嫁力諾,就算我說干口水也不會有人相信是我不想結婚,一定都會以為我是被甩的那一個,那我不是丟臉丟大了?」
她一邊啃著紅豆面包,一邊喝著果汁,怎麼想她好像都已經是「騎虎難下」。
再說,這些日子以來成力諾對她的確是好到無可挑剔,也縱容她到「無法無天」的地步,不管她想什麼鬼主意整他都「逆來順受」,為了救她連醫院都住進去了,不嫁他好像很沒天良。
況且,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一直……都只喜歡他一個,說不想跟他永遠在一起是騙人的。
可是想到老爸外遇、離婚兩次的慘烈紀錄,還有成力諾那封說是「神智不清」才寫下的絕交信,她就又裹足不前了。
天曉得成力諾會不會哪天又「神智不清」給她一紙離婚證書,然後跟別的女人跑掉?被同一個男人甩兩次,那她肯定會變成紅衣厲鬼,死都不甘心!
「唉……」
她長嘆一聲,想來想去還是無解。
「鈴……」
白衣口袋內的手機突然響個不停,呂薇心捶著胸口硬把嘴里的面包噎下,這才急忙拿起手機接听。
「喂?」
她「喂」了一聲便忙灌了一口果汁,好潤潤微干的喉嚨。
「薇心,你今晚去跟力諾睡喔!」
「噗——」
還沒來得及咽下的果汁,全被她在震驚之余給噴了出來。
「爸!」她咳了幾下,一開口就是超大聲量。
「我听得見,不用那麼大聲啦!」
呂修泰反問她︰「是不是剛剛收訊不好,你沒听清楚我說什麼?」
「我听得清——清——楚——楚!」她沒好氣地提醒他︰「爸,是你太開通,還是你又被力諾收買了?你好像忘記了你女兒我還沒嫁哩!你叫我今晚去跟男人睡,能听嗎?!」
「你是在生氣嗎?」呂修泰的聲音像是很無辜。「真奇怪,你不是早就在他家過夜了?而且——」
「我先說喔,我跟力諾是蓋被純聊天,而且清清白白,完全沒做過會讓人‘生小孩’的事,你不要想歪了,更不準叫我去跟力諾睡覺!」
她說完才想起一件事——「爸,你身邊沒別人吧?」
「喔,我正在跟阿進、黑熊他們邊打牌,邊排班等客人叫車啊!你要跟他們聊幾句嗎?」
「我的名譽全被你破壞殆盡了啦!」
「什麼?」他沒听清楚女兒的頹喪自語。
「沒啦,你替我跟進叔和黑熊大哥問候一聲就行了。」有個這樣少根筋的老爸她早就認了。「對了,你干嘛打電話叫我去跟‘那個人’睡?他又叫你幫他‘逼婚’了嗎?」
「逼婚?你本來就是鐵定會嫁他了,還要逼什麼婚?這一個禮拜來我叫你留在醫院照顧力諾別回家,其實有一件事我怕你擔心所以沒說,那就是我們家也被大火燒到了——」
「什麼?!」
「別擔心,才燒壞了鐵窗、鐵門,不過牆和一些東西不是被煙燻黑就是被消防水柱灑得全濕,家里水啦、碎玻璃、還有一堆從別的地方飄過來的黑灰全混成一坨,我看整修起來要十天半個月以上,所以我收拾了一些你的衣服叫力諾拿回去,你就先住他那里吧!」
她嘟起嘴來。「為什麼我要住他家?你應該先跟我商量一下的,我可以跟其他朋友借住的。」
呂修泰不以為然地說︰「朋友跟未婚夫哪個親?再說你朋友的家人就一定全是‘好人’嗎?反正就這樣了,晚上力諾說了會開車就載你下班,我就暫住在月卿那,晚上我再打電話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