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準自己在她面前露出擔憂,那只會影響她也跟著情緒低落。
「你放心,到明天你一定又可以開口說話,在我身邊吱吱喳喳像只麻雀了。」
月笙嫣然一笑,只要能待在他身邊,就算是當只小小麻雀她也很開心。
「剛剛一定嚇到你了吧?」他一想到方才月笙差點重復兒時夢魘,就覺得滿心愧疚。「對不起,是我太大意了,我該時時刻刻替你留意才是。」
--不,是我太笨才沒察覺事情有異,害你擔心了,對不起。
她牽起他的手,在他掌心里寫下自己的歉意。
「有一點你沒說錯,我真的很擔心你。」他握住她縴柔小手。「以後再也不許你離開我卻不告知我去向;也不準你再單身進入其它營帳--包括門軍醫的。」
月笙想扳開他的手,再寫字告訴他別擔心太過,卻反被拓里牢牢包覆她雙掌。
「答應我,除非你想教我寢食難安。」
她笑嘆一聲,輕輕點頭應允。只要他開心,要她從此不能踏出帥帳一步她也甘心答應。
「太好了。」
拓里淺嘆一聲,伸出雙臂將她抱入懷中。
既然月笙答應他不去找門竟揚,那麼她對竟揚應該真只是純友誼,他似乎不必再擔心被橫刀奪愛的可能,只要小心別再讓軍中其他對「美少男」有興趣的男人把她騙走就行了。
被他這麼忽然擁入懷中,月笙一顆心快狂跳到不行了!
他那麼重視、喜歡「竹生」,月笙心里還真是五味雜陳哪!
「我在想……也許我該找個理由將你先送回將軍府。」
月笙從他懷里抬起頭來,不斷以搖頭來表示自己不離開他的心意。
「你不是不喜歡打仗嗎?」拓里全是為了她的安危著想。「況且軍營里的生活十分清苦,你--」
--我不要走!你是不是在氣我只會替你惹麻煩,一無是處,所以嫌棄我,才要趕我走?
當月笙在他掌心寫下最後一個字時,一滴溫熱的淚水也隨之滴落。
拓里輕托起她下巴,瞧見她眼中的盈盈淚光,一顆心立刻為之揪緊。
「你這傻瓜,我怎麼可能嫌棄你?」
他愛憐地輕撫她瑩白面頰,再也無法自制地俯身覆上她誘人唇瓣。
月笙渾身都無法動彈了。
如果她沒記錯,她現在可還是「竹生」,而「竹生」是個男的,她的里哥哥竟然在吻一個男人?!
難道……他也染上了斷袖之癖?!
她很想仔細弄清楚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迷香的藥效似乎不褪反增,她渾身的氣力持續消融中,腦袋也愈來愈昏沉了……
拓里火熱的唇片緩緩熨燙著她逐漸加溫的櫻口,雙手緊緊抱住她嬌柔的身軀,期望與她更為貼近,月笙神智迷離地仰首承受他落下來的每一次親吻,所有的思維全在他時而溫柔、時而狂野的引領下飛到了九霄雲外。
拓里稍稍放開了她一點,月笙雙眸波動著盈盈春水,兩頰羞綻桃花,一雙微啟的櫻唇嬌艷欲滴,分明就是個初識男女歡情的俏閨女。
「你知不知道自己此刻有多誘人?」他在她唇畔動情細語。「你不覺得有件事,你該告訴我了嗎?」
月笙在他懷中輕輕嬌喘,滿是迷惘地凝視著他俊朗面容,不明白他所說何事。
「真的不說?」他再次摟緊她。「你不說,我就再也不放開你了!」
拓里再度封住了她的唇,展開比前一刻更為饑渴的需索,舌尖靈活地探人她口中翻攪,一手輕撫她的背,一手則輕輕撫揉著她白玉般的耳垂,再將他的唇游移至她耳後,以舌尖輕探、舌忝吮。
月笙完全消受不了他如此的激情攻勢,她渾身直泛起一股酥麻感,被布條緊緊纏住的胸口仿佛快炸開,一口氣直喘不過來……
「你沒事吧?」
拓里察覺她的不對勁,立刻松放她,瞧她手扯著胸口猛吸氣,納悶了一會,忽然明白她是怎麼了。
「快把縛胸的布條解開吧!」
他輕捏了一下她的鼻尖笑語,看見月笙突然瞪大眼不知所措地直瞅著他,泛在他唇邊的笑意更深了。
「不然你以為我方才吻的是誰呢?我的傻月笙!」
月笙張口結舌。
他全知道了!
第十章
帥帳內兩張床,有一張空了整夜。
月落日升又是新的一天,對月笙而言更是她嶄新生命的開始。
一整夜都不用纏胸,不必三更半夜偷偷寬衣「松口氣」,再早早起床將布條迅速纏上,從入營以來就屬昨夜睡得最舒服了!
而且,還好溫暖……
她睜開眼,拓里熟睡的容顏就在她身旁,他一手擁著她,一手則借她為枕,被下他一只腳還跨在她腿上,將她重重箝制在他手足之間。
她輕咬著唇,滿足甜笑,想到昨天擔心他有斷袖之癖的自己還真像個傻瓜!
原來他早就識破她身分了,所以他寵她、疼她、為了她冒犯權貴也不管,就只因為他早知她就是符月笙,是與他訂下三世盟的女子。
滿滿的幸福充塞在月笙心里,其實她一直擔心里哥哥會不喜歡她長大後的模樣,但現在她知道了,里哥哥愛她,很愛、很愛她,這是他昨晚親口說了一遍、又一遍的!
「為什麼傻笑?」
她一抬頭,發現一雙她最愛的黑色瞳眸里滿滿映著全是她,唇角立刻漾起一朵嬌美笑花。
「里哥哥早。」
她這柔聲一喊,拓里一顆心就像融人了蜜糖里,甜滋滋的。
包令他開心的是--她的聲音真的恢復了!
「早。看來王軒相可以保住他那雙手臂了。」
他不提她都忘了!
「我的聲音……」她開心地按著自己喉嚨。「里哥哥,我的聲音恢復了!」
「後知後覺!」他笑按了一下她眉心。「你確定你睡醒了嗎?」
「我比你還早醒呢!」她拉下他的手。「你等一下,我這就去幫你準備洗臉水和--」
「我只要你。」
拓里緊緊摟住她,就算是一眨眼的時間也不想再跟她分開。
「堂堂的大將軍在跟我撒嬌,羞不羞呀?」她笑著搓搓他右頰。
「那有什麼關系?你可是我的妻子,在你面前我只是童拓里,不是什麼大將軍。」
她嫣然一笑。「那我現在咬你、揍你、捶你,都不用挨軍棍嘍?」
一說完她就後悔了。
雖然她根本就沒把挨軍棍的事記在心上,但是拓里似乎憶起了此事,臉上盡是懊悔,先前的笑容盡褪。
「對不起,那時候我不知道你就是月笙,我當你真是一個男人,軍中有軍規,如果沒被劉參軍撞見我還可縱容,但是--」
「我明白。」她解意地以指壓住了他雙唇,淺笑說︰「當時如果你不懲我,又何以服人呢?我明白你的難處,這件事我從沒怪過你,我可不是那種是非不分的人。」
「月笙……」
她先一步擋住他湊過來的唇。「挨軍棍我是不計較,不過……你踫別的女人我很計較。」
「是嗎?」他笑拉開她的手。「但是我記得在我昏迷的時候你說過,你已經什麼都不計較,就算我要娶三妻四妾也無妨,不是嗎?」
「……嗯。」
她的確說過,也猜想他身為大將軍,不可能只屬于她一人,可是听他這麼問,好像已經存心這麼做,她心里還是挺難過的。
「你這傻瓜,我可還是‘童男’呢!」拓里以指月復揉散她眉心間的皺摺,將實情告之︰「我原本真是想借由別的女人來淡化我對‘竹生’的異常感情,但是當我擁抱著別人,腦海里卻全是你和我在溫泉池里的一切,我沒有辦法對不起你,所以還是請她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