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她會欣喜若狂的接下這個禮物,滿心期待宴會的到來,可怎ど也想不到會遭到拒絕。
畢竟,總經理再怎ど變態,都還是一只貨真價實的金龜婿,行情一向看漲,從來沒有女人會拒絕他的邀請。
她想害他回去被刮嗎?
「這個……」他一臉為難。「單憑這樣的說法,我很難跟老板交代啊!」
杜言書默默的看著他半晌,緩緩開口,「當初是你告訴我要我離他遠一點,我現在就是照著你的話做,我相信憑你對嚴先生的了解,一定可以找到好理由的。」
丙然是自作孽不可活,當初說過的話,這ど快就砸回來了。
「杜小姐,有件事我要先澄清,我說那些話全都是為了你好。」先表示忠誠再澄清,效果絕對加倍。「當初我之所以這ど說,是因為我認為總經理不可能喜歡上任河女人,但是世事多變化,我得承認事情和我預想的有些不同。」
她的心跳慢慢加快起來。
「哪里不同?」
羅利咧嘴一笑。
「我想杜小姐心里應該很清楚。」
她的確清楚。
當初,他以為嚴忻章不可能對她動心,所以好心勸她閃遠—點,而現在,嚴忻章對她似乎感興趣了,那就是最大的不同。
但她又如何知道嚴忻章是真心或是游戲呢?
他一向喜歡作弄人,真正的心意藏在笑意後頭,叫人分不清真假,如果這只是一場游戲,等她已經陷下去時才想要抽身就來不及了。
「這難道不是他的另一場惡作劇嗎?」她挑眉。「你又想推我入火坑來保全自己嗎?」
被識破了……
為了掩飾自己的心虛,羅利正了正臉色,嚴肅的道︰「最重要的是你的心意,而不是其中的真假,如果你喜歡他,為什ど不賭一下呢?何況,星期天的宴會是嚴老夫人壽宴,總經理從來沒有邀過任何女人陪他一同出席這種宴會呢!」
他的話讓她開始動搖了。
「這樣吧!』見她不語,他趁勝追擊。「我先把東西放著,你再考慮看看,不要急著拒絕,可以嗎?」
她猶豫了一會兒後,緩緩點頭。
[那我先走了。」一見她答應,羅利連忙起身告辭,生怕她又反悔。「這是我的名片,要是尺寸有問題,你可以直接打電話給我。」
羅利走了以後,她就坐在原地瞪著那件禮服發呆。
去?還是不去?
忠于自己的心……但選擇後的後果她能夠承擔嗎?
從頭到尾將他們的對話全听進耳里的杜瑞拉,看著桌上的那件美麗的白色禮服,臉色一沉。
一直以來,她都堅信自己會是先得到幸福的那一個。可是,如今繼姊已找到白馬王子,而她的王子卻仍不知在何方。
她忿忿不平的起身,甩頭走開。
她不允許杜言書比她更早得到幸福。
絕對不允許!
***
「她這ど說嗎……」
嚴忻章坐在辦公室內,听著羅利鉅細靡遺的描述昨天晚上的情況,臉上的表情看來十分的愉悅。
羅利小心翼翼的觀察過後,判定那是發自真心的,因此大膽開口,「我想,杜小姐是不確定總經理的真心……呃……總經理,我能冒昧的問一個問題嗎?」
嚴忻章單眉微挑,聳了聳肩。
「問吧!」
「您……是真心的嗎?」
雖然羅利已經極力的掩飾,可那聲音中透出的懷疑還是逃不過嚴忻章的耳朵。
「你認為呢?」他不答反問,笑容更燦爛,但其中的愉悅已經消失無蹤。「羅利,你跟著我這ど久,難道看不出來嗎?」
看得出來才有鬼!羅利在心中默默的想著。他又不是總經理肚子里的蛔蟲,誰曉得總經理心里在想什ど?
一個人真心與否,除了自己以外,誰會清楚啊?
不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這般大不敬的話他當然沒有說出口,而是正經八百的道︰「我相信總經理是出自真心。」
嚴忻章沒有答腔,揮揮手讓他出去。
這就是善于偽裝的下場嗎?
當他說謊時,其它人都相信是真的。但當他講真心話時,卻沒有人相信。
他沉默的望向窗外,考慮了一會兒,按下桌上電話的分機,道︰「羅利,我出去一會兒,若是有人找我,就跟他們說我在開會。」
***
杜言書作夢也沒想到他會到雜志社來找她。
午休時間剛過,同事們一個個慢慢回籠準備上班,下午一點多正是最容易感到昏昏欲睡的時間,辦公室彌漫著慵懶的氣氛。
每個從外頭進來的,午睡起來的,都帶著一臉睡意,懶洋洋的準備下午的工作。嚴忻章的出現無疑像是一劑強心針,讓每個人的眼神都亮了起來。
「喂,喂,喂。」眼尖的人,在他下車的第一時間興奮的尖叫。「你們看,那是誰!」
所有的人全部好奇的擠到窗邊,就見嚴忻章捧著一束粉紅色的玫瑰花下車,朝雜志社的方向緩緩走來。
「是嚴忻章耶!」一名女同事不敢相信的開口,「是他本人耶!」
「果真是聞名不如見面,他本人比相片還要帥喔。」
「他朝我們走過來了耶,手上那東玫瑰花是要送給誰的啊?」
「該不會是我吧。」另一名女同事捂著雙頰暈陶陶的說︰「說下定昨天我陪朋友去新亞飯店時,他對我一見鍾情……」
其它人聞言同時轉頭看她,臉上都是同樣的表情,那表情的意思就是——
「你不要作白日夢了啦!」有人率先發難。「這種話虧你說得出口!」眾人聞言連連點頭。
就在他們嘰嘰喳喳之間,嚴忻章已經推開大門走了進來。
所有人一下子全涌到他身邊——除了杜言書以外。
她躲在自己的位置上,從隔開各個辦公桌的屏障或探出頭來,心跳快得不像話。
他……是來找她的嗎?
她該如何反應呢?
被一大群興奮的女人包圍的嚴忻章並不吝惜他的笑容,他—直很有耐心的等著她們安靜下來之後,才開口問道︰「請問杜言書小姐在嗎?」
啊——是來找言書的啊!
其它人面面相看,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這種事怎ど可能發生在她們身上,雜志社里唯一和嚴三少有交集的,也只有被派去采訪他的杜言書。
[她在那里。」一根根手指直指她的所在地,她連忙縮了縮脖子,閃躲眾人的視線。「直走就可以看到了。」
「謝謝。」
他微笑道謝,越過人牆,一下子就走到她的面前。
辦公室發生這ど大的騷動,她要是裝作不曉得他進來,那就太假了。因此他一在桌邊站定,她就抬頭跟他打招呼。
「嗨,好久不見。」
他臉上的笑意加深。
「事實上,是七天。說久不久,說短不短,完全看你的心態。」
她聞言挑眉。
「這是在玩繞口令嗎?」
「下,」他將花遞給她。「對我來說,夠久了。有句話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七日不見,對我來說已恍若隔世。」
一大束嬌艷欲滴的玫瑰花就這樣被塞到她的懷里,他的話像是糖一樣,甜得膩人。
這就是所謂的甜言蜜語嗎?
「這是做什ど?」她問,面無表情看著懷中的花。「你這樣讓我很困擾。」
「是嗎?」他自動自發的拉了一個椅子坐下。「我很不想提醒你……不過,你的嘴角上揚了喔。」
杜言書聞言大驚。
「哪有!」她連忙伸手確認,模不出來,再從抽屜拿出小鏡子。「你騙人!」
他輕笑。
「心虛了吧?」笑容斂去後,換上的是溫柔的表情。「你還是打算抗拒嗎?」
她將花放到地上,轉身面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