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萊塢是找過他,只是他不願意去。」
唐心莓嗤了一聲,「狗屁,听他在胡扯,他以為自己是誰,說什麼好萊塢找他他不去。」
「你下次再給我屁來屁去試試看!」關玲對女兒的言行一點也不欣賞。
「有話就講有什麼不對,哪像你們這些老古董這麼虛偽。」
「你……」關玲在丈夫的勸阻下才沒有在校園里發脾氣,「我不跟你說了,我們要遲到了。」
見父母不理她便往校門口走,當場讓唐心莓傻了眼。
這樣不平等的待遇也太離譜了吧!
不行,她一定要問個清楚,「待會要去餐廳是慶祝我畢業嗎?」她跑上前問。
「乖女兒啊,上個星期你不是要老爸先替你慶祝了嗎?今天我們是要替雷格接風,你听話,快換下衣服,別讓你季哥哥等太久了。」唐正毅擋在脾氣都沖的妻女中間。
「上禮拜是上禮拜,今天的日子不同啊!而且你們都沒跟人家講。」唐心莓使性子硬是不肯走。
「明明早就跟你說過了,是你自己邊看電視邊點頭,沒听進去怪誰啊!總之,我們待會的行程就是去替雷格接風!」
母親一說完,她馬上接口,「我不去。」
必玲忍不住火了,「我們家在哪里你知道,碗櫥里有泡面,不然你去巷口吃牛肉面也可以。」她拉了拉丈夫,「我們走了,遲到就不好意思了。」
唐心莓錯愕的看著父母走遠的背影。他們真的說走說走,一點遲疑也沒有。
他們不理她了,就為了一個叫季雷格的混球?!
「什麼知名大導演!我踩死你,我踩踩踩……」把地上的泥當成了季雷格,她用力的踩著出氣,卻一樣挽不回她在畢業典禮吃泡面的悲慘命運。
☆☆☆
「啊──」
臂世音菩薩、天公爺、關聖帝君、濟公活佛、真主阿拉、聖母瑪利亞、耶穌基督……隨便哪個偉大的神明下凡,來替她趕走這些在一大早制造高分貝噪音的家伙吧!
一啊──」
又來了!唐心莓縮進被窩拿起枕頭蓋住頭。
「如果哪個神明能現在下凡把那些只會尖叫的瘋婆子、花痴趕走,我唐心莓就改信祂的教。」
然而,諸位神明似乎也被一波波刺耳的聲音嚇到不敢下凡,任由她在這麼一個美麗的早晨慘遭噪音侵害。
鏗──
突地,一聲巨大的聲響把窩在被子里的唐心莓嚇得驚跳起身。
「什麼事、什麼事……地震嗎?」住在台灣這個小島上,地震是想到就來那麼一次,「救命啊!媽,有地震……」這時才奉信世上只有媽媽好,唐心莓裹著被子滾下床。
當她滾落到地板,眼楮偷偷一張,終于知道了巨響的來源──
房間的窗戶破了一個大洞,而四個年輕女孩就擠在她房間外的陽台……不,是五個,第五個正攀上陽台的欄桿。
這是什麼情形?!扁天化日之下,五個女賊爬上她的陽台是想偷東西?
將同伴從陽台外拉起,五個小女生先是有點害怕,之後則是憤怒的直瞪著她。
拜托!這可是她的房間耶,窩在自己床上睡大頭覺卻還要被人賞白眼,天底下哪有這種事!
想通後,她扯開被子抬頭挺胸迎戰,可她都還沒開口,對方就已先發制人的嗆聲了。
「你是誰?」帶頭的短發女生率先走進她的房間。
真是沒大沒小,擅闖他人住宅竟然還敢問她是誰。
「打破別人家的窗戶跑進別人房間,你們還好意思問我是誰!」
「我的意思是,你這不要臉的女人,怎麼可以睡在季雷格的房間?」短發女生伸手指著她,又喊。
撥開指向鼻尖的手指頭,唐心莓冷哼了聲。
「別把我跟那家伙扯在一起,這里是我家、我的房間,你們走錯了。」真是一群花痴女,搞不清東南西北就爬上來了。
五個小女生面面相覷。難道她們的情報有誤,她們心目中的王子不住在這里?
「季雷格住棒壁那棟。」唐心莓好心的指著隔壁棟的白色屋子。
「謝謝你告訴我們。」五個小女生臉上的表情是無比的感激。
「不客氣。」她懶懶的打了個呵欠。真不懂季雷格有啥特別的,竟會是個萬人迷?他不過是帶個團巡回公演,有時偶爾演個主角,好啦!听說他也寫劇本、制作配樂,但這樣就有一批死忠的追星族,還三不五時來堵人?
「能住在季雷格家隔壁,你一定感覺很幸福,能讓我握一下你的手嗎?」一個綁著馬尾的女孩忽然跑到她面前伸出手。
她不置可否的伸出右手與小女生握了下,雖然她心里一點也不認為當他的鄰居有很幸福。
「哇!我握到季雷格鄰居的手了耶!我回去要跟別人講。」
這樣也行!真服了她們。唐心莓看著五個小女生蹦蹦跳跳的往陽台走去。
「喂!」她叫住她們,「走樓梯。」
她指向房門。她們不會想怎麼來怎麼去吧!她可不想她家發生墜樓的慘案。
聞言,五個女孩魚貫的往房門外走去。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來了。」唐心莓站在房門口,默數完十個數字,樓下便傳出一聲慘叫。
「心莓、心莓,有人闖到我們家來了!」關玲緊張的跑上樓。
她老媽什麼都好,能干、精明又能煮出一手好菜,就是後知後覺了點。
「隔璧季大才子的愛慕者,找錯地方爬上我房間來了。」她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那就沒事了。」
「怎會沒事!我房間的窗戶都被她們打破了,不行,我得找季雷格要錢去。」行動派的唐心莓說完便要殺上季家。
必玲趕緊阻止她。「他不在。」
「七早八早的不在家,是半夜做賊還沒回來嗎?」她就是看季雷格不順眼,一找到機會,非中傷他幾句不可。
她一說完,後腦勺立刻被賞了一掌。
「女孩子家講話客氣點,我知道你是嫉妒雷格才會說話酸溜溜的,人家可沒你好命,都快十點了還在睡,他早出門上班了,這孩子出門前還記得過來跟我請安問好,真不知道誰才是我親生的?」關玲邊搖頭邊嘆氣。
唐心莓不把母親的話放在心上,搔著頭發听著千古不變的訓詞。總而言之呢,季雷格是人間難得一見的優秀青年,她則是路邊的一株野草,見不了人。
咦!不對,「媽,你說現在幾點了?」千萬別是她想的那樣。
「快十點了啊!」
「我死定了!我死定了……」唐心莓邊尖叫邊沖回房,月兌掉睡衣從衣櫃里翻出一套褲裝手忙腳亂的穿上,然後又沖到浴室胡亂用水抹了臉又迅速刷了牙,拿起皮包便往樓下沖。
「那麼趕做什麼?」
「媽,今天是我第一天到公司報到的日子啦!」試用期第一天就遲到,這個工作她還保得住嗎?這可是她面試了四十多次後才得到的工作耶,說什麼也不能輕言放棄!
☆☆☆
「為什麼?!」
當她騎著機車以不要命的速度趕到公司,雖然她是遲到了一個多小時,但她也算是趕到了啊!鮑司憑什麼說她的錄用資格被取消?!
「你還問我為什麼?公司規定上班的時間是九點,你大小姐十點半才到,才試用期第一天你就出狀況,以後你還能不惹出更多事。」
鮑司的人事主任是個五十多歲,頭有點禿、肚子有點大的中年人,他罵起人來的狠勁十足,一點也不留情面,還當著整個辦公室的人面前對她數落個不停。
「今天是我第一天上班,我太緊張睡過頭了。」為了她的第一份工作,她拚命忍著心中那口氣低頭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