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兄弟,謝了!」卓子儒橫眉豎目地朝高守志空揮一拳。
「她……她答應?」傅智真難以置信。
「還沒。」卓子儒一臉輕松愜意。他是個有度量的男人,即使被拒絕三、四次也不會在意,何況柳緒晰說了,她會謹慎考慮。「我呢,還挺有信心的。」
「你少把她當作獵物。」傅智真口氣很差,「她從小就被保護得很好,前兩個男朋友也都很單純,我可不想看到她在你這邊受傷害。」
「嘿,智真,」高守志又是那種揶揄又冷淡的語氣︰「真是夠意思的老板。她前兩任男朋友八成通過妳的審核吧?」
暗智真不悅地橫他一眼,高守志聳肩,無奈地攤開雙手,表示對她沒轍。
卓子儒只是非常非常溫柔地握著傅智真的手,「相信我,我保證不會讓任何人受傷。」
暗智真嘆了一口氣,伸手撩開他垂落額前的一綹發絲,端詳他端正的五官,「你看你,這張臉簡直是出來危害社會的。」
「謝謝夸獎。」卓子儒微笑,模了模她的頭,「好了,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得先去跟爸說一聲,明天一早,我就要上飛機了。」
看著卓子儒拎起他的西裝外套,準備離開了,傅智真說道︰「你跟她開始交往了,就別老跑國外,爸沒有累死你的打算。」
卓子儒溫和地對妹妹一笑,「我會衡量狀況的。」
他離開後,傅智真與高守志對看一眼。傅智真無聲吐出一口長氣,而高守志則輕啜一口蘇格蘭威士忌,淺淺勾出一笑。
「跟謹兒十年交情比起來,」高守志似笑非笑地望著她,「好象柳緒晰還有點佔上風嘛!」
「別挖苦我了。」傅智真苦笑,伸手去端放在桌面上的雞尾酒。
斑守志的手掌驀然罩上她正欲拿起酒杯的手,傅智真抬眼看他。
他輕輕拉過她的手,湊到唇邊親吻,並且順勢坐到她身邊。「妳老哥眼楮瞎了,才會以為我比較喜歡趙謹兒。」
暗智真只是聳聳肩,沒有響應他的話,站了起來,搖頭輕笑道︰「難怪謹兒不喜歡我太靠近你。你不規矩。」
斑守志也起了身,精健的手臂環住她縴細的柳腰,俯頭輕輕吻著她,三、四個細碎的淺吻過後,逐漸加深了這個吻;傅智真非但沒有抗拒,反而攬住他強健的頸項回吻他,待高守志更加投入時,傅智真才一把將他伸進自己襯衫里的手掌抽開,然後將他推開。
「守志,我還沒有心理準備喔!」傅智真緋紅熱燙的面容上其實有著無比冷靜的神情。
「老天!妳比謹兒惡劣太多了,這個事實居然只有我知道!」高守志皺著眉低咒,真不曉得自己為什麼會喜歡她這個小惡魔!
「噓……」傅智真輕吻著他的鼻尖與唇瓣,「別告訴他們。」
他們倆之間的關系一直就是兩人的共識,真要算起來也有好長一段時間了,她想趙謹兒也是知道的,大伙心照不宣罷了。
斑守志鎖住她的唇,冰冷而激烈,久久才放開她。他壓抑的嗓音低啞︰「妳少跟謹兒混在一起,還有那個柳緒晰,都分散妳的注意力了!」
他希望傅智真可以在兩人的感情里多投注一點心神。
但傅智真只是懶洋洋地將頭靠在高守志肩窩里,閉著眼,喃喃說著︰「你知道的,你們兩個我誰都不想放棄。現在這樣最好了……」
「是啊,真是好!」高守志嘲諷的說。只有她一個人好!
暗智真輕笑了起來,然後語音款款地懇求︰「再給我一點時間……」
「妳十九歲那年就說過這句話了,下次我真的會換對象!」高守志惡狠狠地說,但他們都知道,他真的願意等……
卓子儒出差已經一個禮拜了;季節,也正式進入流行性感冒開始囂張的秋天。夏末秋初的幾場台風,讓雨水更是成日下個沒完沒了。
柳緒晰喝了幾口熱茶,頭一早到現在依舊是昏沉沉的,擺在桌上的文件,第一頁看了半小時,還是沒能在腦中消化。
難過!挫敗!
特別是在柳緒晰發現自己看著這份文件已經超過一個鐘頭之後,心情更加郁悶煩躁了起來,她開始在心底恨恨地反復轉了幾個沒有幫助的念頭。
懊死的流行性感冒!懊死的上呼吸道感染!懊死的庸醫!
要是誰能幫她在下一刻恢復健康,她鐵定將那人當天神膜拜,立長生牌、三餐頂禮燒香!
「我一定是瘋了……」柳緒晰蹙緊了兩道眉,伸手揉著自己眉心。現在還想這些沒營養的事情!
「緒晰,妳還好吧?」傅智真探頭進她的辦公室。
「我很好。」柳緒晰看見上司前來關心,只覺得更加頭疼。她做了個要她放心的手勢,再指了指自己桌上的文件。「我快看完了,二十分鐘後交給妳。」
「文件不是很趕……倒是很多人跟我反應,柳副理今天心情特別不好喔!」傅智真挑眉看她,「是不是生病了?妳先去看醫生再回來上班好了。」
鮑司需要的是工作效率,看柳緒晰現在的樣子,八成沒有任何效率可言。
「我昨晚去過醫院了,」柳緒晰拿起藥袋晃了兩下,然後因為手臂酸軟無力而再度軟軟地放了下來,她苦惱地揉著手臂並朝傅智真一笑,「嘿嘿,此乃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我應該慶幸妳在病中還不失幽默嗎?」傅智真沒好氣地走到她身邊,一掌貼上她的額頭。
柳緒晰驚呼︰「妳的手好冰!」
「是妳發燒了!」傅智真真是被她打敗。
「啊……難怪……」她還在想自己為什麼四肢無力、膝蓋發軟呢。
暗智真看了看表,「快十二點了,妳先回家休息。」看到柳緒晰一臉不滿,她端著笑臉湊到她面前,溫和而堅決地說︰「這是上司的命令。」
「濫用職權。」柳緒晰無奈的收拾著文件,一一歸檔,心里很清楚傅智真看起來好說話,其實下了決定就絕不會改的個性。
不過,她可以陽奉陰違……她書房的計算機里也有一些不怎麼趕的文案。
「我開妳的車送妳回去。」傅智真二話不說,徑自從桌上拿了她的鑰匙。
「嘿!」柳緒晰指著她的鼻端,「傅總監,上司可沒有這種權力!」
「沒錯,獨裁是好朋友的專利。有本事妳咬我啊!」傅智真笑嘻嘻的,屈指彈了她額頭一下。「走吧,病人還這麼多話!」
柳緒晰模著自己的額,嘟嘟囔囔地披上短外套,跟在傅智真身後慢慢走出了辦公室。老覺得自己在她面前,就跟個孩子一樣,沒有反駁的余地。唉!
返回公寓的柳緒晰簡單卸了妝,換了睡衣倒頭就睡。
昏沉沉地睡到一半,淅瀝瀝的雨聲將她吵醒,張開眼才發現窗外又下了場驟雨,她向旁瞥了一眼床邊的鬧鐘,下午三點四十七分。
她睡了三個鐘頭,老天,她今天一件事都沒做!
柳緒晰本來想起床進書房開計算機看一下待辦工作清單,但極濃的睡意和尚未消退的暈眩感讓她一點也不想離開床鋪。
埋首于柔軟的枕頭里,正在掙扎間,她的手機響了。取餅手機,她看著來電顯示,摀著額角按下通話鍵。
「子儒,早安。」英國現在大概才早上六、七點。
彼端的卓子儒低笑一聲,「听起來似乎我也該跟妳說一聲早?怎麼,妳人也在英國嗎?」
「呵呵,」她以濃濃睡意的口音道︰「其實我人在紐約,現在可是半夜呢!」
卓子儒朗笑幾聲,道︰「我剛才打過電話到工作室,她們說妳請病假。現在妳怎麼樣,是不是還在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