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慶幸,截至目前為止,念裳和祁尉天只是素聞對方大名,還未曾謀面,否則她的大計就難成了!
「反正妳以後又不會再和他見面,知不知道名字都無所謂,對不對?」藍萱只得如此搪塞。
「那……他到底是什麼人呀?」雲念裳皺著眉。
「他……他是我的追求者。」
「嗄?!」她眼楮瞪大,「萱萱,雖然我們是好友,但妳也不用對我這麼好吧!這麼完美的男人,你舍得?」
「唉……」藍萱嘆了口長氣,「就是因為他太完美了,所以我才依依不舍的把他讓給妳呀,如果他稍微有一點缺陷,我就自己留下了。」
「為什麼?」真是奇談怪論!
「因為把這樣的男人放在身邊,我會整天坐立不安,生怕失去他!所以呢,還是跟他保持一定距離的好,就像在欣賞一幅永遠也買不起的名畫,因為付不起昂貴的代價,所以只是看看。」
其實,那個周末她曾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赴祁尉天的約會,但不知為何,兩人似乎沒什麼共同的話題,最後無聊得只能談論天氣,听冰塊在酒杯中踫撞的聲音于兩人之間寂寞的回響。之後,她再也沒接過他的電話,而這段她滿心期待的戀情便沒有下文了。
所以她希望念裳能夠生一個跟祁尉天一模一樣的小孩,得不到大帥哥,至少她可以親親小帥哥嘛!
「可是我怎麼才能偷到他的精子呢?」
「放心,我都幫妳安排好了!」藍萱打開櫃子,抽出一條性感十足的裙子,「把這個穿上。」
「不要!」雲念裳退後一步,「這種款式好低俗,像夜總會小姐穿的。」
「對呀,我就是要把妳打扮得風塵味十足!」她賊賊的笑。
「難道妳嫌我平時穿得太保守了?」
「不,我要妳扮作交際花,去偷那粒『種子』!」
「嗄?!」這個游戲好象刺激得過了頭……「萱萱,他很喜歡嫖妓嗎?那我將來會不會生一匹小?」
「他從不出入風化場所,不過有時候客戶會送給他一些特殊的『禮物』,這個星期他要去綠園渡假村過周末,順便跟飛華公司談生意,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妳就去敲他的房門,假裝是飛華送給他的禮物,一切就順理成章的搞定了!」
「如果他不接受我這份禮物呢?」
「放心啦,男人都需要調劑身心的!何況客戶好心送禮,他好意思拒絕嗎?他不怕得罪人家嗎?」
「我還是覺得不妥……」雲念裳六神無主的跌坐在沙發上。
「那妳還有別的辦法接近他嗎?妳又不肯談戀愛!一個正經男跟一個正經女哪會無緣無故上床?所以,這當然是最好的快捷方式。」
「那……我該怎麼做呀?人家從來都沒見過妓女……要不要學抽煙、學講粗話,像電影里那樣……」她一顆心終于動搖。
「不用學那些!妳只要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說自己母親病了,急需用錢,于是被逼下海奉獻出妳的處女之夜,他听了就一定會很感動,而且會很溫柔的對你……嗯,如果他實在不接受你,就把這瓶下了藥的酒給他喝,我保證他喝了之後,馬上月兌掉正人君子的外衣,對妳萬分熱情!」
「這酒里下了什麼藥呀?」單純的雲念裳好奇的看著酒瓶。
「藥,哈哈!」藍萱自鳴得意的大笑。
「好、好吧。」她吞吞吐吐的,總算答應了。頓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麼,雲念裳又支吾的開口,「而且,還有件事……」
「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我想問問前些日子我給妳的那些草圖……」
「哦,那個呀……」藍萱頓時斂了笑容,表情尷尬。
「有人願意要它們嗎?」
「我的經紀人還在聯系商家,不過希望可能不太大,妳也知道那些設計太另類了……」
昧著良心,藍萱撒了個漫天大謊,不是她存心要把好友的心血佔為已有,實在是因為跟祁氏合作太吸引人了,叫她怎麼舍得放棄?
把祁尉天讓給念裳,大概也是出于內疚的心理,想對她做點補償吧?
「沒有希望就算了,」雲念裳垂著沮喪的小臉,擠出一絲笑容,「反正我也是畫著玩的,發不發表都無所謂啦!」
「念裳,妳現在是總經理了,可以透過自己的公司來發表它們呀!」想安慰老友幾句又不知該說什麼,情急之下,建議月兌口而出。
「爺爺的智囊團哪可能讓我做這種虧本的事?況且,我希望能找到一個真正喜歡它們的人。」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那個人就是妳的「種馬」!藍萱在心里嘀咕。
不過,這句話她還是忍住了。一邊暗暗責怪自己的自私,一邊看著好友悶悶的神情,她的心情也沉重了起來。
祁尉天站在車水馬龍的街口,看著天上降下密密斜斜的春雨,心中一片焦急。
俊顏灑滿雨珠,西裝被淋濕了大半,他覺得狼狽無比。
今天是趕到綠園渡假村會見客戶的日子,不料那輛新車像存心跟他做對似的,開到中途便不知出了什麼問題,停在路中一動也不動,害他堂堂大帥哥差點不顧形象的當街發火。
本打算撥電話向李秘書求救,剛拿起手機才想起,這個周末李秘書要陪小孩子去香港海洋公園看海豚,這會兒想必已經在飛機上了。
遠水救不了近火,他只得長嘆一聲,提起大大的皮箱,搭出租車。
可上蒼似乎存心要跟他作對,一輛輛出租車從他面前飛馳而過,但輛輛都已載滿客人,任憑他如何奮力打手勢,司機就是不理睬他。
密雨把他的頭發淋成黏膩的一繒繒,春季有一種令人煩悶的氣息,使他終于泄氣的靠到車邊,發了一陣呆後,對著車頭狠狠的踢了幾腳。
路邊有一個女孩子,一雙晶瑩的大眼楮好奇的望著他過度激動的舉動。
她像是也在等車,也提著大大的提箱,大概也和他一樣是要前往渡假村。
祁尉天忽然臉紅了,平時風度翩翩的他,從沒在女孩面前做過這樣粗魯的事,于是不好意思的笑笑,對著對方禮貌的點點頭。
女孩沒有回以微笑,似乎怕他是變態之類的人物,馬上把臉轉開。
看樣子,她是個很害羞的女孩子,一身淡而素雅的衣著,打著一把綠色的傘,在紛紛的細雨下,像一片浮萍。
不知怎麼,祁尉天的心情忽然平靜下來,彷佛一個極度煩躁的人忽然听到一首悅耳的曲子,心情也跟著愉悅起來。
他很欣賞女孩那身淡雅的衣著,也喜歡她臉上害羞的表情,更喜歡她那雙偷看他的大眼楮。
同樣是被出租車遺忘在路邊的人,他的心里又有了一種同病相憐的感受,把她當成共患難的難友。
「這里異很難叫到車,是嗎?」他不自禁向她搭訕。
「不知道……我很少搭出租車。」過了半晌,雲念裳才回答。
很少搭出租車?是因為她太窮,還是太富有?
從表面上看來,祁尉天猜不出這個女孩子的家境。
她身上的衣服雖然順眼卻不昂貴,但她卻有一種與塵世難以結合的嬌貴氣質,這種氣質,窮人家的女孩子大概很難擁有。
像是遇到了一道有趣的謎語,祁尉天暗自猜測。
「你渾身快濕透了,為什麼不到車里避避雨呢?」又猶豫了半晌,她小聲的問。
「如果躲進車里,我怎麼攔得到出租車?」祁尉天笑?
「哦……」雲念裳認真的點點頭,「你說得也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