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驟然提高聲音,「我在照片上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一直想問問你?」
「什麼事?」他停下腳步斜眼睨著她。
「那個日夜陪伴你的女孩子,居然是我的同事!」她拍拍她身邊的椅子,示意他坐下。
「終於說到正題了。」他坐回椅子上,重新端起咖啡,「說吧,你想怎麼樣?」
「哎呀!我還能怎麼樣?我只是知道你新交了個女朋友替你感到高興,不過也替你擔心。」
「擔心?」他不以為然的挑挑眉。
「對呀,看起來你們剛認識沒多久吧?我說方儀琳這個女人,你對她真的了解嗎?」
「你又了解?」
「當然了,我跟她同事一場,雖然不是什麼知心好友,但她的為人我多少知道些。」
「哦?那說來听听。」他倒要看看這個卑鄙的女人,這次又要玩什麼花樣。
「她一心想嫁個有錢人,這事你知不知道?」
「女孩子希望未來的丈夫出類拔萃,這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你難道願意嫁給街頭的乞丐?」他絕不會受她的挑撥、上她的當。
「哎呀呀,好寬容呀,有這樣善解人意的男友,真讓人感動。」她諷刺的輕笑,「不過,方儀琳想釣金龜婿是出了名的事,有同事親眼看見她跟個又胖,又禿頂的珠寶商在電視台附近的餐廳約會呢。」
「你不也跟你們台長的兒子拍拖嗎?儀琳只不過運氣沒你好,或者手段沒你高明,所以只好面對一個又胖、又禿頂的男人。」
「逸風……」她微微動怒,「我一片好意,你卻對我冷嘲熱諷。」
「謝謝你的好意,不過,以後你不用替儀琳操心了,因為她會跟我在一起,再也不用面對那些丑陋的老家伙了。」他將眼前的杯盤一推,「還有什麼事嗎?如果沒有,我先告辭了,請喬大小姐以來不要再找人騷擾我跟儀琳,OK?如果你實在想念我,到時候我可以送一張我和儀琳的結婚照給你,以解你的相思之苦,放心,這照片絕對逼真美麗,比你偷拍的漂亮幾百倍。」
「你--」喬麗安氣得渾身發抖,「逸風,你怎麼忍心這樣對我?我真的是為了你好呀!那個方儀琳,不過是在圖謀你的錢而已。」
「嘿!」楚逸風失笑出聲,「她到現在連我的真實身份都不知道,她圖謀什麼?」
「不知道!」喬麗安冷笑了下,「她把你當白疑騙了,你的身份我早就告訴她了,她居然還假裝不知道。」
什麼?!早就……
他整個人一怔,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少在這里挑撥離間!」他怒吼了聲。
「我挑撥離間?」她也嚷了起來,「你自己去問問她,看她到底知不知道,不過,想必你問了她,她也會裝傻。」
「不要詆毀儀琳,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嗎?這種沒有根據的話,哼!」他額角的青筋浮起。
「我說的話,自然有辦法證明。」喬麗安一拍桌子,「好,我現在就打電話叫她出來,你坐到柱子後面的那張桌子去,你就知道到底是誰在撒謊。」
這女人想搞鬼就由她去,藉這個機會,正好讓她啞口無言,從此別再來干擾他們。
「好呀!」楚逸風點點頭,「到時候如果證明你在詆毀儀琳,不要怪我對你不客氣。」
語畢,他坐到隱密的地方,不再與喬麗安廢話,聞著咖啡香,欣賞午後的陽光照映在大地上。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听到熟悉的聲音。
「找我來有什麼事?」方儀琳不悅的開口。
「不要著急,我們慢慢說,來,先喝杯水。」喬麗安笑著招來服務生,點了一些點心。
「等會兒我還要去采訪,有什麼話你就快說。」
「那天我提議的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什麼事?」方儀琳早已把那天的談話拋諸腦後,頓時不明白她的意思。
「就是你離開逸風,我把晚間檔的位子讓給你的事呀!」
「哦,那個呀!」她終於想起她那個可笑的提議,「很遺憾的告訴你,我不打算離開逸風。」
逸風?听到她親口道出自己的名字,楚逸風握著咖啡杯的手不覺得一緊。
「看來,對你而言,金錢比新聞事業更有吸引力。」喬麗安嘲諷的一努嘴。
「隨你怎麼說,反正我不會離開逸風。」時間不多了,要一同前往采訪的同事還在等她,她實在懶得再跟這女人多說半句話。
「這也難怪,逸風旗下有自己的華語電視台,你要是嫁給他,將來無論是播哪一檔的新聞,都隨你選擇。」
「你知道就好。」方儀琳著急的看了看表,她怎麼還不肯放過她呀?
「不過,我要提醒你,他那個電視台是面對美洲觀眾的,絕不會比我們這里收視率高,而且,楚逸風這個人很大男人主義,你想他會允許自己的太太婚後拋頭露面當女主播嗎?唉!你一個大好人才,從此就要被埋沒了。」
「那一點都不關你的事。」方儀琳不耐煩的大吼,「你說完了吧?我真的要走了!」
喬麗安當然知道她有急事要辦,據她對她的了解,也知道她對自己工作態度的要求,一旦時間緊迫便不會再和無關緊要的人多說廢話,而以工作為重。
而她正好可以利用這個機會,把她引入陷阱,讓柱子後的人誤會。
「哼!還說什麼愛逸風,我看你是貪圖他的錢財。」
「對對對,」方儀琳已經忍無可忍了,「你說的都對,滿意了吧!我可以走下嗎?」
「喂,他知不知道你已經知道他的身份了?」
「知道又怎麼樣,不知道又怎麼樣?」
「如果你還瞞著他,讓他誤以為你愛他不是因為他的身份,那麼你不就是居心叵測?」
「對,我居心叵測。」方儀琳懶得反駁,匆匆扔下一張鈔票付帳,便離開了咖啡屋。
這一次喬麗安沒有再留她,反正目的已經達到了。
「逸風,你都听見了嗎?」沉默了片刻,她幸災樂禍地道,「看,我沒有騙你吧?她都親口承認了!炳哈,全世界只有你一個人被當作傻瓜,還不快快感謝我幫了你?」
發現他沒有回應,喬麗安不禁有些詫異的站起身去看個究竟。
她看到他臉色一片蒼白,桌上的咖啡不知什麼時候倒了,咖啡流了滿桌,直滴到他的衣服上,但他只是愣愣的,一動也不動。
「哎呀!服務生、服務生!」她慌忙的大叫,「你們怎麼搞的,客人的衣服都弄髒了,你們也不知道?逸風,燙著了沒有?」
「我沒事。」他推開她的手,「讓我一個人安靜一會兒,可以嗎?」
「逸風,我知道你現在肯定很難過。」喬麗安露出一臉不舍的表情,「唉!其實我們兩個是同病相憐,你被方儀琳要了,我被台長的兒子玩弄。逸風,我們不要再斗氣了,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以後……我們做個朋友好嗎?」
她硬擠出兩滴淚水,不顧楚逸風襯衫上的咖啡漬,撲到他胸前。
面無表情的他這回沒有避開,因為妖嬈的身子雖在他懷里,他卻全無知覺,一心只想著剛才听到的話語。
這段時間,方儀琳的櫃子里添了不少新衣服。
並非端莊高雅的套裝,而是一些顏色鮮艷的休閑裙。其中一條女敕黃色襯著碎花的裙子,穿上它,讓人感覺春天的確到了。
她的發型也有所改變,不再盤著復雜的髻,有時直直垂下,有時則隨意扎起一條馬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