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狄昊天差點嗆到。她,居然察覺了?
方紫安如同法官,親自檢察了兩項證物,點點頭,「的確是怪事!慕兒,還有更怪的事你可能不知道吧?」
慕兒?叫得更肉麻!
「什麼?」她睜大眼楮,一臉好奇。
「他,」方紫安指指在旁邊發呆的狄昊天,「剛剛親口提出要我扮他的馬子!」
老天爺!狄昊天手足無措,差點沖上去封住證人的口。
然而晚了一步,證人已經滔滔不絕。
「為什麼?他不是有馬子了嗎?」他的馬子不是她嗎?
「因為他想跑路,跑到國外去,可是又不想帶你,所以叫我扮成他的馬子先氣瘋你再說。」
「啊!」林伊慕吃驚地捂住口,「這種謊話不太可信,在南美的時候我不是已經知道你跟他沒那腿了嗎?」
「就是!」方紫安聳聳肩,「我也說過這個辦法行不通,可他就是不信。」順帶無奈地看了看這蹩腳計劃的導演。
「而且,」林伊慕繼續分析,「這種爛招電視上、小說上都用殘了,嘖嘖嘖,還要用呀,沒創意!難怪別人說男人都是沒想像力的動物!幫我問問他還有沒有別的點子!」
「估計他已經江郎才盡了。」方紫安搖頭嘆氣。
「你們兩個唱戲唱夠了吧!」狄昊天終于忍無可忍,長臂向門口一揮,「方紫安,你給我滾出去!」
「兔死狗烹!絕對是想兔死狗烹!」方紫安一邊緩緩移動腳步,一邊哀怨的說,「粉殘忍的做法!」
抱枕扔掉,發出銀鈴般輕笑,然後房門關上,留下兩人。
剩下的兩人,深邃的眼對著晶瑩的眸子,對了半晌沒有對答。
「真是拿你沒有辦法。」狄昊天終于抗拒不了伊人笑意溫存的表情,輕輕將她一攬,納入懷中。
「唔……」林伊慕把頭埋在寬大的胸間,濕潤的唇摩擦著他的肌膚,「壞蛋,你欠我一個早安吻。」
他微微掀起嘴角,抬起那尖尖粉紅下巴,先是淺淺密密地啄著,而後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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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以後,從狄昊天房里出來的林伊慕,笑顏如花般綻放,手里拿著一件新得到的禮物。
「看看這是什麼!炳哈!」銀色的亮光一閃,閃得方紫安頭暈目眩。
「這是……」
「我說這是貝朗寧手槍,就是電影里女間諜常用的那種,」林伊慕揮舞著她的禮物,樂不可支,「可是昊天說不是,他說是改進後的新款,專為女人設計的,造型精巧、穿透力大、後作力小,如果是近距離,敵人保證一槍開花。」
想著剛剛他「愛」過她後,將一面牆旋開,領她參觀了他的小武器庫,她就開心不已,就像他向自己敞開了心中的秘密,或者帶自己去見了他的家長那麼開心。
「我還是不太明白。」方紫安搖搖頭。
「還不明白?這種手槍的機關在這里,它可以……」
「不不不,」方紫安按住這個樂昏頭的人,「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昊天干麼要送你這個?」
「表示他重視我呀。」跟重視他的槍一樣。
「他當時說了什麼?」方紫安表情嚴肅。
「唔……」側著腦袋猛想,當時只顧抱他吻他、沖著他歡呼,哪里記得那麼多,「他說不可能時時照顧到我,要我處處小心,這個就是給我防身的。」
「果然沒錯!」方紫安同情地拍拍她的肩,「你這個傻瓜上當了!」
「啊?」
「他還是想偷甩了你,所以才會送槍給你防身,否則有他在,哪里要你備什麼槍呀!」
「他居然敢賊心不死!」恍然大悟後,她一蹦而起。
「不過你也不要太難過,」算是安慰吧,「听說狄家的男人會把這種銀色的手槍送給自己最愛的女人,昊天的媽媽也有一支喔!後來這種習慣流傳至整條黑街,兄弟們都紛紛模仿……」
「那有什麼用,他又不是他爸爸,哼,老想趕我……」她吸著鼻子,快要哭了。
「放心,有我在,他趕不走你,」方紫安笑容一向得意,「喂,我知道他上船的時間,到時悄悄通知你,你到碼頭攔他不就行了!」
「好主意!」林伊慕剛一興奮,馬上又黯然,「可是他不是懷疑你了嗎?哪里會告訴你正確時間!而且他好像能料到我們的詭計,說不定會亂編一個時間哄你。」
「放心,我從小苞他一起長大,最知道他說謊的規律,如果他說是二十四號的十二點上船,那一定是二十三號的十二點,這家伙總是提前整整一天,也不變變,真是笨到家了!」
于是兩個女人重新打起精神商量計劃,排練演習一整夜也不闔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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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是不是可以開船了?」
這個晚上很黑,連月亮都看不見,不僅黑而且靜,平時咆哮的大海,忽然變得像一個巨大的黑洞,無聲無息,斷了呼吸,讓看慣了它任性的人們感到害怕。
狄昊天望著遠岸,似在沉思。
罷才離開她時,他坐在她的床邊,迷戀她的睡容,依依不舍,放了安眠藥的紅茶讓她睡得像個天真無邪的小孩,害他從她蝶翼般的眼睫毛直吻到鮮蔥般的指尖。
這個大吵大鬧的小孩,終于安靜了……他想到她的調皮相就忍俊不住,微笑過後面對分離,又引他蹙起濃眉。
一旁的王永榮打量著大哥忽陰忽晴的表情,不敢出聲。
忽然風起時,岸上出現了一個白點,若隱若現。
「那是什麼?」狄昊天顯然發現了。
「唔……看不清楚,大哥,別管它了,我們快開船吧。」王永榮小心翼翼提醒。
那是一個人嗎?是一個穿著白色裙子的人嗎?
難道……她已醒來,覺察了他的逃離,追來了?
狄昊天竟感到一陣驚喜——想不明白,明明是要千方百計地避開她,怎麼這樣的猜測竟讓他如此欣然若狂?
「大哥,大哥,你去哪里?」王永榮大聲疾呼,本應該開船了,大哥卻往岸上跑,真是怪事!
狄昊天沒有听到手下的阻止,他向那個白點的方向奔過去。
若真是她,他該怎麼辦?再把她趕回去?還是……帶她一起走?
他沒有細想,只是以飛速像在跟厲風賽跑般跑到目的地,揮汗如雨中,他的步子停了,心中頓時升起強烈的失落——不,那不是她。
那只是一片白色的山花,被風吹著,在岩石上翻滾,遠遠看去,極似一個移動的人。
他呆呆地看著那叢搖搖擺擺的花,指尖觸一觸粉瓣,就當是……輕撫她吧。
沒有了他。她也能過得很好的,像這山花,即使面對疾風,也一樣狂野妖嬈。她一定能的。
默默地回轉艙頭,吩咐開船。
黎明時分,船已到達公海,楓旋街遠遠被拋在身後,早已不見。
破曉的雲霞奼紫嫣紅,被萬丈光芒撕成縷縷的亮緞,奇妙無比。
狄昊天一夜未眠,支立船頭,像在欣賞景色,又像什麼也沒看到。
「大哥!大哥!」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王永榮又慌慌張張地來了,他總是這樣大驚小敝,「船艙里……發……發現有奸細!」
奸細?狄昊天揚揚眉。
「我們已經把他抓住了!看樣子他在船艙里躲了……一夜。」王永榮低下頭,等待責罰,畢竟一夜夠長了——發生什麼事都夠了。
話音剛落,已有彪形大漢拎著那個「奸細」的衣領,一把甩到船板上,「咚」一聲,那個小奸細摔得如同烏龜四腳朝天,看身形他像個發育未成熟的小男生,手腳縮在長長的牛仔裝里,頭上扣著個遮臉的大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