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不是不肯喊他的名字,只是覺得喊起來好別扭、好生疏……
不對,他們本來就認識沒幾天,感到生疏是應該的吧!
那如果他們本來就認識了呢?
衛天決無奈地笑了笑。「這里是旭貿集團旗下的商業大樓,專門處理外國方面的問題。」他會帶她來這里,純粹是不想讓她離開。
看來,他似乎又愛上她了。
愛,真是讓人難以理解的東西。
「你騙人!」說謊不打草稿,這里這麼漂亮,怎麼可能是商業大樓?如果他說是飯店,她還比較相信。
「我沒騙你。」衛天決手指著落地窗,「你自己往下看看。」
聞言,楚悠蝶走到落地窗前,只見所有的街景全變得渺小無比。
「呃……這里大概多高?」看來,他真的沒騙她,飯店是不太可能蓋這麼高的。
「這里大約有七十層樓高。」衛天決開始變得有問必答。「這間和室是我特別請人設計的。」
「喔。」
她在旭貿集團當職員也有一段時間了,但現在她才知道旭貿集團的貿易版圖如此大,光是為了應付外國方面的問題就蓋了一棟大樓。
贊嘆過後,楚悠蝶听見自己的肚子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不好意思地抬起頭。
討厭,她的肚子什麼時候不叫,怎麼偏偏選在這時候發出渴望食物的呼喚聲?
「那個……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先讓我吃飯嗎?」
霎時,衛天決不顧形象地笑了出來。
「笑什麼笑?人本來就要吃飯啊!」更何況她今天一整天都未進食,肚子餓有什麼不對!
楚悠蝶惱羞成怒,粉拳像下雨似的落在衛天決的胸膛。
衛天決抓住她的手,阻止她報復似的捶打,斂起笑說道︰「我先讓人去訂餐廳,這樣應該可以了吧?」
「這還差不多!」楚悠蝶滿意地點點頭。
秦園是一間傳統的日式餐廳,由于年代久遠,里頭的裝潢帶著古意,形成另一種特別的風格,大廚的廚藝更是不在話下。
衛天決和楚悠蝶隨著侍者步人餐廳,來到私人包廂。
包廂內的陳設和方才的和室有異曲同工之妙,回廊外有一個小庭院,種植著奇松,還有水流聲,散發著沉靜而安寧的氣息。
「你在大樓里的和室,就是按照這種風格設計的嗎?」楚悠蝶好奇地問道,眼楮四下打量,對這個美輪美奐的空間感興趣極了。
衛天決點頭表示楚悠蝶的觀察正確,又繼續和侍者討論萊色。
楚悠蝶也沒閑著,她走出包廂,溜到紙門後,將鞋子扔在石頭鋪成的小徑上,玩起水來。
呵呵,她忽然發現衛天決其實還滿溫柔的!
而且,他笑起來的樣子比他冷漠時要好看多了。他冷漠的時候,就像是地獄的死神,仿若可以判人死刑;他溫柔的時候,就像是天堂的天使。
楚悠蝶一個人痴痴笑著,絲毫沒發覺身後有人逼近。
「猜猜我是誰?」衛天決從楚悠蝶身後蒙住她的雙眼,但他身上的獨特氣息,早巳泄露了他的身份。
「年過三十的衛天決。」她毫不猶豫地道。
「我才沒那麼老,我才二十六而已。」衛天決伸手拉起她,「剛剛才說肚子餓,怎麼又跑到這邊玩?」
楚悠蝶對他一笑,腦子里想的卻是另一件事。
他才二十六?那不就和她一樣?
她用手捏著衛天決的臉,並往一旁拉開。
他真的和她一樣年輕嗎?
「嘿,小姐,你這樣捏我的臉是會痛的!」衛天決攬住她的腰,將她帶回座位,她的手卻還是一直捏著他的臉,不曉得是在研究還是在報仇。
「你確定你真的是二十六歲?」他會不會是將三十六記成二十六啦?
他真的沒轍了,她捏了這麼久,居然只是為了知道他是不是二十六歲。「你需要我拿身份證給你看嗎?」
「呃,不用。」楚悠蝶收回手,眼楮往下直盯著衛天決的手。「不過,你的手一定要放在我的腰上嗎?」
衛天將她攬得更緊。
「你剛剛不也一直捏我的臉,這叫禮尚往來。」
禮尚往來個頭啦!楚悠蝶白了他一眼。
她只是捏他的臉,而他是在吃她的豆腐耶!這兩件事的性質差多了,不過感覺還不錯啦……
靶覺不錯?她怎麼又開始胡思亂想了?
「算了,不跟你計較。」實際上她是因為掙月兌不開,干脆就這樣讓他纏著,反正……感覺也還不錯。
兩個人難得享受片刻的寧靜,品嘗秦園廚師費盡心思搭配的萊色。
用完餐後,楚悠蝶站在停車場出口等著衛天決。
時間已經很晚了,寒風刺骨,她整個人縮成一團,希望能溫暖一點。
「咦?那不是悠蝶嗎?」
「對啊!」
听到身後傳來怪聲,還提到她的名字,楚悠蝶回頭,發現是同間辦公室的女同事,還有一個……好像是……呃……應該是她上上上任男朋友。
不對,應該是上上上上上任男朋友,哎呀!她不記得了啦!
「悠蝶,你沒事站在這里吹風干嘛?」女同事說著,還直往不曉得是楚悠蝶第幾任男朋友的身上靠去。
「等人。」今天她心情好,不想跟她計較。
「等人啊?你這花蝴蝶一天下來要等幾個人啊?」男人嘲弄地道。
听到他明顯的羞辱,她仍面不改色,但目光變得銳利,仿若已準備好要反擊。
「唉,人家她了不起嘛!一天幾個男人都沒關系,哪像我一點都不貪心,只要你一個就好了!」女同事的身體都快揉進他的胸膛,卻還死命地硬擠。
這回可是人家找她吵,而不是她找別人的麻煩!楚悠蝶見兩人一搭一唱,好像真有那麼回事,不禁露出了笑容——
願上帝保佑他們。
「兩位難道不覺得今天風很大嗎?」楚悠蝶甜甜地笑著,一手往皮包內掏,不曉得在找什麼。
「是啊,風好大好冷,可是沒關系,人家有親愛的。」
這是在暗示她孤單一人羅?楚悠蝶笑得更甜了。
「我怕你們可能還是覺得冷,所以……」
她從皮包內掏出廢紙條和打火機,點燃紙條,假裝失手將紙條掉在女同事的裙子上。
「啊——」女同事尖叫出聲,忙用皮包將火給撲滅。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更何況是那薄如蟬翼的絲質衣料,當然是不到幾秒就被燒出一個大洞。
「楚悠蝶,你居然燒我的衣服!你難道不知道這件衣服是出自巴黎名設計師之手嗎?」她手指著楚悠蝶,不敢置信地大聲吼叫。
哼!知道又如何?她照燒!
「不好意思,我只是想替你們取暖罷了。」楚悠蝶斂下眸子,長長的睫毛像兩把扇子,遮住她眸里的惡作劇光芒。
「不過你之前送我的衣服不都是CUCCI首席設計師的作品……怎麼輪到她就變成巴黎三流設計師的作品啦?」
論裝可憐,她第一。
論抹黑,她也是第一。
「你……她說的是真的嗎?」女同事將炮口轉向男人。
這下,楚悠蝶只要站在一旁,就有一場精彩的八點檔肥皂劇可看。
「我交往過的女人那麼多,怎麼會什麼事都記得!」男人一時不察,居然說出一個最壞的理由。
「你、你該死!」
女同事拿著包包對男人又追又打,最後離開了楚悠蝶的視線範圍。
唉,今天的余興節目可真短暫,她不過是小小的挑撥離間一下,他們就吵成這樣,真是無聊!
她轉頭過去,發現衛天決就站在她身後不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