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她,我管不著。可是你,我說什麼都不準!」他現在除了唆,也極端專制。
她怎麼可以在他計畫好一切後,拍拍走人呢?
情勢已經非常緊迫,他無法承受失去任何微薄本錢的可能。
她只能跟他住,什麼小白、小蝶都不許跟他搶!
「房子還給你一個人住不是比較自在嗎?你不必天天為我張羅晚餐,也可以沒有顧忌的帶朋友回來過夜,這樣不是很好嗎?」她猜他轉性的原因,會不會有一部分是因為她。
因為她過于依賴他,使得他必須分心照顧她,犧牲自己的生活。雖然不是她主動要求,但他一定是念在多年的情誼,不得不伸手幫她。
如果真是這樣,她就太對不起他了。
「你的胡思亂想是錯的。」太了解她腦袋的運作模式,樓允泱立刻推翻她的假設。
「如果我喜歡一個人住,我回老家或是住在市區不就得了,你不是最清楚我的怪癖的人嗎?」
「那是你以前的怪癖,重新生涯規畫後,你說不定有新的想法。」她合理的推測。
他閉上眼楮、吸足空氣,再用力吐出來,肩膀順勢掉下。重復三次後,他才有力氣看向她,且不至于失手敲昏她。
他知道她的邏輯能力很好,從國中開始,物理、數學都是她的拿手科目。但如果義務教育里有愛情這個學分的話,以她的資質,一定畢不了業,現在也不會站在這里嘔死人了。
她這麼會猜,為什麼偏偏想不到,他不放開她、一直黏著她的原因是因為他要獨佔她呢?
「真是只未開化的恐龍。」他忍不住咒罵。
「在恐龍有機會開化前,已經先絕種了,所以才有之後的哺乳類崛起。」
「我沒有意思要跟你討論生物學。」他按按發疼的太陽穴,有種近墨者黑的體認。
他記得他認識的蘇雅茉是個特別的女人,但絕對不奇怪。
可長時間跟伊苑里那群怪人泡在一起後,他發現她已經超出特別的範圍了。
「那麼我們可以繼續討論住的問題嗎?為什麼我不能住在伊苑五樓?」她回到原先的話題。
她覺得那是對大家最妥善的安排,他有何理由反對?
他沉重的望著她,「我現在也不想跟你談這件事。」
「你可以先去沖個澡,晚些時候或許你會想談。」她很實際的建議。
「你說的對,我是需要冷靜一下。」他欣然接受。
他現在得好好想想,該如何應付她拋出來的變化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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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淋浴,樓允泱沖得非常草率,心中的不安讓他焦慮,深怕在這短短的幾分鐘內,蘇雅茉又會冒出什麼鬼點子。說不定下一秒她就會提著行李、抱著胖狗,站在門口跟他說再見了。
一想到這,他馬上關上水,毛巾一罩、褲子套上就沖下樓去。
「雅茉,我覺得我們需要溝通一下。」毛巾蓋在濕發上,他悶頭開門進房。
「喔,好,可是你要等我一下。」蘇雅茉沒有意見的聲音,听起來有些心不在焉。
他疑惑的抬起頭來,眼前的畫面讓他瞬間定格。
「你……你你……在做什麼?」他花了好大的力氣擠出話來。
背對他的蘇雅榮緩緩轉過身來,一臉稀松平常。
「擦藥啊。」她一手擠著藥膏,一手向後探向自己的背。「最近我背上冒出幾顆青春痘正在發炎,輕輕一踫就痛,泰瑞說如果不好好照顧,會留下疤痕,所以硬塞給我一條藥膏。會不會留疤倒是其次,主要是痛得很困擾,所以洗完澡後我會按照處方乖乖上藥。」
听過她的解釋,樓允泱的臉色也沒多好看,眼楮閉了閉,深吸了口氣,正經得有點嚴酷地說︰「那只大熊看過你的背嗎?」
如果她每次上藥都得露出大半個後背,連前面也若隱若現,他不管那只熊是不是同性戀、或是保育類動物,一律殺無赦。
「熊?」蘇雅茉頓了一秒,接著笑道︰「他是泰瑞,不是泰迪喔。」
「很遺憾的,跟那群人混久,你的幽默感變冷了。」他走上前去接過那管藥膏,臉上繃得嚴肅。「你只要回答我的問題就好了。」
不懂他怎麼又莫名其妙地生起氣來,蘇雅茉納悶地拉直嘴。
「我都是洗完澡自己上藥的。」
「很好。」他站在她背後,接手擦藥的工作。
有人幫忙當然好過一個人扭著手盲目的亂抹。
她很熟練地指點他發炎的位置與藥物的使用。不過即使是這麼配合的狀態,他依舊有話可以嘮叨。
「你不覺得你太容易相信別人了嗎?」他的長指溫柔地撫觸她細致的肌膚,眉頭沉沉打結。
「會嗎?」她偏頭想了一下。
「泰瑞拿藥給你,你就用;我拿著藥,你就讓我踫你的背。請問,這些你作何解釋?」他終于忍不住了。
從他發現她在家里不穿內衣的那一刻起,他便質疑她的自保能力。
她怎麼可以衣衫不整的跟一個男人處在同個空間里呢?是她沒自覺,或是她根本把他等同于小蝶看待?
「我看得懂那條藥膏的成分,以前也用過,既然手邊有,當然直接用了。」她一邊解釋一邊轉頭看他,「如果你不喜歡幫我擦藥,不必勉強,我的手雖然短,努力一下也是可以自己上藥的。」
他嘆口氣,順手將她的衣服拉下。
「我怎麼覺得最近我們老是在雞同鴨講。」他不禁懷疑她是不是故意在裝傻。
她無辜地望向他,「我也覺得最近跟你說話很累,因為你總是不把話說開,閃避著某些話題。」
一提起這個,樓允泱看她的眼神不由得多了一抹怨懟。
是誰害他這麼不干脆的?是誰害他不敢多說話,深怕下一句無心的話,又會引起她的突發奇想,讓他苦惱、傷神老半天?
不自己多費心想想他話里的暗示,居然反過來指責他說話不清不楚!
到底是誰對不起誰呢?
「我現在想說的是,你不該隨便讓人踫你的身體。」最後是輸給感情的他先屈服了。
「喔。」蘇雅茉點點頭,起身收拾時忍不住納悶地嘀咕了幾句,「看也看過了、模也模過了,現在是在計較什麼?」
听到她的自言自語,樓允泱真有一股想讓這只恐龍滅種的。
「我指的是除了我以外的其他人。」他磨著牙,聲音壓扁著說。
「是,我知道了。」背對著他的蘇雅茉敷衍地應道,沒看他殺人的表情,似乎也沒認真听進他的話。
他忍耐再忍耐,努力說服自己這是報應,誰教他先前常招惹她氣到臉紅,現在被她的駑鈍激到短命也是因果循環。
「赫!」
就在他閉上眼楮,努力心理建設時,一個短促的驚呼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怎麼了?」他關切地走向突然定住不動的蘇雅茉。
「別別別……你別靠近我。」見他向前踏一步,她馬上倒退三步。
「你又有什麼問題了?」他停在距她三步遠的距離,無奈地看著貼到牆面上的她。
確定他不再移動,蘇雅茉才松了口氣。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你長得非常好,尤其是在月兌了衣服後,殺傷力倍增。」她別開視線,不正眼看他。
罷剛只顧著擦藥沒空看他,現在一看,她才驚覺大事不妙。
看她閃躲的模樣,樓允泱多少猜到是為什麼了。
「有,那天晚上在發生事情前,你有提過。」他笑彎了眼角。
听他提起那件事,她不自在地旋轉脖子,更不敢看他了。
她一向以為自己放得開,任何事只要用理性分析,天大的事也沒什麼大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