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行,我們就這樣手牽手一起去婚禮現場,讓大家看看我們的感情有多融洽。」故意舉高交纏的雙手,他笑得很風流。
「你……」知道此刻不是賭氣的時候,牙一咬,硬是把胸口的火氣吞了下去。「那件事以後再說,我現在得回去幫立繡,麻煩你松手好嗎?」麗涓極力克制的說。
「可以。」
他好心情地放開她,麗涓馬上跳離他遠遠的,甚至抽出面紙猛擦他踫過的地方,用力的程度只差沒徹底消毒。
展翼帶著笑看著她一路咒罵回去,心里有種期待的愉悅。
「你還知道回來啊?我以為你一談情說愛就忘了我這個可憐的姊姊呢。」
麗涓一踏進準備室,感覺所有眼光都集中在她身上,那股強大的曖昧讓她很尷尬。
「要談情說愛我也會慎選對象的。」頭一撇,她強迫自己不去理會卓伶的挑釁。
「那你偷偷把人拉出去又有什麼用意呢?」旁人沒注意到,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包括她扯展翼的角度都難逃她的法眼。
「沒什麼。」肩膀微微一聳,麗涓不想回答。
「一定是拉出去堵他的口吧?你果真有見不得光的隱情。」卓伶斷然地下定論。
「你煩不煩啊?我的事不用你管!」悶極的麗涓不耐地吼,她真的受夠了這些關心。
卓伶不悅地揚高了眉毛。
「你這只悶葫蘆笨得要死,如果我們不幫忙的話,你會把自己逼進死巷的!還不知好歹的對我又吼又叫,我可是你姊姊耶。」吃飽後她精力充沛,要跟麗涓斗上幾回合她都奉陪。
「啊!」眼見戰火一觸即發,立繡突然大叫出聲,打斷兩人緊繃的氛圍。
卓伶不悅地瞪她,「立繡,你以為你阻止得了我們嗎?」
「當然不行。我只是忽然覺得展翼哥好面熟,我以前好像見過他,就連名字似乎也有點印象。」立繡認真地說,嚴肅的樣子不像是騙人。
卓伶立刻熄火地追問細節,多收集展翼跟麗涓之間曖昧的線索。
「還有呢?你知道他跟麗涓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不清楚。」在兩位姊姊急切又危險的目光夾殺中,她漾著無辜的笑容搖頭說實話。
卓伶泄氣的垂下肩膀,「算了,今天是意殊的大日子,我們就別再討論杜展翼那只色蝴蝶了。不過,立繡,我得提醒你,不管你對杜展翼是似曾相識還是第一次見面,總之你離他遠一點就是,他不是好人。」她囑咐立繡小心點,畢竟狼對小羊特別感興趣,她不能無端讓自家的羊肥了那匹野了很久的狼。
立繡不懂卓伶警告的用意,還是順從地點點頭,一邊的麗涓卻是滿臉詫然。
听到立繡剛剛的話,杜展翼是那個小男孩的機率又高了許多。
要是小時候的天使真的變成了今天的痞子,這會是小時了了的最佳寫照嗎?
第五章
結束一天的工作,麗涓捧著一箱需要定時觀察的小白老鼠打算帶回家繼續實驗。
低著頭,一面注意老鼠的狀況一面走到校門口,卻讓一雙大腳阻擋了去路。
這個場景好熟悉,這種惡心的感覺好明顯,麗涓不由得打了個冷顫,不情願地抬起頭來。
丙然,杜展翼那張膩透的笑臉就在眼前!
「你在這里做什麼?我先告訴你,立繡回家了,不準你打她的歪主意。」麗涓一開口就是嚴正的警告。
像他這種到處獵艷的花蝴蝶沒事會出現在國中校門口,目標當然是里頭最美的成年女子;而她,誓死保衛妹妹的貞操。
已經習慣她輕蔑眼光的展翼依舊笑得不屈不饒。
「我是來找你的。」
「找我做什麼?」她敏感地往後跳一大步,拿高手上的飼養箱與他保持距離。
他的笑容漸趨尷尬。對她而言,他連老鼠都不如。
「給你機會賠罪。」語氣不再輕松,他開始後悔為什麼要來找罪受。
好不容易結束一個訴訟案,他應該約個美女共赴浪漫的燭光晚餐,徹底地輕松一夜。但拿起手機按了一連串的電話,卻找不到適合的對象。跳上車,不知不覺地就晃到這里來,然後她就莫名其妙地出現,他也就很就自然地下車堵她。
餅程出奇地流暢,也巧得詭異。
「賠罪?」麗涓不解,這是最新的搭訕話題嗎?
「你別忘了你還欠我一個合理的道歉。」
她想起來了,原來他對那件事還耿耿于懷,真是個不夠大方的男人!
「你想怎麼樣?」收起戒備,麗涓一臉莫可奈何。
她那模樣像是被要糖吃的孩子吵到煩的母親,無奈地同情他一下。
展翼咽下屈辱,不與她計較地假笑著,「請我吃一頓飯,我們之間的帳就一筆勾銷。」
「無聊!」麗涓無所謂地攤攤手,一副任他撒野的樣子。
「如果你沒空的話,我可以改天登門拜訪讓你招待下午茶,搞不好還可以遇到回家的卓伶,跟她聊聊也不錯。」他好心地建議,算準她一定會變臉。
麗涓不負他望,相當配合地黑了臉,「你夠卑鄙!」
「不敢,比起令姊,小的我還差上一截。」
「別把對付卓伶那一套用在我身上,我承受不起。」字字說得切齒,她討厭活在姊姊的陰影下。
「我記住了,請問你的決定呢?」他臉上的線條邪佞得惹人厭。
麗涓鄙夷地睨了他一眼,不情願的說︰「走啦!不過吃什麼由我決定。」
「當然,我很尊重女性的。」瀟灑地拉開車門,展翼很享受這次的勝利。
可是他的愉悅沒有持續多久,當他開著車在台北東區繞過一圈又一圈時,他明白另一場拉鋸戰又開始了。
「小姐,我們的晚餐快變成消夜了,你到底決定好要用什麼補償我可憐的腸胃了嗎?」眼酸肚皮扁的展翼累極地趴在方向盤上,希望這個路口就是他今晚流浪的終點。
麗涓的嘴角悄悄地翹起,不著痕跡地扳回一城。
「坐在車上看不清楚,我們下車走走吧。」
「還要找啊?!」他禁不住地慘叫。
「不然你馬上放我下車回家,今天的事就這樣算了,以後也不要來找我。」這是最完美的結局。
但他不能就此放棄,否則之前的三小時就真是被她耍著玩的。
「我們下車,就算是吃消夜我也一定要你請客。」
展翼破釜沉舟地開門下車,麗涓卻不疾不徐地抱著老鼠走在前頭。
「不要告訴我,你連那群老鼠都要請吃飯。」他有被逼瘋的危機感,如果她再這樣無厘頭下去,他會考慮拋棄優雅貴公子的名號,首次對她發飆。
「我得按時喂它們實驗飼料,不然我的研究會失敗,你賠不起的。」
「你以為哪家高級餐廳會允許你帶這群鼠輩進去?」
「我又沒說要請你吃高級料理。」
她說得很正經,他听得很吐血。為了防止自己出手掐她,展翼決定走在她前面,不看她的臉。
苞在背後的麗涓高興地逗著白老鼠,完全不在乎他快崩潰的情緒。
一路上她故意走走停停,看見有趣的就拉住展翼陪她一起逛街,有喜歡的就把飼養箱丟給他,自己快樂地去付錢。
半個小時下來,展翼的臉色越來越綠,風度漸漸消失。
「你不餓嗎?」他不善的問。
「還好,放學前立繡送來今天家政課示範的糕餅,我吃了幾個,所以不太餓。」專心挑選著咖啡杯,她隨口應道。
「所以你才能精力充沛地拖著我逛街?」
他的語氣略帶危險,麗涓注意到了,偏頭望向他。「如果你不願意,可以自行離開,我沒攔著你,也沒要求你送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