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好香喔,今天不是你做早餐的日子,怎麼一大早就心血來潮地烤出這一盤香氣逼人的美食來叫我們起床呢?」萸君睡眼半睜地循著香味走進廚房。在見到雞蛋糕的一剎那,整個人像是被通了電,立刻活了過來。
「昨晚卓伶吵著要吃。」韓澈不經意地說,不想讓人看出他對卓伶的在乎。
「這次是什麼理由?她又夢到雞蛋糕了嗎?」萸君翻出白眼,一副別又來了的樣子。
尹卓伶的腦袋有六成裝的是食物,除了白天的美食主義外,連作夢都在想第二天的菜單。
「她說她想家。」
「新點子喔!」萸君滿意的點點頭。這幾年來她已經受夠卓伶所謂的美夢除了吃,不然就是美食,難得她終于舊版新裝耍出新花樣了。
「可是,韓澈,你不是很有原則嗎?為什麼每次都讓她予取予求呢?」盥冼過後腦袋還是不清楚,狠狠灌下一大杯開水後,萸君突然好奇的問。
「因為韓澈喜歡卓伶。」意殊又輕飄飄地飄進浴室,神出鬼沒地嚇人一跳。
萸君驚魂未定地再灌下一杯水安神,韓澈卻難得地愣住,手里的牛女乃停在半空中,定定的就像他被打了一拳的般茫然。
他是喜歡卓伶,可是意殊話里的曖昧卻不是他自以為的那般單純。
他的喜歡似乎變質了……
「你發什麼呆啊?你不是很少被意殊嚇到的嗎?今天怎麼反常了?」注意到身旁韓澈的異狀,萸君開始覺得氣氛變得詭異。
打埋清爽後的意殊一派輕松地在餐桌坐下,眼角含笑地望向韓澈,那樣子讓他第一次覺得意殊也是個可怕的女人。
表面上她是這屋子里最遲鈍的人,實際上她卻以敏銳的眼光慢慢地看透了每個人的心,包括他一直不想承認的事實。
「意殊你剛才說的是廢話!韓澈如果不喜歡我們,怎麼可能忍受得了跟我們共處一室,甚至是跟卓伶同房呢??萸君忍不住地翻白眼。
為什麼她的室友不是奸詐過了頭,就是單純到只會呆呆傻笑呢?
「喔,是這樣的呀。」意殊輕輕應了聲,別有深意地別了韓澈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別說了!說了這麼久,那個喊餓的主角怎麼遲遲還未出現?一般來說,她的鼻子一定會第一個起來的呀……」
萸君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倉皇的影子打斷,卓伶雷霆萬鈞地沖出房門,未梳理好的頭發才剛揚過他們眼前,人已經在大門口站定準備穿鞋。
「發生什麼重大刑案了嗎?不然怎麼能讓一向蹺課蹺得理直氣壯的尹大小姐如此驚慌失措?」萸君覺得奇怪,平時睡覺為主業,讀書為休閑的卓伶居然會趕著出門上課!
今天是世界末日嗎?怎麼大家都反常了?
「昨天我忘了交報告,學藝特別通融要我今天一定早早把報告送過去。我快遲到了,沒時間跟你們廢話了。
套上鞋子,卓伶立刻奪門而出,意殊突然叫住只剩一半在門內的身影︰「你不吃早餐嗎?韓澈烤了雞蛋糕耶。」
「雞蛋糕?」半跨出的腳步遲疑了一下,「留一點給我下午當點心。」
慌忙的半側臉還是無情地消失在的門板後,那用力過度的聲響似乎也擊痛了韓澈的心。
「她今天怎麼這麼天真啊!韓澈做的東西什麼時候會放超過三個鐘頭?留紿她當下午茶?除非我的牙齒全爛了。」
正在慶幸少個競爭對手的萸君施施然地轉過頭來,卻對上韓澈異常冰冷的眼神,嚇得她一臉愕然地看向意殊,後者卻丟給地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沒事般地吃著早餐。
「在某方面而言,卓伶的表現的確像個白痴、不過,通常白痴是不會故意傷人的。」咽下一口牛女乃!」意殊以低喃的音量自言自語,清楚地溜進韓澈耳朵里。
韓澈還以一抹苦笑。他一向有自知之明。
苞卓伶扯上關系,這輩子是不會太好過了。
看著他們一來一往,萸君的腦袋還陷于世界末日的迷思中。
「意殊,你今天話怎麼這麼多?平常你不都是以單音節敷衍我的嗎?」
她得回去翻翻黃歷,看看上頭是不是寫著︰大煞日,異象多,躇事不宜。
***
從那一夜之後,卓伶自我反省了一下,開始學著對韓澈尊重,將他的地位從萬能廚娘,提升到善廚藝的好室友,韓澈對她的改觀不置可否,依舊冷靜自持,偶爾放放冷箭跟她爭論幾句。
日子過得平淡愜意夾帶著些許辛辣,對懶散的卓伶而言,這樣的生活正合她意,除了韓澈夜歸的這幾天外。
最近韓澈不曉得在忙什麼,三天兩頭到凌晨才進門,一個十七.八歲的小男生在外頭廝混這麼久,連墮落的大學生都看不過去了,于是她決定要好好教育他一下。
漫無目的的按著遙控器,卓伶大半顆心都放在壁上的時鐘,至于電視上演的是摔交還是鎖碼,她一點都不在乎。
懊死的韓澈!都清晨一點了還不回來,不曉得背地里瞞著她做什麼壞事!
「真難得,你還沒睡啊。」出來洗毛筆的意殊發現躺在沙發里的不是夜貓子萸君,而是生活作息如老頭子般的卓伶,驚訝得甩落了幾滴墨汁。
「嗯。」卓伶不經意地應聲,不讓她知道自己在為韓澈等門。
「睡不著看這種節目會更糟喔。」意殊神秘地笑了一下。
卓伶這時才發現電視上那對恩嗯啊啊的男女的確不適合失眠的夜晚,干脆關上電源.直接面對意殊詭異的笑容。
「你有話要說吧?」
看她英名其妙的傻笑,卓伶知道她一定又挖掘到什麼。
或許是班上無關緊要的八卦,或許是她突然想分享的心事,也或者是她最近的觀察心得。
「韓澈還沒回來嗎?」意殊小心翼翼地整埋洗淨後的筆頭,隨口問道。
「那個不良少年不知道混到哪里去了,居然常常夜不歸營!讓我遇到,非好好教訓他一頓不可,才高中生而已,居然比我們還放蕩!」提到那個不肖男孩,她沒吃晚餐的肚子里滿是怒火。
「萸君不也還沒回來。」
「跟她同居這麼久,你哪天看過她準時進門?她已經沒救了,她愛跟誰聊天聊到天亮,愛跟誰打麻將、玩電動,玩到三天三夜不睡,我都不想管了,反正她這麼強悍,沒人敢欺負她。倒是那個最近才發育完全的韓澈,萬一步入歧途,我拿什麼賠琦邊一個天真無邪的外甥啊?」卓伶為自己善良的情超感動,所以韓澈最好識相的別給她捅摟子,辜負她的養育之恩。
「你很關心他,」呆滯的眼楮閃過—絲了悟,意殊的傻笑多了些興味。
「拜托,你別又來了!我承認我關心他,但都是出自責任感。崎邊把他托付紿我,我有義務保證他的成長。所以你別說得這麼噯昧,還用一些惡心叭啦的片語形容我跟他的關系。我們之間就跟我和你和萸君一樣,只是感情好的室友罷了,若要說他是我兒子我也不反對,只是他會翻臉就是。」每次只要跟意殊聊到韓澈,她就會用奇怪地眼光瞄她,好像她掌握了她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看得人心發毛。
「我總覺得你對他很特別。」
「我對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態度,對你對他或對任何人,我的態度都是獨一無二的。所以,能不能停止你那荒謬的粉紅色想法?我跟韓澈沒有其它浪漫關系。」
她知道意姝眼底的意思,她一直期待她貧瘠二十多年的愛情能有發芽的一天,剛好韓澈又是離她最近的異性,因此她理所當然的以為,他們該有點什麼才對得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