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詞?」
「我背給你听。」女娃得意歪頭,聲音清脆,抑揚成曲,「愛他時——似愛初生月,喜他時——似喜梅梢月,想他時——道幾首西江月,盼他時——似盼辰鉤月,當初意兒別,今日相拋撇,要相逢——似水底撈、明、月。」(無名氏《塞鴻秋•無題》)
「……哪里像爹!」
青色從男孩額心泛開,一路刷下。
後記——鐘情記
元世祖忽必烈在位時間,若以公元計算,應該是AD1260-1294年,而以中國傳統記年,這段時間內有兩個年號,一為「中統」,其後為「至元」。
忽必烈死後,由其孫鐵穆耳續帝位,即是元成宗。
元成宗在位十四年,除第一年即位仍沿用忽必烈的年號外(即至元三十一年),其後改過兩次年號,第一為「元貞」,此年號僅用兩年;第二為大德,此年號用了十一年。
廢話……以上算是吧。
說了這麼多……如果各位覺得故事中的時間有點不明,針某在此多——嘴,解釋一二。即——
鮑元1295年——元貞元年,木默與拿鶴初遇。
鮑元1297年——大德元年,木默與拿鶴再遇。(咪吶,明白了嗎,所以從1295跳到1297,就變成了大德元年——雖說都是元年,明白的ok?)
大德元年在歷史上常與元貞三年相混,中國古記年大抵是有些誤差的,針某也說不準(不許嘲笑我)。
其實呢,曾想過在正文中直接用括號注明——大德元年即1297年——這些字樣,但仔細思量……唔,唔嗒,還是放棄了。
如果覺得針某越解釋,你們越糊涂……唔,請自行將故事中的年號換成公元記年吧,諸如——
元貞元年=AD1295
元貞二年=AD1296
大德元年=AD1297
大德二年=AD1298
大德三年=AD1299
大德四年=AD1300
大德五年=AD1301
……
鎊位,不管故事中是有的還是沒有的,請以此類推,我全列出來供你參考。這樣就一目了然一了百了一手遮天一人得道雞犬飛升……
如果推算失誤,請不要指責針某,本人不是(注意這個字眼︰不是)歷史的,又考古的,專家。
外篇木默的炸麻花記
作者嘮叨——
麻花,在中國元代,這個詞並沒來用來指現在我們所謂的「油炸麻花」,那種類似的食品是叫油炸鬼,或寒具、 子、油胚之類。
之所以在文章前放上這麼一句,其實……呃,主要是因為,在正篇故事中,本人是非常遵守時代原則的,小小的膽子,根本不敢用「麻花」一詞,所以,在本人以下的外篇故事里,實在不想用寒具啦 子啦之類,所以,就借「今」于「古」,一律用麻花表示(哪管它元朝是不是有這個詞呢,是不)。
另︰中國元代時,胡羅卜就已經在民間種植開了(誰敢告訴我元代沒有胡羅卜,我吃給你看!)。
請不要太……過于認真地考證故事里的用詞,本人已經在此申明了哦!
陽春三月——
在那麼的某一天,木默咬著自家多情夫君精心炸制的飛葉酥,覺得身為寒食店小老板的妻子,理應會一手才行。所以,在夫君身後「觀模」加「學習」,她自認——倘若夫君哪天外出,她也能獨自完成店里的食品制作。
這一天,午飯後——
捋袖卷衫的秀麗女子以布包頭,圍上干淨的兜裙,開始了自己偉大又興奮的第一次——炸麻花。
「面粉!」
俊郎的男人立即送上一盆,順手幫妻子倒在砧板台上。
「水。」
為人夫者,立即又送上一勺清水,順手幫妻子和和面。
「要放鹵糖汁,對不對?」小小一勺,混進面里。
「對。」男人溫柔地笑著。
「要放發面,對不對?」
嗯——男人點頭。
「要放油,對不對?」
嗯嗯——男人用力地點頭。
所有材料全部堆入面堆,木默深吸一口氣,開始第一道工序——揉面團。
啪啪——咚咚—— 當——咯吱——
劇烈的聲響從砧板台上傳來,驚動了捏泥人的曲家小妹緋鶴。蹬蹬蹬跑到廚房,見自家二嫂對著砧板又捶又打又敲又踢……踢?
「二哥,二嫂……干什麼?拆桌子?」
「不,炸麻花。」揉揉小妹的頭,俊秀男子密切關注愛妻的一舉一動。
「……」好厲害的二嫂!真是炸得天地變色、風雲又起啊!
曲小妹雙手合十,敬佩閃閃地瞧了二哥一眼,退回自己的冥頑不靈閣。
這一廂,木默繼續揉面、拍桌、兼調味。
一炷香後——
「拿鶴,油鍋好了嗎?」
「好了。」男人笑意不減。
「那我開始做麻花?!」滿臉面粉的女子興奮地握拳彈指,躍躍欲試。
「好哇。」為人夫者永遠是妻子堅強又牢固的支持後盾。
刷——咻——手起刀落割下一塊發酥成功的面團,木默雙腳微張,與肩同寬,兩手開始用力拉扯。待到拉出長長的面線,手腕靈巧晃動,她開始將面線打旋。
旋旋旋,努力地旋……
繞成這個樣子……可以了嗎?
不放心地看看夫君,見他微笑點頭,她唇兒微抿,將面線合攏,借著旋力繞成麻繩模樣。
不行,太長了,多繞一次。
終于,一條麻花初形誕生了。
「可以放到油鍋里了嗎?」她非常虛心地求問夫君。
「……放吧。」
黑影凌空飛閃,準確直接沒濺一滴油地落入油鍋內——當然,這里所謂的「沒濺一滴油」,必須將油炸過程中因水分而濺起的油滴除外。
??香氣撲鼻。
??香氣引來一個俊美中帶著濃濃落拓氣質的中年男人。
「木默啊,是你在炸麻花?」中年男人立在門外,只探頭嗅了嗅廚房。
「是啊,公公。」
??——香氣將某閣中捏泥人的曲小妹又吸引過來。
「二嫂,炸好了沒,我要嘗嘗。」
「好啊。」看夫君一眼,在點頭。嗯,可以撈起來了。
打撈——瀝淨油滴——起碟!
三步一氣喝成,英姿颯爽,動作流暢得堪比一幅畫兒。
「緋鶴,你先嘗。」
曲小妹看了一眼,眨眼,「……還是……爹先嘗吧。我等下一鍋。」說完,快跑。
中年男人在門外瞟了一眼,「手藝不錯。為父這些天腸胃不好,不能吃太多油炸東西,二媳婦難得做出來,讓鶴兒先嘗吧。」
笑出落拓又迷人的成熟微笑,中年男人——曲父——緩步走開。
「拿鶴?」滿懷期望的小臉轉向夫君,沾滿面粉的臉蛋糊得像花貓一樣,正殷切以盼。
「好,冷了我就吃。」
「那……我可以開始第二鍋了?」
「當然可以。」男人從不掃拂妻子的興趣。
陽春三月,午後,綿綿暖意盤旋不去。間或,融融笑語飛出廚房,伴著??,伴著……一陣陣香氣。
窗邊木台上,瓷碟中的麻花色澤鮮黃,又大又酥,約有成年男子的半條手臂長。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