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已經到了,不吵你也不行呀!快點起來!」司機推推她的肩,想早點收班回去休息。
「啊?到了?對不起!」她迷迷糊糊地醒來,對上司機的大臉,下車拿了行李後,又回頭向司機道謝,才轉身拉著行李走向公車站牌,轉搭公車回家。
鮑車到站,她再次提著行李下車,慢慢散步回家。
「果然不該胡思亂想,居然作那種夢。」她深呼口氣嘆道。
走向租屋處,正想努力將行李扛上三樓,手上的重量突然消失了,她驚訝地回頭,倏地瞪大眼。
「嗨!好久不見!」楊傲菽微笑地拎起她的行李,率先走上樓。
「你——怎麼……」她呆在當場,直到看不見他才匆匆追上去。「你干嘛搶我的行李?」
她的運氣怎麼這麼差?還以為他會在國外某個角落出任務哩!近兩年他們偵探社的業務範圍不斷地擴大,他留在台灣的時間甚至比她更少。
「你的行李超重對不對?有沒有被罰?」他卻和她聊了起來。
「當然了!被罰了一千多塊……啊?這不是重點啦!你怎麼會突然出現?」她跟在他後頭走,都不知道這里到底是誰家了。
「你去了柬埔寨,我則跑逼全亞洲,算來我們快一年沒見面了,你有沒有想我?」楊傲菽站在她的住處門口等她上來。
四年來你跑我追,拒絕的把戲她玩過千百回,他早被訓練得什麼風浪都擊不垮了;比耐心,他絕不會輸她,他深信總有一天可以突破她的心防,將那堆煩人的死結全解開,她會是他的!
「怎麼可能?」她雖不願,但真的很累了,只好開門進去。
「好狠!幸好你沒搬家,不然我連人都堵不到了。」他開著玩笑,拖著行李進去。
也許四年前會堵不到人,可經過這些年的歷練,他可以自負地說,這世上不會有他找不到的人,尤其是定居在他心頭的她。
站在客廳里他環視一圈,里頭的改變不大,但自從去年起她調到國外,這房子就經常空著沒人住。
這些年他只要人在台灣,總會不時過來看看,可惜燈光亮著的次數少之又少,這回總算等到她回來了,她應該會待上幾個月吧?他會把握這段時光的。
「我不是你該堵的人,何必浪費時間呢?請速回吧!」她眼楮都快睜不開了,可當她瞧見滿屋子的灰塵時,卻又想動手清乾淨。
她應該可以再撐一下子吧?她決定先把人趕出去,速戰速決,她才能躺下來睡個過癮。
「是不是該由我決定吧!」他站在客廳里,瞧她一臉的疲憊又想整理房子的模樣,乾脆動手替她整理。
「你干嘛?」
「看你一副站著都能睡著的模樣,你還是去抱棉被吧!放心,等你睡醒了,屋子也乾淨了。」
「你在說什麼啊?」雖然被他這麼一說,她更想睡了。
「少逞強了,還是你希望我抱你進去?」他直起腰桿半威脅著。
「你別想!」她連忙退了一步。
「你若害怕一個人睡,我也可以陪你一起入夢喔!」他漾開性感笑容誘拐著。
「我怎麼可能讓你留在這里卻自己跑去睡!」她惱火的瞪著他,這家伙居然來這套?
「不放心的話,你可以將房門上鎖啊!」他一副很好商量的樣子。
「你是偵探耶!一般的鎖哪難得倒你?」她蹙眉睞著他。
雖然不時的拒絕他,卻也沒忽略「陽光偵探社」的名聲正逐步上揚,而他更早當中的佼佼者。不過數年的光景,他已經建立起完美又令人崇敬的專業形象,難怪藍光集團至今仍想拉他回去繼承家業,他的能力果然超凡,非一般人能及。
「不會吧?你真以為我會偷襲?」他來到她的身前,微微傾身笑問。
「不是,我的意思是有外人在,我睡不安穩。」她被逼到牆邊,吶吶地回答。
楊傲菽眼里閃過一抹陰郁,瞧了她許久才默默地轉身,就在她以為他要離去時,他卻轉進廚房,找到掃把開始清掃起來。
她被他那受傷的神情震得心慌意亂,趕人的話再也說不出口,但讓他留下來絕對是個壞主意,怎麼辦呢?
瞥見她不知所措地僵在原地,他停下清掃的動作望向她,眼里的受傷已經不見了。
他微笑地開口,「你有兩個選擇,第一,拿牙簽撐住眼皮,站在這里看我打掃;第二,進去抱棉被好好睡個夠。不過我必須提醒你,不論你的選擇為何,我絕不會離開,你慢慢想吧!」說完,他居然認真掃起地來,不再理她。
她呆呆地看著他清掃,腦袋處在當機狀態。這算什麼啊?
「腳!」他掃到她站的地方,用掃帚頂頂她的腳要她讓開。
她望向腳邊,乖乖退到房門邊,而他居然沒瞧她又繼續掃,她看看床鋪,又看看他的身影,終於敵不過睡意,決定先睡再說。
她換好睡衣,把床單全換了,才窩進被窩里,不到一分鐘已經沉入夢鄉。
楊傲菽將客廳打掃好,才躡手躡腳踏進她的房間,見她已經入睡,才揚起嘴角安心的坐在床沿,凝望著她。
他等了多久,才有這麼接近她的一刻!
縱然她不肯再相信他,但他不會放棄的,她是他早就認定的人,他怎麼可能松手呢?
輕撫著她愈顯嫵媚嬌柔的清麗容顏,他的眼里只有決心而無退讓。
窗外天色已經變暗,入夜的城市燈光一盞盞亮起,睡美人終於悠然轉醒。
「嗯∼∼好舒服!」黎亞澄張開眼,有種好滿足的暢快。她似乎很久沒這麼好睡了,瞧著熟悉的天花板,還是自己的家舒服。
家?對了!她回來了!這次在東埔寨待的時間比她預定的要長上許多,主要是因為人員調配出了狀況,她等於是連待了兩期。
對了!他呢?
她倏地起身終於想起他了,望向客廳卻是一片漆黑……是她在作夢還是他已經走了?
「四年了呀!好長的時間!卻像陣煙就過去了。」她又想起那年撞見他和未婚妻相擁的事了,雖然知道那是誤會,卻讓她重拾差點被她遺忘的信念。
大家總說時間能證明一切,雖然他一再表明和未婚妻絕不可能,但四年過去了,他們仍保有婚約,算來他們才是最有可能在一起的伴侶,所以,她不再抱持任何期待,她可以容忍自己心中全是他,卻絕不允許自己去介入別人的家庭,即使那個家庭尚未建立。
「是嗎?這四年卻一點一滴刻在我的心上,我絕不會忘記的,包括你一次又一次無情的拒絕。」優雅的男中音在黑暗中響起。
「你……沒走?」她望向發聲處,他在她的房里?
「小妞,你剛回來,我也是剛下飛機,又幫你整理房子,我也很累耶!」他起身打開燈,房里亮起柔和的燈光。
她瞧見沙發上的棉被,才發現他之前是窩在沙發上。
「剛回來?那你還幫我打掃?你有病啊?」為什麼不回去休息呢?她抑下住心疼。
「至少可以留在這里呀!我好久好久沒見到你了。」他又走回沙發包回棉被里。他是有病,而病毒是她。
「何必呢?」她無聲地嘆息。
「上次見到你是去年你從越南回來時,可惜只見著兩次面,偏你都不理我,其中一次還當著我的面甩上門。之後我懷著濃濃的惆悵去出任務,不過心中還是夾雜著微微的感動,你知道為什麼嗎?」他趴在沙發上凝望著她。
她睨著他,強迫自己保持沉默。這家伙常會語出驚人,天知道他是不是想拐她?
「他們都說我有被虐狂,其實只有我自己明白,至少我當時見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