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難怪一路上我都昏昏沉沉的,原來是發燒了啊!」他呆呆地喃喃自語。
「你怎麼這麼不懂得照顧自己?居然連這種事都沒發現?」她推他躺平在床上,又突然把他拉了起來。「你先把衣服換好,我去拿耳溫槍和冰枕。」
王伯海听話的換上休閑服,然後鑽進被窩里乖乖躺好。雖然昏昏沉沉的很不舒服,但至少不必再接受她的逼供;天知道他還能撐多久,那丫頭再沒防備地將唇湊到他跟前的話,他肯定會獸性大發地撲上去狂吻了。
「沒想到你還挺合作的嘛!」拿著各種退燒用品回來,見他四平八穩的躺著,她的怒氣早消失無蹤。
「嗯!看到這張床,突然覺得挺懷念的,所以就自動躺平了。」他揚起嘴角打趣道。
「先喝點溫開水。」她將保溫杯遞過去,他坐起身子乖乖喝掉半杯,她才把耳溫槍交給他自己量。他量好後瞄了一眼,有些心虛地交還給她,深怕她又要發飆了。
「天哪!三十九度欸!你到底在搞什麼啊?!是不是要等腦袋燒壞了,才有時間去發現自己正在發燒?」她連忙將他推回床上躺平,再替他把棉被蓋好。
「腦袋燒壞了?那樣要怎麼發現?真的燒壞的話,恐怕什麼事都無法去發現了吧?」他直覺的應道。
「不錯嘛!還能回嘴,看來你的腦子還挺管用的。」她用冰枕取代他原有的枕頭,又撕了塊退熱貼布貼在他的額頭。
「這樣很冷欸!」額頭突然傳來一陣清涼,他冷得縮了縮脖子。
「不然我請對街的林醫生過來替你打針?」她口氣不善地瞟著他。
「不要!請那個庸醫來會死人的!」上回許雲天被他扎了兩針,那哀號聲響徹雲霄,把他們所有人都嚇壞了。
「嗯哼∼∼你自己選一種好了。」她兩手抱胸,像是等著看好戲似地瞅著他。
「冷雖冷,久了習慣之後也挺舒服的。」他勉強擠出難看的笑容,將棉被拉高蓋到臉部,只露出一雙委屈的眼楮。
「你剛下飛機嗎?」被他的模樣逗笑了,她坐在床邊柔聲問。
「嗯!罷從澳洲回來。」
「在飛機上有小睡一下嗎?」
「唔……應該沒有吧!」一路上心里滿滿的都是她,他怎麼可能睡得著呢?
「那你好好睡一覺吧!也許等你醒來,燒就退了也說不定呢!」
「好!」他閉上眼,腦海里停留的是她關懷的眸光,帶著她真誠的體貼,他安心地沉入夢鄉。
「再來一碗!」王伯海胃口大開地將碗遞過去。
「不行!你已經吃太多了。」施凱雯卻將他的碗給沒收了。
「可是我還很餓欸!」他探身想將碗搶回來,偏偏她故意擺得老遠,讓坐在床上的他怎麼也構不著。
「你已經吃了三大碗了,哪有病人吃這麼多的?」她雖然嚴格地控制他的食量,心情卻顯得很好,因為他的胃口好,表示他的病情並不嚴重。
「你明知我的食量大,那一點點粥哪夠啊?」他嘟嘴抱怨。
「正因為知道你是大胃王,才讓你吃三大碗的。」她已經很放水了欸!
「你怎麼可以這樣啦!我的肚子還在咕嚕咕嚕一直叫個不停欸!」他模著仍然扁平的肚子,垂涎地瞄著那鍋美味的熱粥。
「你還在生病,腸胃的消化能力比較差,不能一次吃太多,不然傷到胃就糟了,還是先休息一會兒再吃吧!」她很堅持這一點。
「餓太久才真的會傷胃,你別欺負我啦!」他開始耍賴了。
「到底誰欺負誰呀?」施凱雯哭笑不得地瞪了他一眼。
王伯海只吃了個五分飽,反而比什麼都沒吃還要餓,不甘心地瞧著她姣好的身影正勤快地收拾碗筷。要是讓她收走了,就真的要餓肚子了,不成、不成,他得想個辦法。
他突然綻放燦爛的笑容誘拐她。「小雯,你知道我很久沒回來了,超想念你的好手藝,你就看在海哥平時對你不錯的份上,再賞我一碗好不好?」
為了吃,他不自覺地連美男計都用上了,不僅奉上迷人的笑容,還免費加贈深情款款的凝望想說服她。
施凱雯沒想到久違的溫柔笑臉會重現江湖,她愣愣地瞧著他,差點就順著他的話應聲說好,卻在瞧見眼前帥哥的目光全盯在她身後那鍋熱粥上後回歸現實。她惱火不已地漾開一朵令人目眩的嫵媚笑容,卻給了他一句令他心碎的答案。
「不行就是不行!」鏗鏘有力地砸上他的腦門。
「啊?你好狠心!」他的笑容僵在臉上。
「海哥,不是我要說你,你越來越像奸商了,這實在不是個好現象。」她一臉憂郁地瞅著他。
「你少栽我贓,瞧!我這麼善良的臉哪里像奸商了?」他忿忿不平地反駁。
「你還敢說?居然想使計拐我,這樣哪里不像奸商了?根本就是好不好?」她可是有憑有據,才沒誣賴他呢!
「可惡!你惡意苛扣我的糧食已經很不人道了,現在居然還污蔑我的人品,你給我說清楚講明白,我到底使了什麼奸計拐你了?」他剛剛明明只是拚命裝可愛而已,這對一個三十出頭的大男人來說絕不叫使計,根本是計窮之下的不得已之舉好不好!
「厚∼∼說就說,你故意擺出美男計的陣仗引誘我,還敢說沒有!」她理直氣壯的指著他。
「美男計?!」他差點驚聲尖叫,他這麼陽剛的男人還能使出美男計嗎?這實在比栽他的贓還要污辱人。
「本來就是,居然對我使出這種迷魂大法,你老實說,你用這下流的手段,在國外拐了多少金發美女?」她酸溜溜地瞪著他。
「哇靠!你是太閑了還是太無聊?為了碗粥居然可以扯出這麼長一篇『高論』?!算了,我放棄了。」他告饒地躺回床上。
「哼!被我說中了吧!你們男人就是這樣,每每被逮著把柄之後,就開始『顧左右而言他』了。」她難掩憤恨又心痛地胡亂收拾著碗盤。
「這樣也不行?你也未免太會捕風捉影了,應該叫洛希重金向施記挖角的,你很有當偵探的潛力。」
「哼!」她認定他只是不想提起在國外的風流韻事,心情低落地端起托盤,轉身就想離去。
王伯海瞧著她落寞的身影,心中嘆息不斷,他是不想提,因為他不論身在何處,心中一直住著同一個人,而她卻已經是別人的,他還能怎麼樣呢?
「你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擾你了。」她走到門邊才回頭幽幽地道。
「小雯,我只能告訴你,我對金發過敏。」他還是忍不住向她解釋,卻也只能透露這麼多了。他不想踰越好不容易才撐起的那條線,他可以肯定,只要一個忍不住越了線,這些年來的努力和壓抑將全數付諸東流。
罷關上門的她听見他的話,不禁愣在門邊。這意味著什麼?難道他是在告訴她這些年來他都沒在外頭亂搞嗎?不管是真是假,听到這話還是讓她覺得好開心,她放下托盤又探頭進來。
「既然你這麼乖,再賞你一頓餐後水果好了。」說罷,她淘氣地關上門。
「啊?」王伯海聞言愣了一下。搞什麼啊?她是在告訴他,若早點承認不喜歡洋妞,就能填飽肚子嗎?這小心眼的壞丫頭!
拿她沒轍地躺在床上,他忍不住揚起嘴角,就算她是別人的,但和她相處真的會讓他心田開滿朵朵名叫溫柔的小花,偶爾享受一下這種幸福的滋味,應該不算越線吧?更何況他正在掛病號,生病的人最大了,他咧開大大的笑容等著水果上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