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特和何允沖對望一眼,才看向桌上的圖,何允沖的臉色變了,肯特則捂著下巴沉思。
白皓菱欣賞著成麗的設計圖,難怪她那麼有自信,也許她真的比不過她吧!她握緊手中的圖稿,心中更加緊張了,她安慰著自己,至少她盡力了。
「小四,一二幕的圖都給我。」何允沖交代完便和肯特低聲交談著,他把第一幕的設計稿放在桌上,其他的卻拿在手中和肯特討論著。
其他人的臉上寫滿驚訝,他們從來不知道成麗的實力這麼強,尤其是對照了放在桌上,老板第一次讓他們看到的第一幕設計圖後,更是佩服,成麗的風格和老板畫得幾乎一致。
成麗完全符合老板想要相輔相成的效果,大伙立時議論紛紛,耳語不斷。
當白皓菱看到初稿時,整個人呆住了!那是初稿?怎麼回事?她沒見過呀?當時她只看到一張完全不一樣,很簡略的草圖!
她呆呆的轉頭看向成麗,她也示威的回望著她,一臉「我就告訴你我有特別資料嘛!」。
「小泵娘,換你的羅!」肯特先生溫和的轉向白皓菱。
「呃……我可以請問一下,這張是初稿?」她遲疑的問道。
「當然了,那天就拿給你看過了,別說你忘了。」小四搶著回答,神情依然閃爍。
何允沖揚了揚眉,立時明白了當中有問題,肯特好奇的低聲探詢,兩人不時低聲交談。
「我……」她想說她沒見過,但……算了,都到這時候了,說也沒用!但和成麗的比起來,她的圖簡直可笑到極點,是她太放任思緒亂飛的結果嗎?
她顫抖的將作品攤開,已經知道結果了,而且一定會被恥笑……天!她以後還有什麼臉見他們?
截然不同的作品攤在眾人面前,肯特先生眼楮倏地一亮,微微往前一步;何允沖也愣住了,這是她的作品?
春意盎然!充滿活力!讓人忍不住想手舞足蹈。
阿光的嘴張得大大的,再也合不起來,現場鴉雀無聲。
肯特和何允沖再次低聲耳語,然後將成麗的圖一並放在一旁,兩人臉色顯得有些沉重。發生這種事,是他們最不願意見到的事。
滿室的靜默讓白皓菱窘到全身又紅又熱,她掙扎著想替自己幼稚的圖解釋一下。
「我想那個站在冰天雪地中渾身充滿絕望的男人,一定很渴望像蝴蝶般破繭而出,讓人生變成彩色的,所以我的用色刻意大膽鮮艷,一個大男人弄得花枝招展是有點可笑,但……」
她越說越小聲,因為肯特先生還有何允沖全都興致昂然的聆听著她的解說,她這才驚覺自己又大放厥詞了,臉轟一聲漲紅,她扯著裙擺尷尬的低下頭來。
「真是太精采了。」肯特笑著開口,眼楮仍離不開白皓菱的作品。「以目前手上的資料來看,似乎是前一位小姐的作品比較接近。」
「的確是這樣。」何允沖也盯著白皓菱的設計圖,平淡的附和。
「所以是我贏了?太好了!我就知道我一定會贏的!」成麗立刻發出狂喜的笑聲。
在場每個人臉色都很奇怪,這樣的結果無法讓人心服!
成麗得意洋洋,張狂的取笑她。「雖然早在預料中,但你的圖也未免太差勁了,看圖說話不會嗎?這樣的圖也敢拿出來?我都替你覺得丟臉!」
白皓菱尷尬的抽動嘴角。「說得也是,是我太不自量力了,謝謝大家給我這個機會,謝謝肯特先生。」
她慌亂的想把丟人現眼的作品收起來,但肯特先生眼楮閃閃發亮,一臉笑意的阻止了她。「再讓我欣賞欣賞吧!」
就連何允沖都笑了,因為肯特先生那眸光他太熟悉了。
白皓菱卻完全模不著頭緒,只覺得再留下來實在太丟臉了,她無措的扯著衣角。「那就不打擾你們了。」
「小菱先別——」
何允沖還來不及阻止,她就落荒而逃的沖出去。
天!她再也不要過來這里丟人現眼了,
「現在起我就是正式的助手了,對不對?」成麗迫不及待地想拿獎賞。
何允沖在白皓菱離開後,臉色當場冷凝了下來,他近乎冷酷的問道︰「你真的認為你有資格嗎?」
第九章
成麗微微心驚,下意識的瞧了小四一眼,才回答︰「大師說我的設計圖比較接近,不是嗎?」
「我可以問你的原創構想嗎?」何允沖將他們交換眼神的動作全瞧在眼里,大致明白發生什麼事了。
「就是把初稿想表現的更淋灕盡致的展現出來,像受縛、像絕望……」瞧著他略帶鄙色的了然淺笑,她越說越心虛。
她只是把小四給她看的第二幕的原稿修改一下,並沒有認真去思考,她早認為自己贏定了。
「你的描述比較像我的,和你的不太一樣。」何允沖將其他的圖放在桌上,眾人一瞧立刻明白,原來她是作弊抄了老板的作品。
「啊?好像,這不就更加證明我很了解你想表現什麼,我絕對設計得出你想要的東西嗎?」她故作驚訝的笑著。
阿光搖頭失笑,她顯然完全不明白老板要的是什麼。
「我問你,舞台劇吸引人的地方在哪?就是它豐富多變的內容,如果從頭到尾死氣沉沉的,誰看得下去?那還不如別演了。」何允沖嘆口氣。
「可是——」
「這出戲有四幕,講的是一個男人一生的起伏心境,曾經絕望到充滿希望,以幕別區分,我設計了四個大方向,最後兩幕的內容連小四都沒看過,第四幕我還沒動筆,你們可以看看我寫的企畫。」
何允沖將筆記本攤開,阿光接過去將大綱念出來。「嚴風刺骨,絕望冷冽,靈光乍現,春意無限。」
「我只想看看你們的創意能被激發到什麼程度,令人驚喜的是,小菱居然將我還沒動筆的部分表現出來了,誰的創作比較貼近,不必我再強調了吧?尤其她連初稿都沒瞧見過。」何允沖睨了小四一眼,又是長長一嘆。
小四知道瞞不住了,羞愧的低頭不語。
成麗希望落空又在大師和眾人的面前出糗,她知道自己是徹底失去資格了,羞憤的離開。
肯特沒理他的「家務事」,專注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白皓菱的作品上。「唉!這小丫頭弄得我心好癢呢!」
「哦?有多癢?」何允沖好笑的問道。當年肯特瞧見他的作品,就一直纏著要他當他的徒弟,他可是被纏到受不了才笞應的。
「對了,她就在隔壁對不對?我可以過去找她嗎?」肯特像個頑童般興奮。
「找她干什麼?」他要肯特的一句話,那是他欠小菱的!
「求她當我的關門弟子呀!」肯特搓著手,一臉的迫不及待。
阿光等人听見肯特的話,下巴當場掉了下來。
原來老板不是在臭屁,當年真的是肯特大師求他當徒弟的,而白皓菱居然也夠格讓他求?眾人目光一致的看回白皓菱的設計圖,他們不得不佩服,她的確是個天才!
肯特愛才的心,何允沖最了了,他當場笑出來。「我就在等你這句話!」
肯特不以為意的笑道︰「你這賊小子,越來越精了。」
「那是因為她夠格!」何允沖與有榮焉的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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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肯特先生走進客廳後,白皓菱的神志就處在飄忽之中,直到肯特先生被艾先生接去片場進行下一個約會,她仍呆若木雞反應不過來。
「我不是在作夢吧?」她喃喃自語。
「你沒作夢,是在神游太虛,快回魂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