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但現在這麼冷,常常有寒流來襲,你身強體壯,就算得了風寒還沒什麼關系,萬一傳染給譚姊怎麼辦?」
「你說這什麼話?我生病不打緊,譚蓮感冒就很嚴重?」他精眸一斂。昨天就發覺她很崇拜譚蓮,不過也未免大超過了吧?她的大小目令他很不是滋味。
「我的意思是……你的抵抗力應該比較好嘛!」她也有些不滿,他這算什麼男朋友?怎麼一點也不替譚姊著想呢?
「哼!」
「喂?你到底為什麼睡在地上啊?」她還是很好奇。
他瞅著她半晌,才吶吶的開口。「你保證不會跟別人說?」
「我發誓!」她立刻立正站好,舉起右手像個優良童子軍。
「不會笑我?」被她好笑的舉動惹出微微笑意,他的眸光放柔了。
「絕對不會!」她的頭搖得像博浪鼓。
「你有听過嗜睡癥嗎?」他好笑的伸手定住她的頭。這女生怎麼這麼好玩?對每件事都很認真,跟他的隨性有很大的差異。
「嗜什麼?」
「嗜睡癥,會讓我不時受到睡意的侵擾,就像今天。」他嘆口氣,很是無奈。
「不時——所以那時你才會睡在公園的涼椅上?」她總算明白了。
下午她叫了好幾次,就是叫不醒他,再加上公園的那次經驗……這樣看來他也挺可憐的,睡著時別人想對他怎麼樣,他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唉!心地善良的她臉上立時堆滿同情。
「所以下次又看到我睡著了,你不必擔心。」他可以想像下午她有多緊張,有些不自在的吩咐著。
「這種情況難道沒藥醫?」她情急之下月兌口而出。
听見這不倫不類的說法,他很不爽的賞她一記白眼。
「我的意思是不能吃藥控制嗎?比如像安眠藥那樣,它是可以睡幾個鐘頭,你這種則是吃了藥,可以保持清醒多久之類的。」她連忙慌慌張張的解釋。這兩天她吞下多少白眼了呀?
「醫生說我的情況是心理因素造成的,最好別服藥,免得留下後遺癥。」他邊說邊走出房間。
咦?怎麼客廳的感覺明亮許多,也寬敞了些,似乎變干淨了……
「那是什麼造成的呢?」她像個好奇寶寶般,跟在他的身後。
「我若知道還會讓它繼續煩我嗎?」他回頭又賞她另一記白眼。
「對厚!」她反應挺快的,在撞上他之前停住身形,乖乖收下白眼,還自嘲的扮個鬼臉。
「煩死了,肚子好餓!」他一整天沒吃東西,心情也跟著很差,他腳跟一轉,決定去弄點束西吃,而白皓菱依舊呆呆的跟了過去。
他踏進廚房差點被堆在門口的垃圾絆倒,令他更惱怒的回頭瞪人。
「怎麼這麼多垃圾?」
「啊!差點忘了要告訴你,睡老兄,真的不是我要抱怨,你嘛偶爾清清櫃子,你知道里面有多髒嗎?」她下午的寶貴時光全花在這里了。
「我不習慣做這種事也不會做。」他詭異的看著光潔如新的流理台。
這些垃圾真的都是從里面清出來的嗎?所以他剛剛瞧見的干淨客廳,也不是他餓得頭昏想像出來的羅!
「你看起來挺有錢的,不想做可以找人來做呀!」難得她有機會反睨回去,她開心的賞他一個特大號的白眼。
「所以才會讓你待在這里呀!」隨著屋里變干淨,他的心情突然大好,還揚起漂亮的嘴角,送她一個迷人的微笑。
「啊?」她一臉的茫然,但目光仍定在他漂亮的笑臉上。
「譚蓮說你是我的佣人,免費的。」他傾身貼近她,在她眼前漾開一朵賊兮兮的笑靨。
懊死的好看,白皓菱鼓著腮幫子,死命瞪著他惡劣的笑容。真的好想揍人,這家伙干嘛連賊笑都可以笑得這樣吸引人?真不公平!
餅了幾秒,她才听明白他話里的含義,當場包惱了。「你耳朵有問題呀?譚姊是說『室友』,差這麼多你也能听錯?」
「你以為天下有白吃的午餐?免費讓你住當然有條件了,清潔工小妞。」
他像領班似的檢查她的工作成果,將每個櫃子都打開來看,臉上掛著滿意的笑容。真幸運!這女人挺勤快的。
白皓菱沒好氣的瞪著他的背影,又瞄到他那討人厭的馬桶蓋,十指忍不住動了動,嗚——好想幫他大大整頓一番喔!
他一回頭就瞧見她眼里的渴望,眉頭一蹙,又加了一句。「你敢再亂動我的頭發,就把你轟出去,听見沒有?」
不能踫呀?她眼里閃過小小的失望。算了,不必付租金還是很誘人,她兩手抱胸想了想才提出交換條件。
「我打掃房子可以,那你要打理三餐。」
「你怎麼這麼笨?你在譚蓮那里工作,什麼時候會在家里吃飯呀?居然提出這麼可笑的交換條件?」他大剌剌的恥笑她。
「我有休假呀!你至少要把晚餐煮好,我會回來吃的。問題是你真的會煮嗎?會不會我吃一頓卻要在醫院躺三天呀?」她惱火的恥笑回去,光是看房子的髒亂指數,她才不信他變得出好料的咧!
「你可以試試。」若能讓家里天天這麼干淨,他不介意多煮一份。
正如她說的,他是可以請佣人,但那也意味著會讓不相干的人瞧見他的宿疾,他才不要冒那個險哩!但他完全沒細想到,為何他不介意讓她瞧見呢?
「我先聲明,如果太難吃我可要罷工喲!」
他的回答是打開冰箱,拿出昨天煮的咖哩,放上爐子加熱,他實在太餓了,沒心情想菜單。
「咦?那是什麼?咖哩?!是你煮的?」她跟在一旁探頭探腦。
「難不成是你煮的嗎?」
「我?吃我煮的就真的要去掛急診了,我天生沒有煮飯的細胞——咦?很香唉?看來不錯吃喔!」才剛加熱她就聞到濃濃的咖哩香,眼楮都亮了。
何允沖睨了她一眼。她是餓很久了嗎?不過是咖哩而已,也能讓她興奮成這樣?而且她好像也不介意他四處亂睡的毛病,真是個古怪的女生。
「睡老兄——」
「別這樣叫我,很難听!」他反射的就敲了她的頭一記。
「那睡美——」她捂著頭順口想叫,但還沒說完就接收到他更凶惡的目光,她只得乖乖收口。「親愛的何先生,你這樣要怎麼出門?連車都不能開吧?」
「我不開車,也極少單獨出門。」他有些怨懟的睨了她一眼。他本來就很少一個人出門,在公園那天是朋友臨時落跑,才會讓她有機可乘的。
「那你工作怎麼辦?」好可憐,連自由自在逛街的權利都被剝奪了。
「我的工作室就在隔壁。」他攪動著香味四溢的咖哩順口答道。
「那間神秘辦公室是你的?真沒天理唉!」她羨慕死了。
「不準你過去亂串門子,我最討厭有人在里面閑晃了,記住了嗎?」他又吩咐道,那里是閑人勿進的。
「閑晃?你當我很閑嗎?」她扮個鬼臉。不去就不去,誰希罕呀?
「你還有什麼蠢問題嗎?」他愉悅的笑問。
這女人雖然白目卻不哈他,也沒拿有色眼光看待他的古怪毛病,兩人的同居生活前途看好。
「只有一件事,你真的能煮東西嗎?萬一突然睡著怎麼辦?」她心里毛毛的發問。
「哪那麼夸張,睡意來時我會知道,關瓦斯的時間還有。」他漾開笑臉,將瓦斯切掉。
「那就好,好香……」她垂涎地盯著那鍋美味咖哩。
「啊!」他走向電鍋的腳步突然停了。
「怎麼?」
「忘了煮飯。」他難得的臉紅了。
兩人相視許久,又一起望向那鍋香噴噴的咖哩,默契十足的爆出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