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麼?我又不是壞人,而且你救了我,我替你倒杯茶算什麼?」她扮個鬼臉道。
「可是你是主子……」卓任文假裝畏畏怯怯的說,一邊偷覷她的臉色。
「唆!我現在不是叫馮什麼的嗎?可你明明是陳府的人,我算你哪門子的主子?而且我也不是馮瑜格,我莊子憶當你是朋友。」
「朋友嗎?這下子我是真的該感謝你了。」他難得地露出真誠的笑容,她那豪爽的氣魄令他激賞。
太奇怪了,這女人跌了一跤後居然變得這麼吸引人?怎麼辦?隱藏許久的性格快被她勾出來了耶!
「我掉下來已經七天了嗎?!」她拿辮子尾刷著自己的下巴,覺得很不妙。
「你傷得挺重的。」
「我問你,馮府是不是已經窮途末路了?」
「你家好得很,為什麼這樣問?」她奇怪的聯想讓他覺得好笑。
「可是你說馮瑜格是個千金對不對?」
「嗯!」
「照理說,古代千金小姐出門不都跟著一票丫鬟婢女的嗎?她為何落單呢?」就是這點讓她百思不得其解,難不成這個馮瑜格是把眾人甩掉,自己偷偷跑去自殺嗎?
「听說你的貼身婢女臨時被叫回府里幫忙。」他保守地答道。其實,他也很難想像出身馮府這樣富貴世家的她,怎麼會「只有」一名貼身婢女?!
「馮府到底出了什麼怪事,該不會是破產了,人人忙著跑路,不然如何解釋她‘失蹤’七天了,卻沒半個人找她呢?」真是一群沒良心的家人耶!
「我也很驚訝。」卓任文老實不諱地承認。
「你實在很不道德,救人也不救得徹底一點,為何不通知她的家人呢?」這就是她覺得他奸詐的地方,哪有人就這樣把一個千金小姐給藏起來的?
「因為我實在很想知道要多久你的家人才會發現,但七天也實在太久了。」他聳聳肩,原先只是閑著沒事做,想測試一下罷了,沒想到她在馮府這麼沒地位,真可憐!
莊子憶盯著他瞧了半天,他這麼說是否意味著什麼?難不成……
「原來如此,我懂了,馮瑜格是個陰險狡詐、心機深沉,成天只會算計人,無惡不作的壞女人對吧!」她用力拍了桌面一下,這樣就說得通了,所以大家都希望她早早死死去。
「怎麼可能?」
「那就是斤斤計較、貪小便宜,沒事亂嚼舌根的三姑六婆?」
「哈!」他翻個白眼。
「該不會她在家作威作福,搞得大家民不聊生、怨聲載道,巴不得她早死早超生?」
「不!失憶前的你溫婉柔順、蕙質蘭心,深得奴僕的擁戴,是個氣質出眾的大家閨秀。」只除了長相平庸外,他體貼的沒說出口。
「所以馮瑜格是個好女人?」
「沒錯。」
「這就奇了,為何這樣的女人出了事會沒人理呢?」她趴在桌上貼近他非常不解地問。
「你真忘了?」他默默退開一小段距離,又瞄了她一眼,干脆站起來踱到窗邊。
她那雙清澈明亮又慧黠的眸子好像會勾魂似的,太接近會害他有點想染指她。
「不是忘了,是根本不知道,告訴你幾百遍了,我是從台北來的莊子憶。」因為煩,她又開始毛躁起來了。
「你怎麼老是念念不忘台北呢?算了,馮姑娘,你過來。」他站在窗邊,正好瞧見兩個關系人。
「怎麼?」她好奇地從窗口探頭出去。
「那黃衫女子是你的親妹子叫馮妤慧。」
「拷!真沒天理,為何她長得還過得去,我……那個馮瑜格卻丑成這德行?」她不平地抱怨,從現代的完美女人突然變成明朝丑女讓她心浮氣躁的。
「你不算丑。」他忍不住笑出聲來。通常會直接大剌剌說出口的人,不會被這問題困擾,她應該不是真的介意容貌才對。
「違心之論!啊!我懂了,馮瑜格是怨婦所生,而她妹妹是受寵的小老婆生的,對不對?」她突然想到古代人都妻妾成群的。
「不!你們是同一娘胎所生。」他咧開大大的笑容,她的反應真快,這女人好好笑,啊!快忍不住了,好想玩玩她!「她身邊那人是你的未婚夫,我家少爺陳慶林。」他神情閃爍地道,等著看她的反應。
「看起來普普通通,這兩人倒還相襯。奇怪?都這樣卿卿我我了,他們怎麼還沒結婚……呃,我是說成親?」她痛苦地找到古代用詞。
「你沒听見嗎?我家少爺是你的未婚夫,你馮瑜格的未、婚、夫。」他一字一字說得好清楚。
「我的?」她倏地轉頭瞪他。
「是呀!你的未婚夫和你的親妹子。」
莊子憶趴在窗邊瞪著那兩個漸漸走遠卻依然相倚相偎的狗男女,直到人影都瞧不見了,她的火氣才猛烈爆發出來。
「哇哩咧!這對不要臉的奸夫婬婦!」
「哈哈哈……」卓任文爆笑出聲,趴在桌邊笑到不行。
「你還笑!厚∼∼他是你的主子,你該不會是幫凶吧?!他們幽會你就把風,順便替他們開房間、守門什麼的?真爛!」她跑過來踹了他一腳。
「把風?那不是你的責任嗎?」他笑著閃開,順便公布答案。
「關我什麼事呀?而且那個馮瑜格是受害人耶!她把什麼風?」她當他在開玩笑,根本不相信,哪有人這樣窩囊,甘心受人欺壓的!
「你沒听錯,像這次來普陀寺進香還願,你的任務就是替他們把風,讓你妹妹和你的未婚夫盡情幽會。」他趴在桌上偏頭盯著她笑,她的反應太好了,這樣一來日子就變得好玩多了。
「可惡!他們還有沒有人性呀?這樣欺負人?那個馮瑜格真是夠了,就這樣任人宰割?」她咬牙切齒地在屋里繞圈。這豈不是代表著她在明朝的日子不好過了嗎?這馮瑜格還真會替她惹麻煩呀!
「你以前的個性的確讓人很想欺負。」
卓任文搖搖頭,失憶前的她永遠也不會反擊,久了,根本沒人當她是一回事,她自己多少也要負點責任吧!
「這笨蛋馮瑜格長得丑就算了,怎麼連挑未婚夫都這麼沒眼光?」她開始挑剔了,坐下來用手指不耐地敲著桌面。
馮瑜格給她帶來這麼多麻煩也沒什麼,但至少找個像卓任文這樣養眼的麻煩嘛!那個陳慶林平凡到讓她提不起去解決問題耶!
「會沒眼光嗎?我們陳府可是揚州城首富,我家少爺又是獨生子,想嫁入豪門的比比皆是,算來是你高攀了。」他在心中加了句「以世俗眼光來看」。
「有錢了不起呀?還沒娶妻就先把上小姨子,怎麼?想建後宮三千嗎?」她不屑道。她干麼要嫁給這種爛人啊?!
「這……」這他就不予置評了。
「哼!人家屁羅河女兒回到過去,至少撈到一個專情又美得不可方物的曼菲士;我咧?居然分到一顆花心大蘿卜?不!比這更糟,根本是只沒品的癩蛤蟆,怎麼現實和漫畫差這麼多?」
「漫畫?」那是什麼東西?
「是啦!我承認回到這可笑的明朝我也變丑了,本來也不該太挑剔的,但至少人家曼菲士是個王耶!又美又有權還專情得不得了,可這個陳慶林咧?錢誰家沒有?長相普通到讓人沒印象就罷了,至少要有點人品嘛!沒人品就算了,安分守己懂不懂呀?居然這麼婬穢?太不公平了!我要回去台北!」
卓任文對她一口氣能自顧自罵這麼多話深感驚嘆。
「他們這樣苟且多久了?」她終于稍微冷靜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