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了什麼?我什麼時候傷害過她?到底發生什麼事?你一定知道,快告訴我!」韓宗諭一听更覺不對勁,不僅撐著門,還拉住她的手要答案。
「你沒傷害她嗎?你自己心知肚明。」難得生氣的何幼菱他的不知反省傍搞火了,語氣冷了下來。
「我不跟你講,把她的下落告訴我。」他要先知道她人在哪里,沒得到滿意答案前他不會松手的。
「你跟他唆什麼?直接叫他去死不會呀!」門後傳來一道又冷又不屑的聲音。
「換手。」何幼菱挺怕他的,連忙閃到來人身後。
「艾芸?你來什麼局!」沒想到她們居然認識,韓宗諭快氣瘋了,有這女人在,絕對不會有好事的。
「攪局?不!我是傳話的人。她要我告訴你,她決定跟你分手,從今以後互不相干,你愛怎樣搞隨你。」她給他一個不屑至極的一瞥,「砰!」地一聲將門關上。
盯著眼前的黑色大門足足有五分鐘之久,他才回過神來。
也就是說,他被甩了?而且是莫名其妙的被甩?
這不是若若會干的事,絕對有原因。可是原因是什麼?他一點頭緒也沒有!
也許是她鬧脾氣吧?
走回車上的他這麼告訴自己,過兩天她鬧完了就會出現,她那麼愛他,絕對舍不得離開他的。
一個星期後,他笑不出來了,她競連畢業典禮都沒回來參加,而她家的東西也都沒動過,他不死心干脆住進她家,等了半個月就是不見人影,看來她是真的想跟他斷得干干淨淨。
「算了!走了就走了,我又不缺女人!」韓宗論負氣的說,不願承認她的離去嚴重打擊了他。
為了忘記和她在一起時的美好與她的不告而別帶給他的傷痛,他無節制地狂交女友,更加放浪形骸,放蕩的行徑連幾個好朋友部看不下去了,但他眼里不時流露出來的脆弱,他們明白最不好過的人是他自己,但人都消失了,他們也沒辦法呀!
尤其是這回,女生們口徑一致對外,黎若玫的下落連他們都不知道,想幫也沒法子幫。
六個月後,放縱消失了,他不再強逼自己強顏歡笑,因為,他再也笑不出來。
他想她!想到出現各種幻覺。
以為見到的每個人都是她,以為一轉身就會見到她對著他坦率地笑著……他從沒想過會有失去她的一天,如今,他真的失去她了!
「為什麼?為什麼我不早點發現?發現你對我的重要性……我不能失去你,我不想失去你,若若,你好狠!」鐺!一只啤酒罐被他狠狠地投向牆壁落了下來,滾了好遠,而他則頹然地癱坐在地上。
他想起了那天他們聊夢想時,他尚未察覺自己的心意,卻已經把她擺進他的未來藍圖里了,而她卻苦澀地給他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
「那也要還在一起才行。」難不成她當時已經決定要離開他了?
為什麼?他說過不分手的呀!她也說過舍不得,難道現在她已經舍得了?
他氣憤地爬了起來,踉蹌著腳士晃到廚房,打開冰箱才發現沒啤酒了,他氣惱地甩上門,又晃回客廳里,沮喪地坐下,抱著頭嘶喊。
「若若,你到底在哪里?若若……」
※※※
三年後
「黎小姐,這是個很好的機會,去巴黎進修,等于給你登上國際舞台的通行證,再不會有更好的機會了。」經理瞧著她拿到新銳設計獎的作品,眼里滿是賞識。
「巴黎?」公司要送她去那個所有設計師心目中的天堂?坐在經理面前的她興奮地站了起來。
「沒錯!」經理很滿意她的反應。
她是公司不可多得的杰出人才,設計風格獨樹一幟,很有自己的味道,個性活潑開朗,工作時積極主動又干勁十足,是公司最想栽培的人才。
「我真有這個能耐嗎?」她的心突然揪了一下,心靈最深層處有什麼拉了她一下,她當場冷靜下來。她該去嗎?
「當然!你更上層樓,等于可以幫公司賺更多的錢,公司當然是評估過,才作這決定的。」經理笑著說道,雖然她是未來總裁推薦進來的,但她真的是個人才,這麼優秀的設計師當然值得培訓。
「我能考慮幾天嗎?」心底的拉扯愈來愈強烈,讓她無法下定決心,她很不好意思地要求。
一去五年,她的生活將全部改觀,她真的必須好好思考。
「當然!傍你一個禮拜的時間可以吧?公司方面當然希望你能成行。」經理很了解她的個性,知道她不是故意拿喬,便笑著說道。
「謝謝經理。」她退出經理室,緩緩走回辦公室。
三年前在艾芸的協助下匆促離開台北,她在台南住了一個月,自覺能用自然的表情面對家人時才回老家,可她卻止不住心中的痛苦而日漸消瘦。
一天,突然瞧見年邁的父母為自己的一蹶不振而滿臉憂愁時,她才驚覺該振作起來了。之後她進研究所攻讀設計,一年前進了沈氏金融的子公司——藝邦藝界,不到半年就成了首席設計師。
當初羅昱立介紹她進這家公司時,她真嚇了一跳,沒想到以金融為主的沈氏居然會插足藝品界,但就是對了她的胃口,尤其是它位在埔里山區,幾乎與世隔絕的環境更是她滿意,在他保證絕對不會讓韓宗諭知道她的行蹤後,她來了。
三年的沉澱,她漸漸走出那股傷痛,不再老是夢見他,不再老是哭著醒來,尤其是來這里後,甚至不太想起他了,這對她而言是好事吧!
只是,她真的走出陰霾了嗎?不然得到這麼好的機會,她的心卻在猶豫,難不成她還在期待些什麼?那個很久沒想起的名字突然浮上她的心頭。
「啊?」小手捂住臉頰,她真的在等他尋來嗎?听艾芸她們說上,三年來他透過不同的管道不停地找她,所以她仍抱著希望?
「不!就算他喜歡我,如今的我也無法忍受和別人分享他,我不要再回到那種毫無希望的生活里,更不想再忍受那種椎心之痛了。也許,我現在就該去告訴經理,我決定去巴黎了。」
要斷就斷得徹底。
※※※
「韓宗諭,韓宗諭?別睡了,你要睡到什麼時候呀?」一個蒼老的聲音不停地呼喚著。
「哪個混球?再吵,我扁你喔!」正好睡的他發出囈語。
「你再睡下去,就永遠見不到她了。」那蒼老的聲音不受威脅,叫得更大聲。
「她?若若?」
「對呀!這回讓她離開,你們的緣分就真的斷了。」老先生比他還急。
「不要!」他大叫一聲,緊閉的雙眼急著想張開,雙手在半空中揮舞著。
「那就快追呀!」
「去哪追?我根本找不到她。」語氣明顯的下沉。
「記住!去找跟你的工作有關的公司,往南,有山有水,你一定找得到她,記住!要快!再遲就來不及了。」聲音漸漸遠去。
「等等,你說清楚,在哪里?」他急著想問清楚,突然坐起身,睜開眼——
眼前是熟悉的辦公室,而外頭天色已大亮,看下時鐘,快九點了。
「哼!原來是夢。」他又躺回沙發。昨天忙得太晚,懶得回去,沒想到會作這麼奇怪的夢……
這夢跟若若有關……他陡地彈了起來,等等!夢里那老先生說了什麼?
「跟工作有關的公司?廠商?客戶?」他急著站起來,在房里來回踱步,突然,他沖回辦公桌前翻著最近的資料。
「提供贈品的廠商總共有七家,往南……三家,還有什麼?」他抓著頭發,努力回想著夢里的線索,靈光一閃。「有山有水!那是在山區……有了!藝邦藝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