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擦!"仿佛嫌他不夠濕似的,倒完他自己的那一杯,杜軒岑拿起羅昱立的水杯,也全倒向他的頭頂。
棒壁桌的一看苗頭不對,已經匆匆跑去櫃台結帳,深怕這兩個帥哥一言不合打起來會被牽連。
"杜、軒、岑!"他生氣了。這混球不給他個答案,他們朋友就沒得做了。
"我是在幫你,你現在就回家,最好用冰塊洗澡,或是干什麼都好,反正求菩薩保佑你得了重感冒,你的時候就真的到了。"看著他那一身的狼狽,杜軒岑難得露出個非常和藹可親的笑容,接著拿起手機就撥電打。
他才不管葉學姊準備好了沒,在他看來,現在就是時侯到了的最好時機,他們得給他現在就百年好合,省得他每天看這種等的爛戲碼。
朋友一場,他偶爾扮扮命運之神,也不為過啦!
*****
"學姊,妳是不是得了老年痴呆癥呀?"何幼菱特地請葉其珊來她家喝茶,一開口卻是十足惡毒的問話。
"喂!我哪里得罪妳了?干嘛詛咒我?"
"若沒有的話,為什麼從上次咱們去看電影至今又過了好久了,妳和羅昱立之間卻毫無進展呢?妳該不會把那天的事忘得一干二淨了吧?"何幼菱將泡好的花茶端上桌,兩人擠在一起閑聊。
"我沒忘。只是,嗯…‥怎麼說呢?"嚴葉其珊有點不好意思,一下子模模頭發,一下子動動,就是沒把重點說出口。
"妳說。"何幼菱將耳朵湊近她,興奮地等著她的下文。
"呃……我在醞釀啦!"一說完話,葉其珊很不自在的連忙退開些。
她的臉色再次因為想到羅昱立而微紅,對他的感覺愈來愈強烈,她真的喜歡上他。
"醞釀?醞釀什麼?"何幼菱听得霧煞煞,又逼近她一些。
"氣氛啦!"她很不好意思把小學妹推回她自己的座位上。
"什麼氣氛?需要什麼氣氛?"她還是不懂!又不是要拍電影還是演戲,得醞釀什麼氣氛?
"我總不能突然沖到他的前面,直接告訴他說我喜歡上他了,要他跟我交往吧?太丟臉了。"對感情她很保守,要她主動去示愛,她真的做不到!
"為什麼不可以?"何幼菱反問一句,臉上浮現笑容。
天可憐見,終于讓羅昱立這痴情種等到好結果了。
"我……不好意思。"她羞怯地支支吾吾。
"他等了妳這麼久,妳若不告訴他,他只會傻傻的等下去,他是個標準的新好男人,跟杜軒岑那土匪完全不一樣,他絕不會強迫妳什麼,這點妳最清楚了不是嗎?"想到他二人截然不同的表現,何幼菱不禁有些可憐自己的命運。
"嗯……我也知道這回該由我主動開口,可是,我就是等不到好的時機!先前我覺得他還是學生,不如等到他畢業,可他畢業後,我又覺得他的事業剛起步,還是別做會讓他分心的事,結果就這樣一天拖過一天。"對于現在的情況,她也很不滿意!
"妳想太多了!今天就去說出來,放心吧!知道妳的心意後,不但不會影響他的工作情緒,他反而會更加賣力。"何幼菱拍拍她的肩膀,信心十足地道。
"真的?"葉其珊可以想見他會有多開心,一想到他的笑容,她的心也跟著軟化了。
"學姊,妳是真的想清楚了嗎?"
何幼菱不禁想問得更清楚些,雖然他們這些旁觀者都很希望能看到好結果,但感情這種事真的勉強不來,若她不是真的愛上他,只是因為同情或是其它原因,勉強和他在一起,兩人都不會幸福的。
"嗯!他說對我是一見鐘情,我對他的感情卻是細水長流逐漸醞釀,在不知不覺中,他一寸寸地融人我的生命中,妳知道嗎?以前我還曾經想過,若有一天,我能一早醒來突然發現自己愛上他,該有多好,那時我認為不可能會有這種事,但最近我卻每天醒來就想到他,心中充滿能量和柔情,雖然進展得很慢,但結果是真的出來了。"
葉其珊沒瞎,羅昱立的所有努力她全看在眼里,四年來他的熱情並沒有因為時間的流逝而稍減,反而愈來愈濃郁。
他卻不曾強迫過她,雖然兩人因為她發酒瘋而有了親密的接觸,但也僅止于那一次,後來她常在他的眼里看見渴望,可他都忍住了。
因為他的包容,讓她能坦然面對自己的心意。
"學姊,看來妳是真的由王明誠的傷害中完全康復了。"
她點點頭,那人跟她不再有交集了。
"羅昱立果然是撫平妳傷口的特效藥。"若沒有他,也許痴心卻認人不清的學姊仍無法從失戀中走出來。
"嗯!"她笑著輕點頭。她能再站起來,真多虧了他。
鈴鈴……
何幼菱的電話響起,她笑著跑去接。
"喂……是你呀……嗯…‥晚一點?為什麼……這樣呀……在呀!她在……好吧!我會告訴她,拜拜!"
"怎麼了?"葉其珊見她嘟著嘴,便笑著問道。
"岑打電話說羅昱立重感冒,他送他回家休息,要晚一點才能過來,叫妳去換班。"何幼菱等著看她的反應。
"重感冒?怎麼會?昨天看見他還好好的。"她邊說邊拿包包,手忙腳亂地準備走人。
"學姊,記住!一定要喔!般不好妳說了,他的感冒就好了呢!這回換妳去當他的特效藥。"見她心急的模樣,對于他們這一對,何幼菱完全放心。
"嗯,拜拜。"沒浪費一秒鐘,葉其珊向陣風似的卷出門去。
*****
"35度?拷!"羅昱立站在浴白里急得直跳腳。
去他X的杜軒岑!出這是什麼餿主意?什麼在他最脆弱的時候乘機求得她的心甘情願,一切就都搞定了。
般定個頭啦!他從小頭好壯壯,感冒病毒向來怕他怕得要死,根本不敢來找他的碴,突然間要他重感冒怎麼可能?
別說發燒了,泡了大半天的冰塊浴,他連個噴嚏都打不出來,等一下珊要是真的來了,知道被騙,豈不氣個半死,搞不好再也不理他了,怎麼辦?
他又連人帶衣地坐進浴白里,想會不會出現奇跡。
老天爺,他一點也都不貪心,38度就好,有點感冒的樣子就夠了,拜托啦!他雙手合十,兩眼往天花板上瞄,希望上天能听見他的禱告。
又泡了一會兒,他覺得泡得所有的毛細孔都張開,全身舒暢得不得了,他突然火大地站了起來,走出浴室,喃喃罵道。
"泡什麼泡,再泡下去,任督二脈都打通了,到時候別說感冒,就連登革熱、腸病毒都對我退避三舍,誰都不敢來找我了,呿!"
他穿著一身濕答答的衣褲在屋里來回踱著,心急得不得了。
突然,屋里某樣東西吸引了他的目光。
"我真笨!物極必反是小學生都知道的常識,我穿著一身冷颼颼的濕衣服,用高溫蒸一蒸,冷熱交叉進行,感冒想不來都不成,哈哈哈……我真是天才!"
他連忙將暖氣打開,調到最高溫,又沖回浴室把自己弄得更濕一些,興匆匆地跑回來坐在暖氣機正前方,等著感冒找上門。
『叮當、叮當』五分鐘後,他的門鈴響了。
"怎麼這麼快?"他嚇得當場彈跳起來。
完了、完了,她也末免來得太快了吧!這下怎麼辦?
一屋子熱氣,他先將暖氣關掉打開窗戶,又沖回浴室把半干的衣服月兌掉,才想到他忘了拿衣服進來,正想沖出去拿時,一道擔憂不已的聲音隔著浴室的門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