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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年同月同日生 第7頁

作者︰滕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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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幼菱比平常的時間要晚了許久才到家,杜氏夫婦照例不在家,幾個幫佣的阿桑都回去了,家里只剩杜軒岑坐在客廳看報紙。

她一進門才發現家里只剩他一人,當場松了口氣,抱著書包想直接回她的房間,處理一下剛剛的突發狀況,沒想到她才走到樓梯旁就被他叫住。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害我等到肚子快餓扁了。」他站起來走向飯廳,走了兩步不解地回頭望向她。「還杵在那里干什麼?吃飯了!」

她垮下雙肩,如果撐到吃完飯,她肯定會昏過去,但長久的服從習慣讓她無法反抗他的命令,只好乖乖踱了過去。

「陳嫂煮了你最喜歡吃的意大利面。」難得他心情很好,和顏悅色地跟她說話,還替她把面端上桌。

「真的耶!」何幼菱望著熱呼呼的美食,若是平時,她肯定會吃上一大盤,但她現在真的沒這個情緒,怎麼辦?她快忍不住了……

「你很奇怪耶?這種天氣進到屋里你外套居然還穿得住,不熱嗎?」他在她的對面坐了下來。

其實他覺得最怪的是他自己,打完球餓得要命,刻意空著肚子等她回來一塊吃晚飯,他到底在想什麼?

「呃……那我先上去換個衣服,再下來吃。」怕被發現異狀,她一定要先回房一趟才行。

「快點!」杜軒岑盯著她焦急的表情。這丫頭該不會是尿急吧?他忍不住揚起嘴角,好心情地放她一馬。

「嗯!」她三步並兩步地沖回房去。

從衣櫥里拿了套黑色的休閑服就沖進浴室將門反鎖,才慢慢月兌下外套。里頭的白色長袖制服上全是血漬,她掀起衣袖,就見兩只手臂上各留下一道血紅的刀痕,到現在還在流血。

「唔……好痛!」悶著聲音,她急著用水沖去血跡,想在最短的時間內簡單包好傷口,若在樓上逗留太久,那家伙一定會等得不耐煩沖上來逮她的,萬一被他發現就糟了。

「我真的有夠背!」

不知道那女生為什麼要找她麻煩,她又沒惹到她,倒楣的是今天並不冷,回家時她沒有穿外套,薄薄的制服當然擋不住銳利的刀片,她就這樣掛彩了,唯一的幸運是外套剛好拿來掩人耳目,萬一被伯父他們發現,一定會很難過的。

「也許真的是在替他抵厄運吧……我在想什麼?又不關他的事,怎麼能把這事賴到他頭上呢?明明就是我自己太背。」

把血漬沖干淨,她用毛巾壓著手臂,準備先用紗布將傷口包起來,免得又流血,她打算等吃過飯後再仔細處理傷口。

哪知道她才包好左手,正努力用不靈光的左手包著右手的傷口時,他不耐煩的聲音傳了進來。

「你是掉進馬桶里去啦!怎麼這麼慢?」杜軒岑在她浴室門外敲著門。

「就快好了。」她心虛地回道。

「你到底在干什麼?我等得面都涼了。」他皺著眉。

她連忙隨便包一包,換上休閑服,將血衣塞在洗衣籃最底下,按下沖水鈕,假裝剛上完廁所,才拉開門走了出來。

「走吧!去吃飯。」她率先往外走。

杜軒岑望了她的浴室一眼。女生上廁所都這麼麻煩嗎?欸!他跟著下樓。

「你今天怎麼這麼晚才回來?」杜軒岑坐下來後才問。他餓死了,大口大口的吃著面。

「啊?你說什麼?」一口面含在嘴里,慢半拍才發現他正在跟她說話,她慌張地問道。

「欸!」瞪了她一眼,他繼續吃,懶得再問。

何幼菱苦著一張臉吃著原本最愛的美食,她吃得很快,想盡快結束這頓晚餐,早點回房包扎傷口,天呀!她痛死了。

「要不是你吃得這麼快,我會以為你很討厭眼前這盤食物。」瞧見她臉上痛苦的表情,原本心情很好的他開始有些不爽。她到底是怎麼了?

「啊?我……」沒听見他說什麼,何幼菱半張著嘴,茫然地望向他。

「你就這麼討厭我嗎?」被她一而再的恍惚惹惱了,他突然站起來,生氣的瞪著她。

「沒有呀!」她也呆呆的起身。

「沒有?那你臉上痛苦的表情是什麼?」

「我不是……」何幼菱百口莫辯。

「你討厭我到連跟我一起吃頓飯都這麼痛苦嗎?」他不懂為何在以為她很討厭他的同時,竟讓他覺得好難受,這股煩亂在他的胸口翻騰,讓他情緒完全失控。

他生氣的沖向她,一把扯住她的手臂,想問個明白。

「好痛!」她尖叫一聲,連忙拉緊他的手臂,痛苦的流下淚,天!他壓到她的傷口了。

「怎麼了?」一瞧見她痛苦的流下眼淚,他愣住了。

他沒有很用力呀!自從國三她受傷後,他根本不敢再用力捉她。

驀地他瞧見她的衣袖里露出一截白色的布。那是什麼?他正想看個清楚,她卻將手縮了回去。

「沒有啦!我突然抽筋。」怕被他發現,她隨口掰了個爛借口。

「騙人!這是什麼?」他扯著那截紗布質問,正想拉開她的衣袖看個究竟,卻驚見鮮紅的血液順著她的手腕滴落。

兩人同時都愣住了。

何幼菱心想,完了,被發現了!

杜軒岑則是血液差點逆流。流血?她居然在流血?!握著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戰栗,他緊張地牽著她的手坐到客廳的沙發上。

杜軒岑小心翼翼地掀開她的衣袖,就見紗布已經散開,她的右手臂上殘留著一道長長的刀痕仍滲著血。

他只覺得腦袋轟然一聲,仿佛某種珍惜的寶物突然在他眼前損毀,心頭揪得好難受……

為什麼她雪白的肌膚上會出這種丑陋的痕跡?

「這是怎麼一回事?」

「我……」

「這手呢?身上呢?」杜軒岑正想拉她的左手檢查一番,就見她將手藏到背後,立刻知道她的左手也受傷了。

「何幼菱,你給我說清楚!」久違的嘶吼聲在杜家客廳里再度響起。

第四章

「還有呃?身上有傷嗎?」杜軒岑不敢亂踫,怕又壓到她的傷口,緊張的追問。

「沒有,只有手。」她小聲說。

「你這個笨蛋!」他突然站起來往樓上跑。

不懂他要干什麼,何幼菱也站起來,既然被發現了,她就不必再強忍下去,她還是趕快回房包扎傷口比較重要。

「坐好!不準動!」他生氣的吼聲由樓梯頂上傳來,嚇得她一又跌坐回椅子上。

不準她動?難不成他想幫她敷藥?

「怎麼可能?」她不可思議的搖頭喃喃自語。

一陣急遽的腳步聲由樓上沖了下來,他抱著急救箱跑回她的身邊,臉上全是焦慮。

「不會吧?」他的行動、他的表情嚇呆了何幼菱。他在擔心她?她不再是那個礙他的眼的人嗎?

「你這個笨蛋,受了傷為什麼不說?」他生氣的吼道。

可他的手迅速地拿出急救物品,開始為她消毒、清洗傷口,動作仔細而小心。

「我……嗚……」她痛得沒法子回答。

「活該!」白了她一眼,他的動作卻更輕柔,用棉花棒小。心地將傷口清干淨。

何幼菱抿著唇眼角含淚,她又不是故意要受傷的。

「沒見過比你更笨的人,受了傷居然還有時間坐下來吃飯?你以為血這樣流很好玩嗎?」所幸她的傷口不深,血已經止住了,因為擔心又心疼,他不停地數落著她的愚昧行為。

‘哪有?」她很痛耶!她咬著唇忍著不敢哭出聲。

「哼!」他將她兩手的傷口都清干淨後,才抬頭瞧她一眼。「忍什麼忍呀?痛就哭出來,怕什麼!」

「我……」眼淚不听話地掉下來。

「正好試試老爸的朋友送的刀傷藥靈不靈,要是好不了,你手上這丑不拉幾的兩道刀疤痕就要去換膚了。」他小心地將藥涂抹在她的傷口上,確定全都敷到了,才用紗布將傷口包扎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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