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我的生日啊?」蘇意文愣了一下。
「小笨蛋,你全忘了吧?」湯彥衡伸指敲了一下她的額頭,取笑道。
「拿來!」她突然朝他伸長手。
「嗯?」
「禮物呀!」他們雖然從小鬧到大,但在這種時刻,該準備的一定不會忘。
「待會兒再給你。」湯彥衡拿張面紙替她擦擦嘴。
「文文,這是我們送你的。」宋淳玲拿出一個小盒子遞給她。
「爹地、媽咪,謝謝你們,我好愛你們喔!」蘇意文在十歲時就開始喊他們爹地、媽咪了。
「找開來看看。」湯宇達笑得可滿足了,輕易地就被她一句「好愛你們」給收服了。
「嗯!」她用一只手拆得有點辛苦,便遞給湯彥衡要求他代勞。
他三兩下拆開包裝遞還給她時,低首在她耳邊呢喃一句,「你欠我一次!」
「咦?」她沒听清楚,抬頭想問,卻見了一臉賊笑,當場決定自動遺忘這一段。她就著他握住盒子的手,伸手將蓋子打開。
「唔!」蘇意文捂住嘴巴,感動地掉下淚來。里面是一只手表,和她去年掉的那只一模一樣,那是她最喜歡的一只手表,偏偏台灣沒有代理商,沒想到爹地和媽咪居然找得到。
「喜歡就好,別哭了!」湯宇達笑說,看來,他在瑞士花的兩天工夫沒有白費了。
「哦!謝謝爹地媽咪,我好愛好愛……你們!」
當蘇意文許過願後,湯宇達拿出一本泛黃的日記本,遲疑了半晌才交給她。「文文,這是你父親的遺物,他交代等你滿十六歲後再交給你,里面詳細的記載了你父母之間點點滴滴,你收著吧?」
「爸爸的?」她對父親的思念全靠他的畫作,沒想到父親還留了日記給她,她不禁情緒激動的抱緊它。
「文文,別忘了你剛出院,而過去的都過去了,你看看就好,別太激動了,再說,你有我們,我們全是你的家人,懂嗎?」湯宇達拍拍她的肩。
「我懂,爹地,我不會忘記的。」蘇意文微微一笑。
「好啦!文文,回來坐這麼久,一定累了吧?先去休息一下。
衡衡,你帶她回房休息。」宋淳玲心想,她大概迫不及待的想看內容吧!而且是不受打擾的看。
湯彥衡不發一言地抱著她便往房里走去。
「宇達,你看會不會有問題?」宋淳玲不得不擔心,對于當初王貞誼的絕情,蘇意文能承受得了嗎?
「沖擊是在所難免的,但她有我們,一定會安然度過的。」湯宇達擁著嬌妻,回想起往事,那女人對蘇意文的狠心絕情,至今仍令他無法釋懷。
「希望如此!」
抱著蘇意文回到她房中安頓好後,湯彥衡便躺在她身旁閉目休息。
蘇意文見他沒有離開的打算,也不介意,事實上,她倒希望他能陪著她,因為她不知道自己將會看見什?樣的內容,有他在,她比較安心。
她深吸一口氣後,才攤開父親的日記。在首頁,就見到父親龍飛鳳舞的字跡寫著──給愛女意文。她的眼淚當場掉了下來,至少父親是真心愛她的。
隨著日記的引導,蘇意文走過她父母親坎坷的婚姻路,從歡喜到怨懟,從狂戀到情薄、從疼惜到冷漠、從相互扶持到勞燕分飛,蘇尺沒寫下一個恨字。
對王貞誼,蘇凡只有無限的遺憾,是他不能提供她所需要的,離異是勢在必行。對此,蘇凡只希望女兒不要恨他們,恨他們沒能給她一個完整的家、恨他沒能陪她長大、恨她母親沒能照顧她……蘇意文不知道自己流了多久的淚,直到它們模糊了日記上的字跡、直到湯彥衡抽掉日記本、直到他伸手擁她入懷、直到她倚在他懷里放聲痛哭,她卻不知自己究竟在哭些什?。
「以前我只是不懂,?何我母親不肯見我?現在才知道,原來她打一開始就不想要我。」她胡亂的抹去淚水,沮喪的說道。
「那是她的損失。」他溫柔地拭去她的淚。
「我……不恨她,卻好心疼爸爸,好遺憾她不能和爸爸同甘共苦,因?我看得出來爸爸一直深愛著她,才會對她的出軌完全包容。」她倚在他的胸膛上,說著她的想法。
「那就好。」確實是沒必要去恨一個根本不會出現的人。
「還好當時遇見爹地和媽咪,不然我可能會被送到孤兒院去了。」這樣的她,真的配得上他嗎?
「別胡思亂想。」他一眼便看穿她突如其來的自卑感,立刻制止道。
「可是,我真的害怕自己會遺傳到母親愛慕虛榮的因子。」她老實答道。
「愛慕虛榮?放心吧!這點你絕對做不到,先天沒有,再加上後天環境使然,你想象你母親,那可是難上加難。」湯彥衡用反話安慰著她。
「謝謝你。」
「真要謝?那連剛剛那一次一道還如何?」湯彥衡忽然對著她賊笑。
「剛剛那一次?哪一次啊?」她還搞不清楚狀況。
「你就欠我的那一次啊!」說著,他吻上她的唇,很溫柔、很溫柔的輕啄著,一邊還撫弄著她的秀發。
她全然放松地任由他吻著她,對于他輕柔的撫觸感到心安,漸漸地,她的眼皮閉了下來。
「累了?」他吻吻她的眼楮笑問。
「嗯!」她無意識的喃道,不久便睡著了。
湯彥衡看著她沉睡的容?,滿足地笑了,只因她漸漸地會對他展現出小女人的羞澀與嬌媚,仿佛在不知不覺中,她已接納他了。
第六章
在書房的落地窗前,書架上有一幅已經完成的油畫,內容是一場籃球比賽,場中的球員個個神情專注,周圍的觀?則是既興奮又投入的搖旗?喊。
而畫架前方的躺椅上,此刻蘇意文正睡得香甜。
湯彥衡下課回來,一進門就見到這幅恬靜安謐的景象。
他發現她臉上、手上、衣服上,甚至連耳朵上都沾上?料了,這小妮子還真是投入呢!
正當他準備抱她回房時,睡美人剛好醒了,一見是他,立刻羞紅了小臉蛋。
「怎麼了?」
「沒、沒什?。」她紅著臉推開他的手。
「你弄得滿身都是?料,先洗干淨。」湯彥衡說著,就直接抱起她走回她房里的浴室去。
蘇意文乖乖地任由他擺布,可臉蛋卻愈來愈戲。
湯彥衡沒空理會她臉上不正常的紅暈,仔仔細細的為她擦掉身上的?料,神情認真,仿佛在進行某種神聖的工作似的。
「好了。」他將她抱回床上坐好,伸手就想月兌掉她的上衣。「你呀!連衣服都一道畫了。」
「我自己來就可以了。」她連忙制止他。
「自己來?你怎麼自己來?」湯彥衡笑睨著她。
「我只是動作慢一點,還是可以的。」她嘟囔著?自己辯護。
「你省省吧!」他霸道的三兩下就幫她換好衣服了,「說吧!你到底在別扭些什??」
「啊?我哪有?」
這段日子里,他依舊酷得可以,但不容置疑的是,他們的關系已然不同,而湯爸湯媽似乎樂觀其成,這點由她自回家以來,都是由湯彥衡幫她洗澡就可以證明了。
想到這,她就一肚子火,她才十六歲耶!全身上下卻全被他看光光了,想當初她拒絕時,他只冷冷的回她一句,「你還有哪里我沒看過、模過的?」當場駁回她的「衰求」。
「嗯?」他嘴角上揚,雙眸直勾著她瞧。
「我……我只是覺得你原來也沒那麼壞啦!」她只吐露了一小部分實話。
自從「陶大師」替她分析過後,簡直可以用草木皆兵來形容她的心情,尤其是拿他的行為對照過陶明的說法後,她真的相信他是喜歡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