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緒好氣又好笑地看著她饑餓的模樣。久別重逢,他的魅力居然敵不過一碗粥!如果傳出去,他不如拿著這碗粥撞死算了。
「想吃嗎?」他問的多余。
「嗯。」魏果果不自覺地舌忝舌忝唇,雙眼眯成一條縫,使勁地盯著碗,小鼻子用力嗅著粥的香味。
夏緒好心地拿湯匙喂她。「氣色好多了,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嗎?都是大人了,還不會照顧自己。」
她不知道,當她暈倒在他懷里時,他是多麼的驚慌和擔心。
「嗄?」魏果果發出無意義的語助詞,品嘗著瘦肉粥的美妙滋味,眼中發出強烈的暗示,不,是明示——我要,我要,我要再來一口!
他又送上一匙,非常喜歡這種寵溺她的感覺,但仍不悅她如此糟蹋自己的身體,輕聲責備。
「你感冒引起高燒,差點轉成肺炎,睡了一天一夜,還打了兩針……」
「打了兩針?」魏果果停下暍粥的動作,失聲驚叫。
天啊,她最怕打針了,竟然還是……兩針!
「你在昏迷中又沒有什麼感覺。」夏緒好笑地模著她的頭。
沒想到她都這麼大了,竟然還會怕打針。
「有感覺,我現在覺得好痛。」魏果果哭喪著臉,揉撫著臀部。
嗚……她遭暗算了,她被打了兩針耶!
「心理作用。」他掩不住眼中的笑意,叮囑道︰「果果,你體質虛,家里要準備些這類的藥。」
「嗯。」果果委屈地點頭,小手不停地揉著「傷口」。
「如果吃藥不管用,就要打針,不要怕痛……」他不放心地繼續嘮叨。
「嗯。」小手揉得有點酸,她決定先填飽肚子,自動搶過湯匙,大口大口地吃起來。
「……以後感冒要去看醫生,小病不治會轉成大病的,知、道、嗎?」他也發現了她的不專心。
「嗯。」好好吃,她盯著碗,不放過任何一點米粒。顯然他說的話,她都當成耳邊風,有听沒有進。
「還想吃嗎?」他輕聲問。
「要!」魏果果立刻抬起頭,小手端著空碗,眼巴巴地瞅著他,鼻尖上還沾著米粒,稚氣可愛。
夏緒嘴角隱隱牽動,輕點她的紅唇。
這兩年的時間,無論是外表還是內在,她似乎都沒有多少變化,仍和以前一樣單「蠢」可愛,末被復雜的社會染上顏色。
他接過空碗,去廚房盛滿,再端到床前。
這時,電話鈴聲大作,催人耳膜——
夏緒把碗放在她手里,上前接起電話。
當他听到來人的聲音,神情微變,改由日語交談,口吻冷硬不帶感情。
幾分鐘後,他掛掉電話,神情有些疲憊。
「果果,公司有點事急需處理,我要先離開一會兒。」他抱歉地說。
「哇——」魏果果突然大叫一聲。
「怎麼了?」他揉揉耳朵。
魏果果哭喪著臉,抓著頭皮,沮喪至極。
「嗚,我的工作……我都忘掉了!朱美香在等我給她買肉松面包,一大堆資料還要去整理……她會恨死我的!而總裁今天會到公司,我就無故缺席,再加上我今年遲到一百九十九次的紀錄,哎呀,公司一定會炒我魷魚啦……」
可憐她的薪水要泡湯了。
原來是這件事!夏緒不禁莞爾一笑。
「果果,不用擔心。公司方面我已經幫你請了三天假,不會拙你半點薪水,更不會開除你。至於你們總裁,他為人很和善,不會開除你,只會請你吃魷魚罷了。」他邊說邊整理桌上的瓶瓶罐罐。
「啊?」魏果果張大了嘴。已經替她請假,不會扣半點薪水?他怎麼辦到的?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還有魏媽媽那邊,我已經打過電話了,告訴她你暫時在我這里養病。魏媽媽說,三天後她和魏爸爸要帶著小忍出國旅游,正擔心你無法照顧自己,希望你能在這里多住幾天。」
夏緒把一大堆藥瓶放在她手里,叮囑道︰「我一會兒要出去,晚上會回來,你自己好好休息。這些是醫生開的藥。這個,早晚各一次,一次三粒︰這種飯後半小時吃兩粒……如果頭痛吃這個,一粒就好……嗓子難受就暍這瓶……」說了十分鐘,他才交代完畢。
魏果果手捧著藥瓶,眼珠子差點凸出來。
這……都是她要吃的?嗚,她不喜歡吃藥,她討厭藥!
「都記住了嗎?」他揉弄著她的小腦袋,把她的反應盡收眼底。
「沒有。」她搖搖頭,一張小臉充滿希望地瞅著他,「這樣可不可以就不要吃了?」
「沒關系,這里已經列好清單了。」夏緒笑著打破她的期望,遞給她一張藥單。
魏果果好哀怨地低下頭,萬般委屈地數著手中的藥瓶,一、二、三、四……
「果果,你會乖乖地按時吃藥?」他尋求她的保證。
瞅見他擔憂的目光,她嘟起紅櫻櫻的唇兒,不甘願地點點頭。
夏緒緊緊抱住她,很快又放開。
「我要走了,照顧奸自己,晚上見。」他拉開房門。
「夏緒!」魏果果猛然想起那件很重要的事。
她知道她覺得怪怪的地方在哪兒了。
「什麼?」他回頭。
「你為什麼會說總裁很和善?」說得好像他認識總裁似的。
夏緒的嘴角神秘地揚起。「果果,你還記得我姓‘新堂’嗎?我就是新堂高科的總裁。」
魏果果不敢置信地睜大眼。
天啊!他居然是敏姊說的那個英俊瀟灑、年少有為、多金富有的大老板!
夏緒走後,魏果果躺在床上,隨著藥效發作,很快地就又進入夢鄉。當她再次睜開眼時,夕陽的余光灑滿窗台,映襯得牆壁紅得柔和美麗。
她溜下床,四處探險,所有房間都空無一人。
夏緒還沒回來!她有些失望地回到臥室,拿起床頭櫃上的藥瓶,看了會兒就覺得厭煩了。
不想吃藥呀,可是她已答應夏緒了,不能讓他擔心。這麼多藥,看得好頭痛,先吃哪種呢?哪種都不想吃呀……
本嚕嚕……肚子叫了起來。
天,她竟然又餓了!吃飽了睡,睡飽了吃,她會不會變成豬呀?
不管了,肚子好餓,而且吃藥前先吃點飯,對胃比較好耶!
嘻嘻,而且如果她先吃東西,還可以等一下下再去吃藥,多奸啊!她給自己找了個非常正大光明的藉口。
於是乎,魏果果開開心心地烤點心去了。
幾分鐘後,她的臉上、身上,還有地上都沾滿了面粉,這是她倒面粉時的杰作。
「鈐——」客廳的擾人的電話鈴聲響起。
會不會是夏緒打來的?魏果果猜測著。
她連忙放下攪拌器,沖出廚房,無意間踩到一片小小的蛋殼,然後——
砰!
她悲慘地摔在冷冰冰、硬邦邦的瓷磚上,差點把她美好的初吻送給地板。
嗚,全身上下都好痛喔,比腦袋撞牆還痛,還有左腳踝好像扭傷了……
「鈐——」電話仍持續地響著。
她顧不上膝蓋和腳踝的疼痛,強撐著爬起來,發揚奧林匹克精神,一瘸一拐地奔向吵鬧不休的電話,拿起話筒。
「喂……」
她還來不及多說什麼,對方就嘰哩咕嚕地說出一長串日語,女音嬌軟動听。
不是夏緒!魏果果歡躍的心頓時落入谷底。不過,既然對方要找夏緒,她應該幫他記下對方的姓名和代轉要事。
她不會日語,只得用破得不能再破的英語,挑了句最容易的問句︰「Whatareyourname?」
接下來,對方又嘰哩咕嚕說了一大串英語,弄得她頭暈腦脹。
事實證明用英語同樣無法和對方交談。